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集：是真的金嗎？王老板的黃金回收店
林楓攥着帆布包的帶子，指節因爲用力而泛白。老王金鋪的紅色招牌在陽光下有些刺眼，他站在門口猶豫了足足三分鍾，才深吸一口氣推開那扇掛着銅鈴的玻璃門。“叮鈴” 的鈴聲在安靜的店裏響起，櫃台後的男人抬起頭，目光像精準的卡尺，瞬間掃過林楓的舊襯衫和磨破邊的帆布鞋。
這男人就是王老板，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發縫裏藏着幾根銀絲，鼻梁上架着的老花鏡邊緣泛着冷光。他手裏捏着一塊巴掌大的銀元寶，正用放大鏡仔細端詳，聽到動靜，只是淡淡地 “嗯” 了一聲，連身子都沒動：“小夥子，賣金還是買金？”
“賣…… 賣金。” 林楓走到櫃台前，帆布包放在腳邊，手指在包口磨蹭了兩下，才慢慢掏出那塊用報紙裹了三層的黃金。報紙展開時，金黃色的金屬塊落在玻璃櫃台上，發出 “咚” 的一聲悶響，表面附着的黑色雜質格外顯眼。
王老板的眼睛瞬間亮了，放下銀元寶和放大鏡，伸手將黃金拿到手裏。他先是用指尖掂量了一下，眉頭微挑，又用指甲在黃金邊緣劃了道淺痕，湊到鼻尖聞了聞，隨即皺起眉：“小夥子，你這金哪來的？”
林楓的心猛地一緊，提前編好的台詞在喉嚨裏打了個轉：“是…… 是我爺爺留下的。他以前做過古董生意，這是早年收的，一直埋在老家院子裏，最近家裏急用錢，才挖出來賣。” 他刻意壓低聲音，裝作不好意思的樣子，手指摳着櫃台邊緣。
王老板沒說話，從櫃台底下抽出一個巴掌大的銀色儀器，將黃金放在上面。儀器屏幕亮起，發出 “滴滴” 的掃描聲，幾秒鍾後，一行數字跳了出來：“純度 85.2%，重量 100.3 克”。王老板念出數字時，眼神始終沒離開林楓的臉，像是在判斷他話裏的真假。
“純度太低了，還帶着土腥味，一看就是埋了不少年。” 王老板把黃金推回林楓面前，手指在櫃台上敲了敲，“現在足金回收價 380 一克，你這成色，我最多給 300。100.3 克，算你 30090 塊，行不行？”
30090 塊！林楓的心髒 “咚咚” 狂跳，這個數字比他預想的還多一點，足夠交三個月房租，再給父母寄點錢。但他還是強壓着激動，裝作猶豫的樣子：“老板，能不能再加點？我爺爺說這是老金，以前很值錢的……”
“加不了。” 王老板斷然拒絕，拿起黃金又看了一眼，“你這金雜質太多，我得重新提純，還要承擔風險。要是覺得低，你可以去別家問問，濱海市的金鋪我都熟，沒人能給你更高的價。” 他說着，就把黃金往林楓面前推了推，一副 “你愛賣不賣” 的樣子。
林楓知道再討價還價也沒用，他現在急需用錢，沒時間耗着。“行，那就 30090 塊。” 他點頭時，手都在微微發抖。
王老板這才露出點笑意，從抽屜裏拿出一個厚厚的賬本和一支鋼筆：“先填個表，姓名、身份證號、聯系方式，還有黃金來源，我們這行有規定，必須登記。” 他把賬本推到林楓面前，指了指 “黃金來源” 那一欄，“你就寫‘祖傳’，跟我剛才說的對上。”
林楓握着筆，筆尖懸在紙上遲遲沒落下。登記真實信息會不會有麻煩？可他要是填假的，王老板肯定不會收。猶豫了幾秒，他還是一筆一劃寫下自己的名字和身份證號，聯系方式填了常用的手機號，黃金來源那一欄，工工整整寫了 “祖傳” 兩個字。
王老板接過賬本看了一遍，確認沒問題後，從櫃台下面拿出一沓現金，當着林楓的面數了起來。“一萬，兩萬，三萬……” 紅色的鈔票在他手裏翻飛，每一張都發出清脆的響聲，林楓的眼睛緊緊盯着那些錢，心裏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30090 塊，你點點。” 王老板把錢推到林楓面前，又拿出一張收據，“籤個字，按個手印，這張存根你拿着。”
林楓接過錢，數了三遍，確認沒錯後，在收據上籤了名，按了手印。他把錢和收據小心地放進帆布包，剛要轉身離開，王老板突然叫住他：“小夥子，等一下。”
林楓心裏一咯噔，以爲出了什麼事。王老板從抽屜裏拿出一張名片，遞給他：“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電話。以後要是還有‘爺爺留下的’金，直接找我，價格好商量。” 名片上印着 “王建國” 三個字，下面是一串手機號，背面還寫着 “24 小時收金”。
林楓接過名片，揣進兜裏，說了聲 “謝謝老板”，快步走出金鋪。剛拐過街角，他就忍不住從帆布包裏拿出一沓錢，攤開在手裏。陽光照在紅色的鈔票上，晃得他眼睛發酸。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手裏有這麼多現金，之前每個月發工資，除了房租和寄給父母的錢，剩下的連兩千都不到。
他走到附近的銀行，把三萬塊現金存進銀行卡。看着手機銀行 APP 上顯示的 “30090.00”，林楓長長舒了口氣。房租的問題解決了，父母的降壓藥也有着落了，他終於不用再爲錢發愁了。
可就在他準備離開銀行時，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朋友，聽說你有‘好東西’要賣？要是王老板給的價不滿意，隨時找我，我給你更高。” 短信後面還附了一個地址，就在離老王金鋪不遠的一條巷子裏。
林楓皺了皺眉，刪掉短信。他猜這應該是地下錢莊的人，王老板剛才說不定已經把他的信息泄露出去了。看來賣黃金這件事，比他想象的還要麻煩。他握緊手機，快步走向公交站，心裏盤算着：得盡快和老兵完成下一次交易，拿到更多黃金，然後找個更安全的變現渠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