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教授眉頭緊鎖。說實話他也拿不準,按常理來說,從沒有人能在人面蠊被強行取下後活下來。要是胖紙真能安然無恙,張霖這手絕活怕是要轟動整個學界。
"按理說,"陳教授沉吟道,"張霖雖然解決了人面蠊,但小胖同志恐怕凶多吉少。不過轉念一想,張霖行事向來穩妥,從不會拿同伴性命開玩笑。他既然出手,想必是有十足把握。"
"這事兒,咱們還是靜觀其變吧。"
不得不說,陳教授的分析確實有理有據。在他眼中,人面蠊的恐怖幾乎無解。然而他也清楚,張霖行事向來穩重,絕非魯莽之輩。邢隊長同樣抱着這樣的想法。眼下謎團未解,衆人只能靜觀其變。
交談間,人面蠊的哀嚎漸漸微弱,最終歸於寂靜。它的軀體完全溶解,化爲一灘腥臭的黑泥,場面令人作嘔。但這恰恰證明了張霖那深紅液體對人面蠊的致命傷害——簡直就是天生的克星!
"注意!又有人面蠊!"阿濘突然厲聲示警,槍口迅速指向四周。只見整艘船船艙各處涌現出大量人面蠊,這些怪物用枯枝般的手臂爬行,長着人臉的吸盤對準衆人,發出尖銳的嘶鳴。足足二十多只怪物同時現身,看得人毛骨悚然。
......
"老天爺!怎麼還有這麼多!"伍涯見狀臉色煞白。
"遠不止這些!"阿濘壓低嗓音,手電光束掃向後方黑暗處——更多人面蠊正像蟻群般蜂擁而至,黑壓壓一片少說數百只!這駭人的數量讓所有人面如土色。
"咯——"幾只逼近的人面蠊毫無征兆地彈射而起,化作黑影直撲衆人。
"砰!砰!砰!"阿濘與隊員們果斷開火,數只怪物應聲倒地。未寄生的人面蠊其實並不難對付,無論生命力還是攻擊力都有限。但它們行動迅捷如風,尤其在黑暗中更是無聲無息,甚至能隱匿成黑影——這正是胖紙先前中招的原因。
更棘手的是,這些怪物的數量仿佛無窮無盡。
"砰砰"的槍聲持續響起,阿濘團隊不斷掃射。雖然擊斃了不少怪物,可**正在快速消耗,而人面蠊的攻勢卻有增無減。阿濘的額頭漸漸沁出冷汗。
"迪飛!快找火源!這些鬼東西說不定怕火!"
阿濘盯着密密麻麻爬過來的人面蠊,齒間迸出一句:"糟了!"
一名隊員慌慌張張地喊:"寧姐!咱們把燃料和助燃劑都落在快艇上了!"
阿濘的臉色頓時鐵青。
咔噠咔噠——
彈匣接連打空的聲音在船艙裏格外刺耳。
雖然撂倒了數十只人面蠊,可這些鬼東西反而越聚越多,連頭頂的橫梁都爬滿了黑壓壓的蟲群。衆人被迫抽出**,背靠背縮成防御圈,冷汗浸透了每個人的後背。
直播間裏,呆小妹把抱枕摳出了十道指痕:"要死要死!張霖他們被蟲子包餃子了!"
彈幕池罕見地安靜了幾秒,突然炸開鍋:
"草!本來沒覺得多嚇人,被這婆娘一嚎我手機都摔了!"
"兄嘚我跟你講,自從蟲潮出來老子就沒換過氣!"
"這破船是蟲族母巢吧?太陰間了!"
"完球,每人分一只當圍脖就直接團滅啊!"
"盜墓這麼刺激的嗎?老子前列腺液都要嚇出來了!"
"四面楚歌了喂,除非會飛不然怎麼突圍?"
就在這生死關頭,張霖突然扯開包袱,譁啦啦倒出十幾個陶瓷小罐。他甩給伍涯兩瓶,自己擰開蓋子就朝四周潑灑——這次飛散的不是液體,而是猩紅色的細密粉末。
伍涯立刻跟着揚手,紅霧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驚人的一幕出現了:
原本氣勢洶洶的蟲群突然集體刹車,觸須瘋狂顫動。不過三五個呼吸,黑潮竟齊刷刷調頭逃竄,眨眼間退得幹幹淨淨。
阿濘的部下們舉着匕首愣在原地,活像一群雕塑。
"既然有特效藥,"阿濘緩過神來就冷着臉發難,"何必等我們彈盡糧絕?"
