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號基地的威脅像塊沒煮透的牛肉幹，哽在衆人喉嚨裏——咽不下，又硌得慌。任財把加密信號反復看了十遍，鬥篷人手裏那根暗紅色晶體拐杖越看越眼熟，總覺得在哪本舊檔案裏見過。
“這拐杖的材質，像極了‘暗物質凝結體’。”林風抱着一本掉頁的《星際礦物圖鑑》，手指在泛黃的紙頁上滑動，“據說十年前觀察者組織在月球背面挖出來的，當時還引起過一場‘要不要把它炸回太空’的辯論賽，最後因爲經費不夠不了了之。”
“合着這幫人是撿破爛的？”張勇正給電耗子的鐵皮桶加裝煙花增強器，聞言頭也不抬，“月球撿的拐杖，基地撿的能量核心，下次是不是該去垃圾桶翻武器了？”
電耗子似乎聽懂了“垃圾桶”三個字，突然竄到牆角的廢料堆裏，叼出半塊生鏽的能量電池，興奮地跑到任財面前邀功。它屁股後面的鐵皮桶因爲加裝了增強器，此刻正“滋滋”冒着電火花，像個隨時會炸的小炸彈。
“小心點！”任財接過電池，捏了捏電耗子圓滾滾的肚子，“再亂撿東西，下次讓哲學蟑螂給你講三天三夜‘能量衛生學’。”
提到哲學蟑螂，角落裏立刻傳來一陣“嗡嗡”的附和聲。三只蟑螂正圍着塊碎鏡片開“戰術研討會”，鏡片反射的光斑在牆上晃來晃去，像在模擬零號基地的防御布局。
“根據‘存在即合理’定理，”一號蟑螂用觸角敲了敲鏡片，“鬥篷人敢單挑，說明他有恃無恐——要麼是湮滅炮充能完畢，要麼是藏了十隊機甲兵。”
“但根據‘物極必反’原則，”二號蟑螂繞着光斑爬了半圈，“越囂張的反派死得越快，參考隔壁星系那個自稱‘宇宙霸主’的家夥，最後被自家寵物狗咬斷了能量線。”
“我反對！”三號蟑螂突然跳到鏡片中央，擋住所有光斑，“你們忽略了‘主角光環’變量！任財大人突破7.6級時，電耗子放的煙花是心形的，這分明是‘天命所歸’的征兆！”
“呵，唯心主義！”
“你才唯心！你全家都唯心！”
“吵不過就說我唯心？有本事比數據！”
三只蟑螂立刻扭打成一團，觸角纏在一起，腿毛亂飛。王胖子看得直樂：“要不把它們塞進張勇的電磁炮裏？讓它們實戰辯論一下‘動能和勢能哪個更能打穿機甲’。”
“別介，”張勇趕緊護住他的寶貝電磁炮，“上次把哲學蟑螂放進炮管測試，結果它們在裏面討論‘電磁力是不是愛的另一種形態’，害得炮彈打出去是個愛心形狀，差點沒把對面的偵查機器人笑死。”
衆人笑作一團時，任財的通訊器突然“嘀嘀”響了。是AI發來的分析報告，附帶着一段模糊的監控錄像——零號基地外圍的沙漠裏，有不明生物在活動，輪廓像只長着八條腿的駱駝，背上還馱着個金屬箱子。
“這是……‘沙漠鐵駝’？”林風瞳孔一縮，“舊時代的運輸機器，據說能在沙裏鑽三千米，專門給觀察者的秘密基地運物資。這玩意兒皮糙肉厚，普通炮彈打上去跟撓癢似的。”
“皮糙肉厚？”張勇眼睛一亮，拍了拍電耗子的鐵皮桶，“正好給咱們的‘煙花特訓’當靶子！”
所謂的“煙花特訓”，是任財琢磨出的新招——既然電耗子能把吸收的能量轉化成煙花，那能不能讓它精準控制能量強度，把煙花變成“能量彈”？想法很美好，但實操起來簡直是大型翻車現場。
第一天訓練，目標是打穿五米外的鐵皮罐。電耗子吸足了能量，屁股一撅——“噗”地噴出一串迷你煙花，連罐子上的鏽都沒打掉。
“用力點！想象那是鬥篷人的臉！”張勇在旁邊煽風點火。
電耗子似乎被激怒了，猛地吸了一大口能量劑，結果沒控制住，“轟”地噴出個直徑三米的巨型煙花，把訓練場的頂棚炸出個窟窿，落下的碎塊差點砸中正在記錄數據的林風。
“看來得循序漸進。”任財撿起塊被炸變形的鐵皮，若有所思，“先從‘精準打靶’開始，比如……打蟑螂？”
