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官差勒索？反揪貪腐把柄反殺
夕陽的餘暉剛落，沈珩還在李大叔的小院裏，和兩個來自趙府的木匠核對曲轅犁的關鍵尺寸。院角堆着新劈好的硬木，空氣中彌漫着木屑的清香，幾架半成品曲轅犁整齊排列，透着股即將量產的生機。
“犁評的卡槽要再打磨光滑些，不然調節深淺時容易卡頓。”沈珩指着半成品，語氣細致，“還有犁鏵的淬火溫度，必須把控好，火候不到容易卷刃，過了又會發脆。”
兩個木匠連連點頭，其中一個年長些的木匠由衷贊嘆：“沈小郎君真是神算，您畫的圖樣裏，連淬火的火候都標注得清清楚楚，比我們府裏的老師傅還懂行。”
沈珩笑了笑，這不過是現代材料學的基礎常識，放在大虞朝卻成了不傳之秘。他剛想再說些注意事項，院外突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伴隨着粗聲粗氣的呵斥：“沈珩在哪？給老子出來！”
李大叔臉色一變，放下手裏的刨子：“是官差的聲音，這時候來幹啥？”
沈珩心頭微動，瞬間想到了第六章裏周扒皮的惡毒盤算——怕是周扒皮沒敢直接動手，轉而找了官差來刁難。他拍了拍李大叔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自己邁步走出小院。
院門口站着四個穿着皂衣的官差，爲首的是個三角眼、塌鼻梁的漢子，腰間挎着刀，手裏把玩着一根水火棍，身後三個官差也個個凶神惡煞，正圍着幾個看熱鬧的鄉鄰呵斥。
“你就是沈珩？”三角眼上下打量着沈珩，眼神像鉤子似的掃過他身上的粗布衣裳，又瞥了眼院裏的曲轅犁，語氣輕蔑，“聽說你小子最近發了財，改良了什麼破犁，還跟鄉紳搭了夥？”
沈珩拱手問道：“不知幾位官爺駕臨，有何指教？”
“指教？”三角眼嗤笑一聲，上前一步，故意用水火棍戳了戳地面，“小子，你可知罪？”
“罪從何來？”沈珩神色平靜，心裏卻已盤算起來——自己改良農具、培育紅薯苗，都是正當營生，絕無違法之處，這官差顯然是來找茬的。
“哼，你私自改良農具，推廣所謂的‘新技術’，未經官府報備，擾亂農耕秩序，這就是罪！”三角眼胡謅道，“另外，你跟趙鄉紳合作，賺了銀子，卻不向官府繳納‘經營稅’，這更是偷稅漏稅！”
周圍的鄉鄰們都慌了，紛紛低下頭不敢說話。在大虞朝，官差就是天，隨便找個由頭就能把人抓進大牢，沈老實和劉氏也聞訊趕來，劉氏緊緊拉着沈珩的胳膊，臉色發白。
“官爺，我們沒有偷稅漏稅啊！”沈老實急得滿臉通紅，“我們家一直按時交賦稅，從來不敢拖欠！”
“你懂個屁！”三角眼瞪了沈老實一眼，“以前是田地稅，現在是經營稅！你兒子跟鄉紳合作做買賣，賺的銀子就得交稅！要麼，你現在交五十兩銀子的罰款，這事就算了；要麼，老子把你兒子抓回縣衙，打板子、關大牢！”
五十兩銀子？周圍的鄉鄰們都倒吸一口涼氣。這可是普通佃農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明擺着是勒索！
劉氏腿一軟，差點摔倒：“官爺，我們哪有那麼多銀子啊……珩兒剛跟趙鄉紳合作，定金都用來買種子、買木料了，真的拿不出啊！”
“拿不出？”三角眼眼神一狠，沖身後的官差使了個眼色，“給老子搜！把他家裏的東西都搜出來，再把這些破犁拉走抵債！”
“慢着！”沈珩大喝一聲，上前一步擋在衆人面前，眼神冰冷地盯着三角眼，“官爺，口說無憑。你說我偷稅漏稅，擾亂農耕秩序，可有官府的公文？可有具體的律法條文？若是拿不出來，你這就是濫用職權、敲詐勒索！”
三角眼被沈珩的氣勢嚇了一跳，隨即又惱羞成怒：“你一個泥腿子，也敢跟老子談律法？老子說你有罪，你就有罪！”
