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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皺眉,聲音平靜:
“一個髒東西,我不想要了也不行嗎?”
三哥胸腔劇烈起伏,眼底滿是刺痛與震怒。
他猛地抬腳踩上那枚平安符,狠狠碾了碾,冷笑着嘲諷:
“沈沐禾,你真是被寵得沒心沒肺!你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怪不得清寒寧願選霜華也不選你,你......”
“沐陽!”
大哥打斷了他的話,語氣有些沉。
三哥紅着眼睛,深深凝視着我。
試圖找出我臉上哪怕一絲一毫的難過或悔意。
可他看到的,只有我死水一般平靜的臉。
三哥氣得渾身發抖,喉間滾出壓抑的低吼:
“沈沐禾!這個平安符是清寒的,不過是借給你,你憑什麼丟掉!”
我心底意外的平和,淡淡開口:
“我賠給她。”
我的平淡徹底激怒了三哥,他指着我怒喝:
“還在裝模作樣!既然這樣,那你現在就去求個平安符回來!一千級台階,少一級都不算數!”
大哥想開口阻攔,卻被三哥一個眼神制止。
顯然也覺得這是磨我性子的好機會。
我的刀傷並不算嚴重,他們篤定這是我爲了吸引關注而作秀。
到了城外的山廟時,突然開始下雨。
一千級台階被雨水沖刷得溼滑冰冷,我直直跪了下去。
傷口在雨水中浸泡着,鑽心的疼蔓延全身。
我卻像感覺不到似的,只一遍遍告訴自己,
這是最後一次,就當還給三哥。
不知跪了多久,終於拿到那枚新的平安符。
我渾身溼透,腦袋也開始昏沉發燙。
推開沈家大門,正撞見一場熱鬧的慶功宴。
林霜華被衆人簇擁,手捧物理學獎獎杯,笑靨如花。
而我的出現,瞬間打破了這份其樂融融。
大哥最先皺眉呵斥:
“沈沐禾!你看看你的樣子,哪裏還有半點沈家千金的樣子!”
衆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我身上,有鄙夷,有不耐,唯獨沒有關心。
我無視周遭的目光,徑直走到林霜華面前,將平安符放進她手裏。
林霜華受寵若驚地縮回手,眼底卻閃過一絲得意:
“禾禾姐,你別這樣,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我懶得看她這副綠茶模樣,轉身就走。
身後傳來大哥和三哥的呵斥聲。
我全當沒聽見,徑直走進自己的房間,反鎖了門。
從抽屜裏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刀片,毫不猶豫地劃向手腕。
鮮血涌出的瞬間,我竟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
門外傳來二哥的敲門聲:
“禾禾,你開門,我有話跟你說。”
我奄奄一息,連張口的力氣都沒有。
三哥不耐煩的聲音響起:
“別管她!肯定又在耍性子裝可憐,慣得她越來越不像樣!”
二哥終究是沒再堅持,腳步聲漸漸遠去。
我終於如願以償地閉上了眼睛,靈魂輕飄飄地飄了起來。
靈魂剛飄到半空,房門突然被狠狠撞開。
大哥鐵青着臉沖進來,身後跟着二哥和三哥。
“沈沐禾,你又......”
聲音戛然而止,滿地猩紅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