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音音——！」
他絕望地撲到欄杆上，只抓到了一片虛無的空氣。
黑暗與寒冷將我吞噬。
就在我意識即將消散的瞬間，一雙有力的手臂接住了我下沉的身體。
一個氧氣面罩被緊緊扣在我的口鼻上。
在渾濁的江水裏，我看到了謝聽瀾的臉。
他對我說。
「歡迎重生。」
一艘小型的潛水艇在不遠處亮起微光。
進入潛艇內部，我脫下溼透的禮服，用毛巾擦幹身體。
謝聽瀾遞給我一份嶄新的身份文件。
「凱瑟琳·謝。從今天起，這是你的新名字。三年後，我們再回來。」
我看着文件上的名字，抬頭看他。
「謝太太？」
謝聽瀾笑了。
「先假扮着。至於以後，日久生情也不是不可以。」
我透過潛艇的舷窗，看着水面上方那艘燈火輝煌的遊輪，那裏，一個男人正爲了我的死亡而崩潰。
我對着那片黑暗的水域，無聲地說。
「宋辭，你給我等着。」
......
三年。
足以讓一個人脫胎換骨，也足以讓另一個人瘋魔。
江城的打撈船上，宋辭站在船頭，胡子拉碴。
助理小心翼翼地勸他：「宋總，都三年了，不可能找到的。江水這麼急。」
「閉嘴！」宋辭暴躁地打斷他，「找不到屍體，我怎麼確定她真的死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這三年來，他幾乎動用了所有力量，日復一日地在俞棠音墜海的那片水域打撈。
他和白薇早已徹底決裂。
俞棠音「死」後，他把白薇趕出宋家，斷了她所有的經濟來源。
救命之恩？在一個死人面前，不值一提。
三年後，謝氏集團針對宋氏旗下某個子公司的並購會上。
我回來了。
一襲張揚奪目的大紅裙，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長卷發，烈焰紅唇。
我是謝氏的代表，凱瑟琳。
當我走進會議室的瞬間，正在發言的宋辭，聲音戛然而止。
我從他身邊走過，紅裙的裙擺掃過他僵硬的褲腿。
「宋總，你好。」我微笑着打招呼。
「音......音音......」他顫抖着，伸出手想抓住我。
我側身避開。
「先生，您認錯人了。」我冰冷開口，「我叫凱瑟琳。」
會議結束，我在走廊被他堵住。
「我知道是你！」他抓住我的手，「你的眼睛騙不了我！你沒死！」
「俞棠音三年前就死了。」我用力掙脫他，冷冷地看着他，「被你和你的好表妹，親手逼死了。」
「站在你面前的，是凱瑟琳，是謝太太。」
話音剛落，謝聽瀾從後面走來，自然地摟住我的腰。
「親愛的，談完了？」
他低下頭，當着宋辭的面，給了我一個繾綣的吻。
宋辭的身體劇烈地晃動了一下。
就在這時，一個瘋狂的身影沖了過來。
是白薇。
她這三年過得很不好，面容憔悴，衣着廉價。
「不可能！你這個賤 人！你明明死了！」
她尖叫着想上來撕扯我。
謝聽瀾的保鏢立刻攔住了她。
我看着她，粲然輕笑。
「失望嗎？我沒死。」
「接下來，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白薇雙腿一軟，癱在了地上。
我挽着謝聽瀾的手臂，走向電梯。
上車前，我透過車窗，回頭看了一眼。
宋辭他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像一條被徹底拋棄的狗。
我收回視線，目光冷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