“官爺此言差矣。”沈珩不慌不忙地說，“大虞朝律法規定，‘凡征稅，必有明文；凡定罪，必有佐證’。你既無公文，又無證據，僅憑一句話就想罰款抓人，難道就不怕我上訴知府大人？”
他頓了頓，故意提高了聲音，讓周圍的鄉鄰都能聽到：“更何況，我改良曲轅犁，是爲了提高耕種效率，讓農戶們多收糧食，這是利國利民的好事；我培育紅薯苗，是爲了讓大家能吃飽飯，解決溫飽難題。官府一直提倡‘勸課農桑’，我做的這些事，不僅不該定罪，反而應該受到嘉獎才對！”
鄉鄰們紛紛點頭，之前的恐懼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對官差勒索的不滿。“珩兒說得對！這新犁確實好用，能讓我們多收糧食！”“官爺，你們不能不講理啊！”
三角眼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沒想到沈珩竟然如此能言善辯，還懂得律法，更沒想到鄉鄰們會幫着他說話。他原本以爲沈珩就是個普通的佃農，隨便嚇唬一下就能乖乖掏錢，卻沒料到踢到了鐵板。
“你……你別胡攪蠻纏！”三角眼強撐着，“就算你改良農具是好事，也得給官府孝敬孝敬！不然，以後你在這地界上，別想安穩做生意！”
沈珩心中冷笑，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他早就料到這官差是來勒索的，也早就做好了準備。他從懷裏掏出一疊紙，遞到三角眼面前：“官爺，孝敬談不上，但我這裏有一些東西，想請你過目。”
三角眼疑惑地接過紙，展開一看，頓時臉色大變。那紙上寫的，是近半年來沈家村及周邊村落的賦稅明細，上面清晰地記錄着每戶人家繳納的賦稅金額，還有幾筆明顯的異常——有幾個月的賦稅總額，比官府規定的標準多了不少，而且這些多收的賦稅，並沒有入賬記錄。
“你……你從哪弄來的這些？”三角眼的聲音都在發抖。這些明細，正是他和幾個同僚私吞賦稅的證據！原來，沈珩早就察覺到村裏的賦稅有些不對勁，之前和周扒皮對賬時，又進一步確認了官府征稅的標準，於是暗中收集了近半年的賦稅記錄，就是爲了防備官差刁難。
“這些你就不用管了。”沈珩語氣冰冷，“我只知道，大虞朝律法規定，‘官吏私吞賦稅，杖八十，流放三千裏’。你和你的同僚，私吞了這麼多賦稅，這筆賬，要是算起來，可不是五十兩銀子能解決的。”
周圍的官差也都慌了，紛紛看向三角眼。他們都參與了私吞賦稅的事，要是被揭發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沈小郎君，誤會，都是誤會！”三角眼連忙換上一副諂媚的笑容，把那疊紙遞了回去，“剛才是我說話不當，您別往心裏去。您改良農具、培育新糧種，是大大的好事，官府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爲難您呢？”
“哦？那之前說的五十兩銀子罰款，還有搜查抵債的事？”沈珩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那都是玩笑話，玩笑話！”三角眼陪着笑，“我這就帶兄弟們走，以後絕不會再來打擾您！”
“走可以。”沈珩攔住他，“但你們私吞的賦稅，得還給鄉親們。另外，你們剛才嚇到了我的家人和鄉親，也得給個說法。”
三角眼心裏暗罵，但把柄在沈珩手裏，只能認栽。他咬咬牙，從懷裏掏出二十兩銀子，遞給沈珩：“沈小郎君，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給鄉親們買點東西，算是賠罪了。至於私吞的賦稅，我們後續會盡快退還給大家。”