三只哲學蟑螂瞬間炸毛：“反對人身攻擊！”“這是物種歧視！”“我們要向星際動物保護協會舉報！”
最終，靶標換成了王胖子用面團捏的“迷你鬥篷人”。爲了激勵電耗子，林悅還在面團人臉上畫了個齜牙咧嘴的鬼臉。
“擊中鬼臉的鼻子，獎勵高級能量劑一罐！”林悅舉起罐子晃了晃，能量劑在陽光下泛着誘人的光澤。
電耗子的小眼睛亮了，死死盯着面團人的鼻子。它先是小心翼翼地吸了點電能，屁股後面的鐵皮桶“啾”地噴出個小火星，擦着面團人的耳朵飛過。
“差一點！”衆人齊聲喊。
電耗子急得原地轉圈，突然竄到任財腳邊，用小爪子拉他的褲腿，又指了指他手裏的消防斧——那上面還殘留着任財突破時溢出的靈能。
“你想吸收靈能試試？”任財挑眉，把斧柄湊過去。
電耗子立刻抱住斧柄啃了起來，小肚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鼓脹。這次，它沒有急於噴射，而是原地轉了三圈，像是在瞄準。三秒後，鐵皮桶“咻”地噴出道細長的白光，不偏不倚打在面團人的鼻子上——鬼臉的鼻子瞬間被灼出個小洞。
“中了！”林悅歡呼着把能量劑扔過去，電耗子精準接住，抱着罐子啃得歡。
“靈能轉化！”林風推了推眼鏡，語氣難掩興奮，“它不僅能吸收能量，還能解析能量的屬性！任財的靈能帶着‘破防’特性，所以它剛才的煙花才能穿透面團！”
這個發現像給特訓加了助推器。接下來的幾天，衆人把各自的能量都給電耗子“嚐”了個遍：張勇的電磁能讓煙花帶了麻痹效果，打在靶上會滋滋冒電；林風的機械能量讓煙花變成了微型鑽頭，能在鐵皮上打洞；林悅的治愈能量更絕，煙花落在破損的設備上，居然能修復細小的裂痕。
“這哪是煙花特訓，分明是‘能量自助餐’！”王胖子看着電耗子一天比一天圓，忍不住吐槽，“再這麼喂下去，它該從‘電耗子’變成‘電肥豬’了。”
電耗子像是聽懂了，不滿地對着王胖子的屁股放了個迷你煙花，把他的褲子燒出個小洞。
就在特訓進行到第七天，AI突然發出警報：“檢測到大量沙漠鐵駝向零號基地集結，數量超過五十只，每只馱箱裏的能量反應都極強，疑似湮滅炮的配件！”
屏幕上，沙漠鐵駝在沙地上排成整齊的隊列，像支移動的鋼鐵軍團。最前面那只的箱子上，還貼着張歪歪扭扭的紙條，上面寫着：“給任財的見面禮——慢慢拆，拆完記得說謝謝。”
“這是在嘲諷咱們速度慢？”張勇氣得把電磁槍往地上一摔，“五十只又怎樣？讓電耗子給它們來個‘煙花浴’，保管把箱子全燒開！”
任財卻盯着屏幕上的紙條，突然笑了：“這字我認識，跟主教日記裏的筆跡一模一樣。”
“你的意思是……”林風猛地抬頭。
“要麼是主教沒死透，要麼是鬥篷人跟他關系不一般。”任財指尖敲着桌面，“不管是哪種，這些鐵駝都有問題——五十只剛好能組成‘環形防御陣’，他們在怕我們繞後。”
“那怎麼辦？”林悅問，“硬闖肯定會被鐵駝包抄。”
“硬闖多沒意思。”任財看向正在追哲學蟑螂玩的電耗子，眼神裏閃過一絲狡黠，“咱們給他們來個‘煙花快遞’。”
三小時後，一只“特殊”的沙漠鐵駝混進了隊列。它看起來比其他鐵駝瘦小些，背上的箱子搖搖晃晃，時不時還傳出“吱吱”的叫聲和煙花的“噼啪”聲。
這是王胖子的傑作——他把電耗子裝進個改裝過的能量箱，箱子外層塗了和鐵駝一樣的僞裝漆，還裝了台小型“氣味模擬器”，專門模仿鐵駝身上的機油味。
“記住指令，”任財在出發前摸了摸電耗子的頭，“找到最大的那個金屬建築，把箱子裏的‘驚喜’全放出來，然後往東邊跑，我們在那接應你。”
電耗子蹭了蹭他的手心，屁股後面的鐵皮桶“啪”地噴出個OK的手勢煙花。
鐵駝隊列緩緩駛入零號基地的大門。守衛機器人掃描時，只看到個普通的運輸箱，完全沒察覺裏面藏着個會放煙花的“定時炸彈”。
