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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一聲又一聲急促的砸門聲驟然響起,聲音粗暴至極,大有要把這扇厚重的實木艙門砸穿的架勢。
巨大的噪音讓床上陷入深睡的女人不安地皺了皺眉,嚶嚀了一聲,翻了個身。
站在床邊的路淮年,眉心微蹙,神情並不見慌亂。
一身裁剪得體的手工高定西裝嚴絲合縫地包裹着身軀,那副淡漠禁欲、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姿態,跟昨晚那個失控瘋狂、索求無度的男人判若兩人。
大步走到門口,神色不悅地一把拉開了艙門。
就在門開的一瞬間,一個帶着怒氣的拳頭迎面揮了過來。
路淮年的反應極快,眼神未變,只是微微偏頭,那只充滿怒火的拳頭便擦着他的臉頰堪堪落空。
看清來人是誰,路淮年的眉心蹙得更深了幾分,沒有絲毫猶豫,快速出手,接住了對方正欲揮出的第二拳,反手一擰,直接壓着對方向後逼退數步。
從門口轉移到了走廊上,緊接着,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路淮年反手將艙門咔嗒一聲輕輕帶上。
這一連串的動作行雲流水。
門一關,隔絕了房間裏的靜謐旖旎,走廊上的氣氛馬上變得劍拔弩張。
“路淮年,你混蛋!”
謝景琛掙脫束縛,像是一頭被激怒的獅子,嘶啞着喉嚨大聲質問。
相比於謝景琛的歇斯底裏,路淮年則顯得太過冷靜。
他慢條斯理,理了理剛才因爲動作而產生微皺的袖口,神色平靜而淡漠,聲音裏聽不出任何情緒起伏。
“景琛,你現在情緒很不穩定,我建議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再談。”
“冷靜?”
“你讓我怎麼冷靜?”
謝景琛看着他這副置身事外的淡漠模樣,心中的怒火更是如澆了油般狂燒。
又是這副表情,又是這種高高在上,仿佛一切盡在掌握的姿態。
從小到大,路淮年就像是一座橫亙在他面前,無法逾越的高山。
無論發生什麼事,路淮年永遠都是這樣冷靜、理智、胸有成竹,仿佛天塌下來都在他的運籌帷幄之中。
他只能仰望他,只能活在他的光環之下,他忍了這麼多年,學着敬重這位兄長。
可爲什麼,爲什麼連他追了整整三年,好不容易才捧在手心裏的女朋友,最後也會變成路淮年的人?
而路淮年呢?
搶了他的女人,現在卻還能站在制高點,用這種淡漠的近乎傲慢的眼神看着他,讓他冷靜?
路淮年的冷靜在此時無疑是對他最大的挑釁!
謝景琛哪裏還聽得進半個字,怒吼着再次沖了上來,拳頭毫無章法的揮向路淮年那張冷峻的臉。
面對謝景琛再次揮來的拳頭,路淮年眼裏最後一絲溫度也徹底冷了下來。
他是講理,但這不代表他有站着挨打的癖好。
一個晚上的時間,足以讓他將眼下的局面理清楚。
昨夜是謝家與江家聯姻的訂婚之夜,雖不知兩家爲何將訂婚宴放在了港城舉行,但這艘船上此時聚集了無數政商權貴、豪門世家。
在這個名利場裏,面子有時比裏子更重要。
事已成定局,無法改變。
作爲路家的掌舵人,他此刻腦子裏想的全是如何止損,如何將影響降到最低,如何在不驚動更多人的情況下解決這場危機。
面對謝景琛近乎瘋狂的攻擊,路淮年不再留手。
他側身避開攻擊,一記凌厲的勾拳重重揮出,結結實實地砸在了謝景琛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