沈珩接過銀子，又道：“我希望你說到做到。要是我發現你們沒有退還賦稅，或者以後再敢來勒索鄉親們，這些證據，我會直接送到知府大人手裏。”
“不敢，絕對不敢！”三角眼連連點頭，帶着幾個官差，灰溜溜地跑了。
官差走後，小院裏爆發出一陣歡呼聲。鄉鄰們都圍了上來，紛紛誇贊沈珩：“珩兒，你太厲害了！竟然把官差都嚇走了！”“還是你有辦法，要是換了別人，早就被他們勒索走銀子了！”“有你在，我們以後再也不用怕官差刁難了！”
沈老實和劉氏也終於放下心來，劉氏拉着沈珩的手，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沈珩把那二十兩銀子遞給沈老實：“爹，你把這些銀子分下去，給鄉親們買點糧食和生活用品，再把官差私吞的賦稅明細告訴大家，讓大家盯着他們退還賦稅。”
“好，好！”沈老實接過銀子，連連點頭。
李大叔拍着沈珩的肩膀，贊嘆道：“珩兒，你真是深謀遠慮啊！竟然早就收集了官差的把柄，連我都被你蒙在鼓裏。”
“李大叔，我也是防患於未然。”沈珩笑了笑，“在這個地界，沒點防備可不行。周扒皮沒善罷甘休，官差又來勒索，以後的麻煩還會更多。”
他頓了頓，眼神變得堅定起來：“這次雖然解決了官差的問題，但也讓我明白，想要真正安穩地發展，光靠躲避和防備是不夠的，必須擁有足夠的實力和話語權。接下來，我們要加快曲轅犁的量產，盡快賺到更多的銀子，同時，我還要推進鹽水制鹽術，這可是我們賺第一桶金的關鍵。”
原來，沈珩早就計劃好了下一步——利用海邊的鹽田，用簡易的鹽水制鹽法，制作出成本低、純度高的食鹽。大虞朝的食鹽價格昂貴，而且大多被官府和權貴壟斷，要是能制作出廉價的食鹽，不僅能解決鄉親們的吃鹽難題，還能賺得巨額利潤。
李大叔眼睛一亮：“鹽水制鹽術？那是什麼法子？”
“就是用海水曬鹽，再用鹽水提純，制作出幹淨的食鹽。”沈珩簡單解釋道，“這個法子成本很低，而且制作出來的食鹽比市面上的還好。等我們賺了錢，就可以組建農耕合作社，讓更多的鄉親們跟着我們一起致富。”
鄉鄰們聽到“農耕合作社”“一起致富”，都興奮起來，紛紛表示願意跟着沈珩幹。
沈珩看着眼前熱情高漲的鄉鄰們，心裏充滿了信心。官差的勒索雖然是個小插曲，但卻讓他進一步凝聚了鄉鄰們的信任，也讓他更加堅定了逆天改命的決心。
而另一邊，三角眼帶着官差回到縣衙，一進門就把怒火發泄在了周扒皮派來的管家身上：“都是你出的餿主意！讓我們去勒索沈珩，結果差點把我們自己搭進去！那小子手裏有我們私吞賦稅的證據，要是被揭發了，我們都得完蛋！”
管家也慌了：“怎麼會這樣？那小子就是個泥腿子，怎麼會有你們的把柄？”
“誰知道他是個硬茬！”三角眼咬牙切齒地說，“以後再也別去找他的麻煩了！這小子不好惹！”
管家只能灰溜溜地回到周府，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周扒皮。周扒皮聽後，臉色陰沉得可怕：“好你個沈珩，竟然連官差都奈何不了你！看來，我得親自出手了！”
夜色漸深，沈家村漸漸安靜下來。沈珩還在小院裏畫着鹽水制鹽的裝置圖樣，月光灑在他的臉上，映出他堅定的眼神。他知道，周扒皮絕不會善罷甘休，接下來的路還會充滿挑戰，但他並不害怕。有現代的知識和技術在手，有鄉親們的支持，他有信心應對一切困難，在這個大虞朝，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逆襲之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