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侯爺是那天上的雲,是那天上的風,卻不能爲夫人遮風避雨。相反,夫人遭受到的所有風雨都是他帶來的。這樣的雲,這樣的風,夫人不要也罷!”
顧如夢饒有興致地看着小丫頭義憤填膺地訴說,隨後問她:“那麼,我現在可是東山侯夫人,你讓我怎麼辦呢?”
綠芽像是早就思考過這個問題,“夫人將府裏的掌家大權拿過來,趙老太太不要再作踐夫人,至於侯爺,也不要來找夫人!”
顧如夢噗嗤笑出聲,“到底還是個孩子。本夫人告訴你,只要我還在侯府一天,我就不得不受到盧集的糾纏,甚至暗殺。所以,先下手爲強,本夫人要弄廢他,或者弄死他。然後,頂着侯夫人的名頭,占領這麼大、這麼美的東山侯府。占山爲王,你懂嗎?”
這個夢想太優秀了些。
綠芽的嘴巴張得老大。
“綠芽,你願意跟隨本夫人搞他嗎?”
愣了愣,綠芽小雞啄米般點頭:“婢子願意!婢子願意!夫人,小少爺死在他們手裏!一命抵一命,夫人做什麼婢子都會誓死跟從!”
本尊六個月流掉的那個孩子是個男孩。
顧如夢點點頭。
多少穿越女都有醫術這個金手指,顧如夢沒有。
不過,她會自己煉一個。
因此,自從幾天前穿越過來後,閒着沒事在空間搞實驗,已經弄出幾個試驗品了,再過幾天剛好可以讓盧集試試毒。
說起這個東山侯府,也是夠曲折的。
盧集的祖父盧老太爺是第一位東山侯,他建造了氣派十足的東山侯府。
盧集的父親是第二位東山侯,他將東山侯府的財產敗得七七八八。
好在侯府用地是朝廷賞賜,不許私自買賣,否則盧老太爺盤下的偌大侯府、精巧的亭台樓閣,也不知道還能不能保住。
老東山侯去世的時候,盧集才幾歲而已,趙老太太一個寡婦拉扯着盧集姐弟幾人。
再過了幾年,東山侯府越發窮了,偌大的東山侯府關閉了多數的園子,只留了幾個仆從侍奉。
侯府要養這麼一大家子,只能賣侯府家具維持營生,維持表面上的榮光。
好日子還是顧如夢嫁進來之後才有的,顧如夢帶來了豐厚的嫁妝。
因此,這幾年,東山侯府的日子全都落在顧如夢身上。
東山侯府修建得寬闊敞亮、布局規整,工藝精良、雍容典雅,佳木蔥蘢、清流潺潺,顧如夢前世走過的大公園不知幾何,也去過規格最大的親王府,東山侯府比起來也不差的。
因此,顧如夢看上東山侯府了。
細數起來,東山侯盧集先是和萬慧心勾搭成奸,給顧如夢下藥害死了顧如夢腹中六個月的孩子,但孩子死了,顧如夢沒死。
隨後,盧集又從萬慧心那裏拿來藥物,每天給顧如夢下在飯菜之中,顧如夢躺了三個月,奄奄一息,生不如死。
見顧如夢就是躺着不死,盧集幹脆將顧如夢推到水裏要溺死她。
顧如夢本尊是死了,另外一個時空的顧如夢穿越了過來。
盧集有這麼多黑料在身,顧如夢果斷下定決定:搞渣男,霸占東山侯府。
又到晚飯時間,顧如夢等了一會,卻並不見飯菜上來,倒是瞥見外面一個小丫鬟神色匆匆提着一個食盒要走。
顧如夢開口道:“別走,東西拿過來。”
綠芽急了,說:“夫人,大廚房給的東西有三五成都不怎麼好。今兒是要得匆忙,婢子還沒來得及要她們去大廚房更換……”
顧如夢說:“打開,我看看。”
綠芽無奈,只得將食盒打開。
這都是些什麼東西!
一碗雞絲粥,粥米都是黃的,一看就是涼透了重新熱的,也可能是別人吃過的;一碟鹹菜,看着倒是清爽,只是鹹得掉牙;一碟青菜,黃不拉幾,讓人毫無食欲;一碗肉湯,只有湯,不見肉,上面浮着一層厚厚的油。
別說侯府當家夫人,就是她們如夢園的三等丫鬟,按照份例也比這個好。
當然,現在的如夢園三等丫鬟也吃不到份例規定的食物,誰叫顧如夢這個主子不爭氣呢。
顧如夢問:“如今是誰在掌管大廚房?”
綠芽說:“夫人,是盧二家的,這盧二家的不是個好的。夫人,你再等等,婢子這就去大廚房換。”
顧如夢挖出腦海中的一些零散記憶,“換一次給她多少銀子?”
綠芽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如實稟報:“……夫人,盧二家的貪婪,剛開始婢子說說好話她還給換。後來,後來要五枚銅板,現在要十枚……”
聲音是越來越低,帶着憤怒不滿,以及深深的無奈自責。
顧如夢竟然笑了。
只是綠芽卻覺得自家夫人的笑像是那照射在積雪上的陽光,雖然燦爛,卻也寒意凜然。
顧如夢說:“一頓飯十枚銅板,一天就是三十枚。一個月下來也快一兩銀子了,她的月例也不過二三兩銀子。這門生意竟然如此好做。”
綠芽眼眶和鼻子都忍不住一酸。
顧如夢仍帶着那抹笑容,說話的語氣不疾不徐:“東西提上,跟我去慈心堂。”
慈心堂,是東山侯盧集的母親趙老太太的居所。
此時此刻的慈心堂,趙老太太正在和趙青娘親熱地坐在一起用飯。
趙老太太穿得富貴,只在家中,頭上也佩戴着貴重的首飾,三枚金燦燦沉甸甸的簪子讓人無法忽視。
屋中的擺設也是富貴氣派,樣樣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
此時此刻,趙老太太聽說顧如夢來了,一張臉頓時拉了下來,啪地摔了一個杯子!
趙青娘悚然一驚,站了起來,“姑母……”
趙老太太見她這樣子,生氣地說:“坐下!她也配你站起來敬着?”
趙青娘只是被杯子摔碎嚇得站起來,並不是要敬着顧如夢。
然而她眼珠子一轉,不安道:“可夫人她畢竟是夫人,她有誥命。青娘投奔姑母一個多月,之前也只去見過夫人一次,已經讓青娘十分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