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延如願以償的睡到了中間。
沈青青從來就不是個講究人。
她拉着裴景延進來讓他睡好,讓自己倒頭就睡。
黑暗中,叔侄倆的臉色都很臭身子直挺挺的誰也睡不着。
沒過多久,訓練的哨聲響起,裴景延沉默的起身離開。
裴瑾年也就多躺了幾分鍾才起身,他隱晦的看了眼沈青青,替她掩了掩被角,收拾好了離開。
沈青青睡到自然醒,舒展了一下身子,穿好衣服走出臥室,見沙發上坐着裴景延,她並沒有驚訝,找了大碗,拿着麥乳精挖了好幾勺,提着水壺沖開。
端着碗,坐在裴景延對面,一口一口喝着甜滋滋的水。
裴景延並沒有多廢話,他把手裏的包拿了出來,裏面的東西一樣一樣的往外拿。
一張存折,一大把票,一只玉鐲子。
最後他把那張摸的起了毛邊的照片拿出來。
“我打小就知道你是我媳婦,這些年的津貼我都攢着。”
“就想着以後你跟我結婚了能隨便花,不用爲了點錢緊吧。”
“現在,這些都給你,你收着吧,想吃什麼,就去買,以後我每個月的津貼都會給你。”
沈青青咕嘟咕嘟喝完了麥乳精,抹了一把嘴才道,“你的東西,我不能拿。”
裴景延把東西一股腦塞到沈青青懷裏,“讓你拿着你就拿着,本來就是給你攢的,要不是那老東西不當人,咱們哪裏需要這麼客氣。”
不等沈青青拒絕,門被推開。
裴景延的警衛員小江大包小包的提着東西進來,“團長,東西都帶來了。”
裴景延打發了小江,自顧自的帶着東西收拾被褥。
男人身高腿長,做這些事異常麻利。
沈青青雙手環胸,“你做什麼?”
裴景延轉身呲着大牙笑,“跟你們一起住啊。”
他的樣子看起來很正常,一點都沒有昨晚上的模樣。
沈青青點頭,“那行,你先待着,我去外面走走。”
裴景延放下東西笑着道,“我陪你吧,正好我有三天假,這裏你也不熟,我帶你走走。”
一會的功夫裴景延就知道了沈青青來了後做的所有事,知道她性子跟以前不一樣後,他決定看情況。
沈青青想都沒想就拒絕,“不用,我自己慢慢走。”
裴景延不動聲色道,“想去山裏嗎?”
沈青青回頭,“裴瑾年說了,不能隨便進山,進山要經過批準。”
裴景延拿出一張紙,“申請我已經打好了。”
“去嗎?”
沈青青想答應,冷不丁的想到昨晚上男人近乎哀求的語氣,心裏有些遺憾,還是搖頭,“算了,不去了。”
裴景延苦笑,“咱們好歹認識這麼多年,就算做不成夫妻,也不該這麼生分,只是去山裏走走而已,又不做其他事,我還能害你不成。”
沈青青又猶豫了,想到上次感受到無數生命氣息,她立馬把裴瑾年的話先拋之腦後。
“現在就走。”
裴景延嘴角上揚,提着一包東西,現在就走,咱們還有個夥伴,你肯定喜歡。。
兩人剛走,有人就把這事告訴了裴瑾年。
裴瑾年這會正在研究沈青青畫的圖紙,聞言只是頓了頓就繼續忙活。
程工擦着頭上的汗,手上拿着成品,“老裴,你怎麼突然想不開要把槍做成這樣的?子彈裝哪?”
裴瑾年從幾歲就開始摸槍,後來更是專業研究,到現在在輕武器研究所已經快十年,他自問不笨,也是見過世面的,可做出來的這把槍讓他連一點頭緒都沒有。
程工嘆了口氣,“老裴,現在時間緊迫,咱們必須要做出點東西不可。”
說着他接過裴瑾年手裏的槍,“至於這個,連殘次品都算不上。”
裴瑾年微微閉眼,腦海中不由浮現出那天沈青青自信點畫出這些圖紙,還精準的標注了型號,那絕對不是隨便玩玩就能畫出來的。
想到這,他從程工手裏拿走槍,“這個我先拿着。”
程工臉上的表情有瞬間的錯愕,“老裴,你可不能糊塗,咱這做出來的東西可不能隨便往外拿,就算是殘次品,必須要上報,要是出了事,咱們誰都負不了責任。”
裴瑾年淡淡道,“放心,我有分寸。”
程工突然聲色有幾分怪異,他微微湊近,“老裴,你老實跟我說,你怎麼畫出這圖的?”
裴瑾年只把槍放在盒子裏,就繼續自己手上的工作,不管程工怎麼問,他都沒再抬頭。
另一邊。
裴景延帶着沈青青出了大門,就見外面坐着一條大狗。
大狗在看到裴景延後非常熱情的撲過來給吐着舌頭給了他一個狗抱。
裴景延抱着大狗狠狠揉了揉它的狗頭,“青青,這是豆包,因爲任務負傷退下來的,現在我在養着。”
“來豆包,認認人。”
豆包一點都不認生,湊過去在沈青青身上嗅嗅,狗尾巴搖的賊歡,吐着舌頭盯着沈青青看。
沈青青咽了口口水,“狗肉好吃嗎?”
話音未落,豆包瞬間跑了十幾米遠,那雙精明的狗狗眼裏是委屈,那樣子仿佛在說,我跟你當朋友,你居然惦記我的肉。
裴景延嘴角微抽,“青青,軍犬不能吃,退下來的也不能,它就是我們的戰士。”
沈青青笑眯眯道,“我就是隨便說說,咱們走。”
她這隨便說說,直接讓豆包把她列爲危險人物,死活不樂意跟她走一道。
沈青青跟小孩一樣,還玩上癮了,故意逗着豆包,一開始豆包還會炸毛,幾次之後聰明的它就知道沈青青就是故意玩,索性就敷衍的吼一嗓子。
剛上山,豆包都不想搭理她,一溜煙的跑了。
裴景延的眼睛始終盯着沈青青,那眼神專注,好像只能看到她。
“叉子。”
沈青青提醒一句。
“什麼?”
裴景延還沒明白,腦袋就碰上了樹杈子,樹枝上的尖刺給他臉上留下一道血痕,他隨意的扒拉一把,掩飾尷尬。
沈青青再次開口,“坑。”
回應她的是咚的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她蹲在坑邊,一臉無奈,“你老實交代,團長的位子是不是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