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陳木對着吳三丫頭微微一笑,“看來,那虎妖的陰魂還未散盡,居然附在了你的身上,借你的嘴,說它的怨!”
“虎妖?什麼意思?”
吳三丫頭微微一愣,臉上盡是茫然。
此刻,一旁目睹這一切的姜火玉也頓感奇怪。
虎妖陰魂?
附身?
這家夥在說什麼胡話?
山神白虎的魂魄明明被其一刀斬得幹幹淨淨,哪還有什麼俯身之說?
可陳木並不打算過多解釋,只聽得“噌”的一聲響起,那柄剛剛斬殺了白虎的樸刀,再度出鞘。
而刀劍,竟直指女子的咽喉!
“啊!”
吳三丫頭頓時嚇得雙腿一軟,死亡的恐懼涌上心頭,她哪裏見過這等陣仗,當即便跪倒在地。
“我錯了!陳大人!我錯了!”
“我不該胡說八道!我爹他死有餘辜!他是壞人!他該死!”
“求求你們,饒我一命!我再也不敢了!我給您當牛做馬!求求您了!”
吳三丫頭渾身顫抖,連哭嚎都不敢出聲。
陳木見狀,卻搖了搖頭,“對不起,你的道歉,我不接受!”
話音落下,寒光驟起。
噗嗤!
一道血線飆射而出。
吳三丫頭的頭顱沖天而起,滾到了姜火玉的腳邊。
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瞪着她。
姜火玉噌地一下跳開,臉色煞白。
陳木收刀回鞘,頭也不回地朝着院子走去。
“你……你去哪?”
姜火玉連忙出言問道。
陳木冷聲開口,“除根。”
除根?
姜火玉咬牙,雖然不明白什麼意思,但她還是跟了上去。
陳木翻牆而入,推開了吳家正屋的大門,一股火燭的味道撲面而來,想必是爲了嫁女還未來得及收拾。
只是掃了一眼,便退了出來,接着走向旁邊的廂房。
一間,又一間。
尋找,檢查。
姜火玉看得心驚肉跳。
看這架勢,難道吳三家裏還藏着什麼同夥?
就在這時,一道痛苦的呻吟聲從柴房裏傳了出來。
陳木的腳步一頓,一步步走過去,
柴房的木門被推開,角落裏,稻草上躺着一個蜷縮的身影。
那是一個老人,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身上蓋着一床破爛的棉被。
陳木一腳踏入,在老人身邊蹲下,伸手搭在了其手腕上。
“油盡燈枯……”
陳木輕輕呢喃。
這老人病入膏肓,五髒六腑早已衰竭,全靠一口氣吊着。
放在穿越前的說法,那便是渾身癌轉移,想要減輕痛苦,只能打那種違禁藥。
但這根本不能解決問題,依然難逃一死的既定命運。
現在吳三死了,吳三丫頭也死了。
現在苟活着,只是在承受無盡的痛苦中死去,最後腐爛、發臭,被老鼠啃食。
陳木對着老人嘆了口氣,旋即抽出了樸刀。
“塵歸塵,土歸土。”
“上路吧,別再受苦了。”
刀光一閃。
一抹鮮血濺在後面的柴火上,很快滲入其中。
整個過程,不到一息。
陳木將樸刀在老人破舊的被子上擦了擦,收刀入鞘。
做完這一切後,陳木又走到院子裏的雞圈旁,手起刀落,幾只正在打盹的母雞也瞬間斃命。
隨後,他走進雞窩,將裏面的雞蛋一個個掏出來,摔在地上。
蛋清和蛋黃流了一地。
從開始一直目睹過程的姜火玉頓時瞪大了雙眼。
眼前這人,簡直就是魔鬼!
殺人也就罷了,連雞和雞蛋都不放過!
這……便是其口中的除根麼?!
眼見姜火玉發愣,陳木當即小聲開口,“行了,搭把手吧!”
姜火玉默默地上前,抬起了吳三丫頭那具無頭屍身的雙腳。
陳木則一手一個,拎起了吳三丫頭的頭顱和柴房裏那個老人的屍體。
……
城外亂葬崗。
陳木挖了兩個坑,將屍體扔了進去,再填上土。
處理完一切,他正眼看向了姜火玉。
“現在,可以說了。”
“那幾顆虎牙,你到底要用來做什麼?”
姜火玉心頭一緊。
“救人。”
她只說了兩個字。
陳木的眉毛幾不可查地挑了一下,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
姜火玉連忙補充道:“難道,救一救未來的自己,就不算救人了嗎?”
陳木審視眼前的姜火玉。
她很鎮定,在目睹了自己如此殘忍的行徑後,除了最初的驚駭,現在已經恢復了平靜。
這份心性,絕非常人。
換位思考,如果他看到一個陌生人冷血地屠戮一家,那只會感到恐懼,然後想盡辦法逃離。
可姜火玉卻並沒有逃,甚至還跟了過來,看着處理完所有事,還幫抬了屍體。
全程,她都沒有表現出要逃跑或者反抗的意圖。
這太不正常了。
陳木微微思忖了一會,隨後從懷裏掏出虎牙,扔給了姜火玉。
“接着。”
姜火玉伸手接住,還有些不敢相信。
就……就這麼給她了?
陳木看着她,“東西可以給你,但說好的武學秘籍,必須給我。否則,我會親自上你的姜家登門討要。”
姜火玉連連點頭。
陳木也沒再多說什麼,轉身便走。
看着陳木遠去的背影,姜火玉這才鬆了一口氣。
……
走在回城路上的陳木,也陷入了沉思。
武學秘籍?
他一開始是真的想要,但經過吳家丫頭這事一鬧後,他的處境就變得十分被動。
歸根結底,直面上這個姜火玉,他始終沒有必勝的把握。
既然如此,虎牙給她便是了。
這妮子若不守信,拿了虎牙跑了也就跑了,沒什麼大事。
至少,總不會缺德到把自己殺死吳三丫頭這事給捅出來吧?
但萬一其真的守信,帶回了所謂的武功秘籍,那自己這次可不就賺大了?
當然了。
自己目前如此窩囊、軟弱、被動的原因說白了就一個。
那就是,現在的自己,還不夠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