張霖連眼皮都懶得抬,專注地收拾他的瓶瓶罐罐。伍涯擋在中間打圓場:"寧小姐,救命之恩不說謝就算了,怎麼還興師問罪呢?"
阿濘被噎得太陽穴直跳,最終冷哼一聲別過臉去。
直播間裏所有觀衆都鬆了口氣,心情卻久久不能平靜。
"天呐!小張背包裏到底裝了多少寶貝?紅色藥水能溶化人面蠊,紅色粉末又能驅趕它們,這都是些什麼神奇玩意兒?"
"明擺着嘛,這些紅色藥劑肯定是小張用胡巴一送的材料調配的。"
"小張也太神了吧!連這種特效藥都會做!"
"小張確實牛,那女的也太不知好歹了,人家明明救了她。"
"你們說,小張會不會是故意等他們被收拾得差不多了才出手的?嘿嘿!"
"還真有可能,以小張的影帝級演技,完全幹得出來這事。"
比起網友們的熱議,陳教授顯得更加激動。
"張霖配制的這些藥劑太神奇了,對人面蠊竟然有如此強的克制作用!"陳教授興奮地說,"要是能拿到配方,對考古和生物研究都是重大突破啊!"
不過他心裏也清楚,想要配方,只能等找到張霖本人再說。
邢隊長分析道:"看起來這些藥劑是用胡巴一帶回來的材料制成的。張霖早就料到會遇到人面蠊,所以提前做了準備!真是神機妙算!"
邢隊長再一次被張霖的本事折服。
......
"不知道胖紙現在情況如何?"邢隊長仍然惦記着胖紙的安危。
雖然張霖的紅色藥劑能克制人面蠊,但他記得陳教授和張霖都說過,被附身的人要是強行扯下人面蠊,必死無疑!
胖紙到現在還沒動靜,邢隊長心裏直打鼓。
陳教授剛要開口,突然看見胖紙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胖紙居然還活着!
"陳教授快看!"
"胖紙沒死!"
邢隊長驚喜地喊道。
陳教授也是一陣欣喜,繼而滿臉震驚:"太神奇了!張霖竟然能在取下人面蠊的同時保住胖同志的性命,這簡直是前所未有的創舉!"
"他真的做到了!"陳教授目光灼灼地說,"肯定是那種紅色藥水起了作用,既保護了胖紙,又能順利取下人面蠊!"
"那紅彤彤的藥水明顯就是專克人面蠊的,張霖這小子真神了,好像早就料到會碰上這些鬼東西似的。"
"更絕的是他居然能搗鼓出這種要人命面蠊命的藥水,要是讓生物研究所的王老頭曉得這事兒,非得樂瘋不可!"
"這家夥總能整出些讓人瞪掉眼珠子的新鮮玩意兒!"
邢隊也忍不住豎起大拇指。
張霖又一次把不可能變成了可能!
連生物學家和考古專家都束手無策的奪命人面蠊,就這麼被他輕鬆解決了!
正在直播的呆小妹突然尖叫:"老鐵們快看!胖紙沒事!張霖小哥哥把胖紙從鬼門關拉回來了!太好了!"
直播間的水友見狀也都長舒一口氣。
雖說在魯王宮那會兒,胖紙剛出場就坑了張霖和伍涯一把,還放出血屍惹了大麻煩,大夥兒對這個死胖紙都沒啥好印象。
可隨着劇情發展,大家都看出胖紙是個講義氣的真漢子。
從來不會丟下兄弟自個兒逃命。
漸漸地,大家對這個胖嘟嘟的家夥也討厭不起來了。
現在當然不希望他出事。
"陳教授不是說被這鬼東西附身就必死無疑嗎?胖紙怎麼還能活蹦亂跳的?"
"這還用問?肯定是小哥有獨家秘方唄,八成是那紅藥水起的作用。"
"確實,小哥對付人面蠊很有一套,陳教授他們搞不定不代表小哥也沒轍。"
"照這麼說,小哥這法子對考古隊應該很有價值,要我說陳教授就該請小哥當顧問!"
"說不定人家本來就是考古隊的,二十年前西沙考古隊照片裏那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搞不好就是他本人。"
"有道理,小哥搞不好就是考古院的隱藏大佬。"
彈幕裏討論得熱火朝天,對張霖的崇拜之情簡直要溢出屏幕。
胖紙悠悠轉醒,一臉茫然地環顧四周。
"老伍,我這是咋了?"
他揉着太陽穴迷糊糊地問。
伍涯一邊給他處理傷口一邊說:"死胖紙,你剛才差點交代在這兒,要不是小哥出手,你早下去見**爺了!"
