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去世的祖母說的,她還根據奴婢的小日子規律給奴婢推算了每個月的日子,讓奴婢記下來。”
雲舒還是低着頭說,聲音很弱很弱地說,
“奴婢實在是看夫人因世子爺的子嗣問題焦慮的寢食難安,才鬥膽說了出來的。
奴婢也是羞恥的很,因爲這事傳出去,奴婢都沒法做人了。”
“你放心,這事絕對沒人亂往外傳的。”穆氏立刻說道,還掃了紅菱一眼。
紅菱本被夫人一看,瞬間一凜,趕緊低下頭,可心裏更恨了。
是雲舒做事不講究,一上來就截她的胡,就別怪她也心狠手辣。
“世子,你怎麼說?”穆氏立刻看向陸瑾言,
“雲舒這丫鬟素來穩重,最守規矩,一心爲主子分憂,我看她說這話也不是爲了爭寵,就是想懷上子嗣。
事急從權,你那些規矩,是不是也要變通一下?”
“這易受孕期,聞所未聞,兒子回頭問問太醫。”
陸瑾言冷淡地掃了一眼雲舒,開口說道。
這就是不信她了。
“不用問太醫,雲舒的祖母可是教坊出身的,最懂女子之事,知道這些也不足爲奇。”
穆氏開口道。
雲舒在心裏連連點頭,心想還是夫人會找補。
她的祖母可不是一般奴婢,教坊出身,又在宮廷待過,以後這種床事和孕事之類的都可以說是祖母教的。
反正祖母已經去世了,也無法查證,簡直是完美背鍋俠。
回頭她多給祖母燒點紙錢,點炷香拜拜,謝謝她老人家死後還得忙活地保佑她。
“一些規矩若是因某個人開了先例,就會生出禍端。”
陸瑾言依舊不鬆口,清冷地說道,
“我定下這個規矩,就是爲了杜絕後宅爭鬥,家宅不寧。”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成婚三年還沒子嗣,你不急,娘都要急死了!”穆氏生氣地說。
雲舒也在心裏吐槽遇見這種講規矩的一根筋領導也真是要人命。
給他要點特權難死了。
“既然每個月都有易受孕的日子,便下個月再開始改規矩。”陸瑾言做出了退讓。
說到底,他不會爲了她自己一人立刻改變規矩。
雲舒聽了這話都想哭了,下個月她的任務早涼了。
孩子都死了,你奶又來了。
有個屁用!
合着她豁出去臉,白費功夫了。
不過,工作任務進度受阻,就算是領導,該噴的也得噴。
只要她噴的有道理,面對陸瑾言這樣實幹嚴謹的領導,興許還能讓他高看自己一眼。
在職場,最忌當只會低頭幹活的啞巴黃牛了。
“世子爺,奴婢鬥膽說幾句話可以嗎?”雲舒請示道。
陸瑾言頷首,“說。”
“奴婢知道世子爺重規矩,更明白一旦讓奴婢連着兩日侍寢,卻不言明原因,奴婢必會引火上身,遭受排擠。
世子爺說下個月再改規矩,其實也是在保護奴婢呢,奴婢特別感激!”
說着,雲舒還沖陸瑾言感激地看了一眼,眸光水盈盈的,一副感動的要動情的樣子。
陸瑾言對上她這含情的眼眸,竟然又覺得脊背上多出一絲麻癢,雖一瞬即逝,但也讓他皺了皺眉。
這丫鬟,有點腦子都用在獻媚上了。
雲舒給領導送完秋波,繼續接着說道,
“但是,夫人和世子爺並不知道每月有易受孕的日子這種事,那之前安排的侍寢日子應該不合適。
如今情況已經有變,再守之前的規矩,就是墨守成規,固步自封了。
今天才月初,再等下個月調整太過熬人,不如現在就重新定規矩。”
“雲舒說的太對了!就是這個理!世子,你天天讓下面的人做事不要墨守成規,自己怎麼還犯上這種錯誤了。”
穆氏聞言,滿眼贊許地看了雲舒一眼,隨即便笑着沖陸瑾言打趣了句。
陸瑾言看了雲舒一眼,心想自己對她的評價有些偏頗了,她不止有小聰明,詭辯能力也很強。
如此有理有據,於懷上子嗣也有益,他確實被說服了。
但前提,她說的這個易孕期是對的,回頭需查證。
“那以後幾個妾室每月兩天,柳氏那邊你看着來?”
穆氏趁熱打鐵地問道。
陸瑾言聞言皺緊眉頭,之前只有兩個妾室,一個月一次就還好。
如今再添兩個通房,爲了子嗣,一人他要寵幸兩次,這就每月八回了。
再加上柳氏那邊,他一個月一多半時間都要行周公之禮。
陸瑾言頓時心生抗拒!
四個妾室太多了。
必須精簡!
紅菱還沒侍寢過,陸瑾言便說不要她當通房了。
雲舒聽了這話都愣了下。
她建議世子爺的後院進行侍寢制度的改革,紅菱還沒正式上崗呢,就慘遭優化裁員。
這姐妹也太慘了。
她恐怕要恨死自己了!
紅菱直接臉色慘白地跪下了,眼裏含淚,悲悲戚戚地說,
“世子爺,奴婢可以不求寵幸,只求世子爺能收下奴婢,否則……奴婢實在是沒臉面活下去了。”
“想以死逼迫主子讓步,沒一點規矩。”陸瑾言聽了這話,沒一點動容,反而皺眉不悅道。
“奴婢不敢,奴婢知錯,請世子爺責罰。”
紅菱聽了這話,才知自己心急之下犯了大忌諱,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連忙認錯。
他們的世子爺可不是憐花惜玉的主子。
最後還是穆氏出面求了情,暫時留下了紅菱當通房丫鬟的資格。
只是,她之前都是通房丫鬟這個崗位的正式工,三天後就要上崗了。
可現在,她直接被停職留用了!
只暫時保留了通房丫鬟的名頭,何時能再上崗,根本不好說。
紅菱臉色灰敗地謝恩起身,死命地掐着自己的手心,不讓內心的嫉恨流露出來。
雲舒,你敢這樣斷我的前程,我必要了你的命,讓你讓出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