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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腦發昏,眼前發黑,什麼都看不見。
但還能依稀聽到聲音。
“鳳總,顧大小姐暈倒了,現在要撥打120嗎?”
電話那邊回復:“不用撥打120,就當是給她一個教訓,畢竟我的孩子沒了。”
孩子沒了......
顧成語的孩子沒了嗎?
連思考都越來越費勁,我以爲自己要死了。
再次睜開眼,發現已經在醫院裏。
了解後,不是鳳夜泊送我來的,也不是我的爸媽。
手機新聞裏,妹妹成了顧家掌權人,正在接受鏡頭采訪。
鳳夜泊陪伴在妹妹身邊。
他們的愛情故事被編造出幾十個版本,說得很詳細。
我成了寡廉鮮恥、拆散心愛之人的小三。
新聞裏的那些言辭,讓我如墜冰窖,身體的後遺症讓我嗓子發啞,精神不濟。
安柏打開門那一刻,急忙跑到我面前,十分擔憂:“顧成詩,你怎麼了?”
這竟然是我唯一的溫暖,也是送我來醫院的人。
我好奇詢問:“怎麼是你送我來醫院的?”
安柏苦澀笑着,臉上帶着擔憂和窘迫:“詩姐,你當真不記得我了?”
我記得前不久還在夜店裏見過。
但顯然,安柏問的不是這件事。
我看着他,搖了搖頭。
安柏打開手機,給我翻找出一筆一筆的轉賬記錄。
加起來有五十三筆。
我愕然:“原來,是你?”
安柏紅着眼眶,好像在說“你終於想起來了”。
是想起來了,我資助了很多年的一位學生。
原來就是面前這個像小太陽一樣、笑起來很好看的安柏。
剛想和他感慨幾句,手機響起。
電話那邊是鳳夜泊的聲音:“你沒事吧?”
竟然帶着幾分關懷,不知是否出自真心。
“顧成詩,你真的沒事了?”
以前這聲音讓我覺得高冷,如凜冽幹淨的風。
現在聽起來卻刺耳,讓我產生了生理性厭惡。
“我沒事,掛了。”我果斷掛掉電話,安柏已經把橙子處理好遞到我面前。
“詩姐,你身體太虛弱了,溺水後,躺了好幾天才醒來。”
擔憂的語氣讓我心中發暖。
我忽然看見他青紫交加的雙臂,明顯是遭受過虐待。
我酸軟的胳膊忽然有了一絲力氣,伸手握住他的胳膊。
“你胳膊怎麼回事?”
安柏低着頭,睫毛亂顫:“沒事,詩姐,我沒事。”
顯然在說謊,我用盡力氣抓住他的胳膊,執意要弄清傷勢時。
房門被猛地打開,鳳夜泊的出現速度快到讓我疑惑。
他剛才肯定在門外打的電話。
“你們在做什麼?”
一道冷喝傳來,我渾身一顫。
“鳳夜泊?”他來的實在是蹊蹺。
他走上來一把把安柏拉開,如臨大敵。
我忍不住呵斥:“鳳夜泊,你要做什麼?”
“現在是我妹妹掌權,你們的愛情得以見天光,所有人都在贊美,你現在跑過來演給誰看?”
鳳夜泊轉頭看着我,眼裏涌出我難得一見的深情。
“阿詩。”他輕聲呼喚。
我不理解:“什麼意思?你想做什麼?”
這樣罕見的溫柔,即便在夢中,我也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