胖紙一摸脖子,頓時疼得齜牙咧嘴。
滿手都是血和黏糊糊的不明液體。
伍涯好奇地問張霖:"小哥,你這紅藥水和粉末啥做的?太神了!"
張霖輕描淡寫地回了句:"朱砂摻了點粽子血。"
雖然沒細說,但這話已經證實了網友們的猜測。
顯然,這些救命的東西就是用胡巴一給的那些材料搗鼓出來的。
"悶油瓶,接下來咋整?"
伍涯開口問張霖的意見。
還沒等張霖回答,已經弄明白情況的胖紙撿起地上的鐵棍說:"那些人臉蟑螂都被小哥嚇跑了,現在不正是開棺材的好時候嗎?"
大家聽了都直搖頭。
這胖紙真是沒救了,都這時候了還惦記着開棺摸寶貝。
伍涯沒好氣地說:"死胖紙,你忘性倒挺大啊?咱們先聽聽小哥怎麼說。別忘了咱們上船是來解決問題的,不是來盜墓的。要是不弄明白鬼船爲什麼會跟着我們,咱們誰都別想活着離開。"
胖紙訕訕地摸了摸鼻子,轉頭看向張霖:"小哥,你說怎麼辦?"
張霖沉默不語,舉着手電筒四下照了照,突然快步走到船艙盡頭。
牆上掛着一個閘門開關。
胖紙湊過去摸了摸:"嘿,這兒還有個暗門,開關在這兒呢。"
說着就要去拉那個把手。
"胖紙別亂動!"伍涯急忙喊道。
可惜已經晚了。
"轟隆隆——"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整面牆壁緩緩分開,露出一個隱藏的空間。
"棺材在動!"阿濘突然大喊。
衆人回頭一看,只見八口棺材同時下沉一半,接着棺蓋"咔嗒"一聲自動翻開。
"趴下!"張霖眼神一凜,拽着伍涯和胖紙就地一滾,躲到了船船艙角落。
幾乎在同一時刻,打開的棺材裏升起一排弩機,每架弩機都裝着五支鋒利的箭矢。
"嗖嗖"破空聲響起,密密麻麻的箭雨瞬間充滿整個船船艙!
阿濘反應極快,聽到警告立即臥倒,箭矢擦着她的身體飛過。
但她的手下就沒這麼幸運了。兩個倒黴鬼當場被射成篩子,另一個被射中心髒當場斃命。
只有迪飛運氣最好,只受了點輕傷。
箭矢擦過他的手臂,好在傷勢不重。
"阿南!"
"亨利!"
阿濘目睹滿地狼藉,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整個人止不住地戰栗。她發出撕心裂肺的呼喊,卻只能無力地看着三名同伴接連倒地。
機括聲再度響起,第二輪箭雨破空而來。
阿濘整個人緊貼地面,連呼吸都屏住了,恨不得把自己嵌進地板裏。
角落裏的伍涯和胖紙看得心驚肉跳。
這一切發生得電光火石!
要不是張霖眼疾手快拽着他們躲進來,現在躺在地上的恐怕又要多兩具**。
"**!"
"幸虧沒手賤開棺材,不然胖爺這條命就交代了!"胖紙喉結滾動,後背全是冷汗。
"叫你亂碰機關!"伍涯氣得直跺腳。
當箭雨終於停歇,整間艙室已插滿鐵箭。
牆上、天花板、地板......到處都是寒光凜凜的箭簇。
呆小妹癱坐在地,嘴唇發白。
三具溫熱的**就橫在眼前,她這才真切體會到盜墓的殘酷——這不是遊戲,是會送命的買賣!
彈幕瞬間炸開了鍋:
"**真死人了!"
"看得我雞皮疙瘩掉一地!"
"死胖紙能不能消停點!"
"多虧小哥身手好......"
"換我早涼透了......"
屏幕前的水友們不約而同屏住呼吸,掌心沁出黏膩的冷汗。
唯有陳教授和邢隊長面不改色。對常年與古墓打交道的考古專家來說,這種場面早已司空見慣。
確認弩機耗盡箭矢後,張霖才帶着衆人小心現身。
阿濘愣愣地盯着地上那幾具**,眼神發直。
"寧姐......"迪飛輕聲喚道。
船船艙裏靜得可怕。
伍涯走過來嘆了口氣:"阿濘小姐,人死不能復生。"
胖紙撓着頭,滿臉愧疚——都怪他莽撞觸動了機關。
聽到他們的聲音,阿濘的眼神漸漸聚焦。她瞥了眼那三具**,臉上又恢復了往日的冷漠,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