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裏。
賀靳言看着江念瓷略顯拘謹的模樣，輕叩桌面：“時間還早，雲境的甜品做得不錯，嚐嚐？就當是慶祝合作成功的嘉獎。”
江念瓷本來就是個甜品愛好者，現在也有些餓了，她點頭應下：“好呀。”
服務員很快送來菜單，賀靳言示意她先點。
江念瓷翻着菜單，點了焦糖海鹽慕斯、抹茶歐培拉和白桃烏龍千層酥，都是她平時愛吃的口味。
“小姐，您點的都是甜品，需要給您上一杯梅酒解膩嗎？”服務員柔聲推薦。
江念瓷合起菜單遞過去，笑意盈盈：“好呀，那就來一杯吧。”
甜品很快端了上來。
江念瓷拿起小勺，挖了一口白桃烏龍千層酥送進嘴裏。
酥皮層層疊疊，夾着白桃醬，甜而不膩。
江念瓷腮幫子鼓得圓圓的，甜意漫上眉梢，連咀嚼時都輕晃着腦袋，“港區的甜品也太好吃了吧。”
她專注在眼前的甜品上，吃得眉眼彎彎，沒注意到對面人的目光。
賀靳言手肘撐在桌上，骨節分明的手指漫不經心地轉着高腳杯。
目光落江念瓷身上時，冷冽的眸光漸深。
他看着江念瓷唇角沾了點奶油，喉結輕滾。
賀靳言伸手越過餐桌，抽出一張紙巾遞過去，聲音帶了點縱容，“慢點吃。”
江念瓷接過紙巾擦了擦嘴角，抬頭：“謝謝，賀總要不要也嚐嚐？這個千層酥真的超好吃。”
賀靳言靠在椅背上，長腿交疊，姿態慵懶，抿了口紅酒搖頭，“不了，我不太愛吃甜食。”
江念瓷哦了一聲，也沒多想，轉頭拿起那杯南高梅酒抿了兩口。
服務員推薦的酒清甜解膩，混着梅子的酸甜，她喝得很盡興，不知不覺就多喝了幾口。
賀靳言看着女孩吃得高興，隨手拿過一旁的菜單，尋思着要不要再多點幾樣。
目光掃到剛才點的那個酒上，男人眉頭蹙起。
剛要開口提醒江念瓷這個甜酒有度數，讓她少喝一點。
結果賀靳言抬眼望去，就撞見江念瓷晃悠悠撐着下巴的模樣，手邊的酒杯已經見底。
女孩眼尾軟軟的垂着，長睫撲扇，連捏勺子的手都在打晃，顯然已經有點醉意了。
賀靳言起身走到她身邊坐下，伸手扣住她拿勺的纖細手腕，把酒抽走擱到一旁。
“梅酒而已，酒精耐受度這麼低嗎。”
男人的指尖順勢捏住江念瓷泛着醉意的軟臉，指腹輕輕掐了掐，聲音低緩。
“江念瓷，我是誰？”
賀靳言手勁大，哪怕刻意收了力道，江念瓷還是含糊唔了聲，皺起秀氣的眉，軟唇委屈巴巴的抿着。
“賀……賀總，我疼……”
賀靳言垂眸，長睫下是那雙幽深黑眸，目光落在女孩那張清媚的臉上。
他鬆了捏着江念瓷臉的手，指腹卻沒離開，順着女孩的臉頰不緊不慢的揉了揉，嗓音低啞。
“哪裏疼。”
江念瓷還帶着些醉意，霧蒙蒙的眼睛眨了眨，盯着他看了半晌，才慢吞吞地開口。
“掐得疼……”
賀靳言收回手，那白皙臉頰上留下的淺紅的手指印分外明顯。
江念瓷趕緊捂住自己的臉頰，眼眶紅紅，十分警惕的盯着賀靳言。
明明沒有用多少力氣。
實在太嬌氣了些。
賀靳言見江念瓷還能認出自己，知道還不算太醉，抬手按了桌邊的鈴，喚來季時。
“準備杯溫的蜂蜜水送過來。”
季時應聲退開。
包間裏剩下兩人。
賀靳言倒了杯溫水，送到她面前，目光落在她泛紅的臉頰上，聲音帶着點哄：“能自己喝嗎？”
江念瓷乖乖點頭，伸手去接杯子，手指卻晃悠悠地碰偏了。
賀靳言哂笑一聲，收回手，帶着點無可奈何的嘆道：“算了，我來吧，小酒鬼。”
賀靳言傾身靠近，一手托着杯底，一手虛虛扶着她的後頸，將杯口湊到女孩唇邊。
江念瓷乖乖湊上去喝，溫熱的水沾溼唇角。
賀靳言的目光凝在她微張的唇上。
哪裏都像小貓一樣，可愛。
賀靳言抬手，指腹替她拭去唇邊的水，指尖碰到的肌膚，軟白如雲。
江念瓷暈乎乎地往賀靳言的臂彎裏靠了靠，腦袋蹭着他的西裝面料，鼻子嗅到他身上清冽的味道。
女孩舒服得眯起眼，嘴裏還含混地嘟囔：“你身上好好聞呀……”
江念瓷的手指無意識地勾住賀靳言的襯衫袖口。
賀靳言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孩。
臉頰泛着酒後的粉暈，唇瓣潤嘟嘟的，呼吸間帶着淡淡的酒香，混着少女的清甜。
男人的呼吸都沉了幾分。
就在這時，敲門聲突兀地響起，“咚咚”兩聲，敲碎了這份繾綣。
賀靳言的眸子清明了幾分，稍稍和江念瓷拉開一點距離。
手還虛虛護在女孩後背上，以防她醉得歪倒下去。
賀靳言淡聲道：“進來。”
推門進來的不是去準備蜂蜜水的季時，而是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
男人顯然也沒想到能這麼順利進來，臉上閃過一絲竊喜，躬身拱手，堆着笑開口。
“是賀總嗎？我是新瑞科技的李強，冒昧打擾，實在是有要事想找您談談。”
賀靳言的臉色冷了下來，眼裏盡是不耐，剛想讓這人滾出去。
身旁的江念瓷卻有了反應，皺起秀氣的眉，尾音軟乎乎地打着顫：“李強……李強是壞人……”
小姑娘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落進賀靳言的耳朵裏。
男人眼眸微閃，原本的煩躁被探究取代，掌心拍了拍她的後背。
李強站在包廂的屏風外，看不清裏面的具體情形，只依稀能看到兩道交疊的身影。
他素來聽聞賀靳言的狠戾，生怕他誤會什麼，硬着頭皮解釋。
“賀總，我沒有故意跟蹤您，剛剛在走廊碰見季特助，猜着您可能在這兒，就想着過來碰碰運氣，沒想到真遇上了。”
賀靳言了然。
他掃了眼懷裏還在小聲嘀咕的江念瓷，冷聲道：“什麼事。”
李強鬆了口氣，趕緊把來意和盤托出，“賀總，我是爲了智能終端海外供應鏈合作案來的。”
“我們新瑞科技對這個項目絕對是拿出了十二分的誠意，希望賀總能高抬貴手，給我們一個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