直到箱子被送進中央倉庫，電耗子才咬開箱鎖鑽出來。倉庫裏堆滿了湮滅炮的零件，最顯眼的是根三人高的金屬炮管，上面刻滿了復雜的能量紋路。
“就是這個！”電耗子的小眼睛閃着光，它記得任財說過，炮管是湮滅炮的核心。它迅速爬上炮管，開始瘋狂吸收周圍的能量——倉庫裏的備用電池、能量線、甚至牆壁裏的電路，都成了它的“食物”。
小肚子膨脹到像個圓氣球時，電耗子對着炮管的能量核心，猛地撅起屁股——這次沒有煙花，只有道刺眼的白光從鐵皮桶裏噴射而出，像根無形的能量針，精準刺入炮管的紋路節點。
“嗡——”
湮滅炮的炮管發出刺耳的嗡鳴，能量紋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暗、碎裂。倉庫裏的警報聲瞬間炸響，紅燈瘋狂閃爍。
“任務完成！撤退！”電耗子轉身就跑，卻迎面撞上了一個穿黑色鬥篷的人。
是那個在加密信號裏出現的家夥！他摘下兜帽，露出張和主教有七分相似的臉，只是左眼裝着個機械義眼，閃爍着紅光。
“小東西，”鬥篷人笑了，聲音像生鏽的齒輪在轉動，“主教果然沒說錯，你比那群只會打打殺殺的蠢貨有趣多了。”
電耗子嚇得毛發倒豎，屁股後面的鐵皮桶“噼裏啪啦”亂噴煙花，有紅的、綠的、還有帶閃電的，像在放一場慌亂的求救信號。
“別害怕，”鬥篷人蹲下身，伸出機械手，“跟我走，我能讓你變得更強，強到……能把整個星球的能量都吸進肚子裏。”
電耗子卻突然鎮定下來。它想起任財說過，“真正的強大不是能吸多少能量，而是知道該保護誰”。它對着鬥篷人的機械手，“噗”地放了個超級能量屁——這次不是煙花，是純粹的、帶着靈能屬性的能量沖擊！
鬥篷人沒想到這小東西還會反擊，被打得後退兩步，機械義眼的紅光閃了閃。趁這功夫，電耗子竄進通風管道，順着任財說的路線狂奔。
倉庫外，任財等人正等着接應。看到通風口噴出一串熟悉的煙花信號，張勇立刻架起電磁槍：“準備接應！”
當電耗子從管道裏滾出來，撲進任財懷裏時，零號基地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湮滅炮的炮管因爲能量節點被破壞，發生了連鎖爆炸，雖然威力不大，卻徹底報廢了核心部件。
“幹得漂亮！”任財揉了揉電耗子的頭，小家夥累得直打哈欠，卻還不忘用爪子拍了拍他的手心，像是在邀功。
遠處，鬥篷人站在爆炸的火光中，看着任財的方向，機械義眼的紅光裏閃過一絲玩味：“有點意思……看來這場遊戲，能比我想的更有趣。”
他轉身走進陰影，留下身後燃燒的倉庫和滿地狼藉。而任財已經帶着電耗子和衆人撤離，回程的飛行器上，電耗子抱着能量劑罐子睡得香甜，屁股後面的鐵皮桶還時不時噴出個小小的、安心的煙花。
“下一步怎麼辦？”林風看着窗外越來越小的零號基地，問道。
任財低頭看着懷裏的電耗子，又看了看身邊吵吵鬧鬧的夥伴——張勇在給電磁槍換“愛心炮彈”，王胖子在給哲學蟑螂們分能量餅幹，林悅在給飛行器的控制台貼卡通貼紙。
他突然笑了：“還能怎麼辦？回家給電耗子慶功，順便……研究下怎麼讓哲學蟑螂學會操作機甲。”
“什麼？！”三只蟑螂立刻豎起觸角，“我們要駕駛高達了嗎？！”
飛行器裏爆發出一陣大笑，笑聲混着煙花的“噼啪”聲，在星空中傳出很遠。任財知道，零號基地的威脅還沒解除，鬥篷人的身份也成了新的謎團，但只要身邊有這幫活寶和這只會放煙花的小老鼠，再難啃的牛肉幹，也能嚼出甜味來。
畢竟，在這場熱熱鬧鬧的末世冒險裏，最強大的武器從來都不是湮滅炮，而是一群人湊在一起，把“絕境”活成“鬧劇”的勇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