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你說什麼?!”
顧文淵顯然沒想到她會說出這句話,鬆開手坐直身體,眼神也驟然變得冰冷。
“你不同意?你憑什麼不同意?恩將仇報讓露露被網絡暴力的人是你,推她跌倒害她受傷的也是你,這些事情還需要我提醒你嗎?”
沉聲質問後,他瞥向顧晴苒。
見她從前靈動愛笑的眼睛裏此刻竟全是漠然,突然感覺心中一顫。
顧文淵喉結滾動,剛要說什麼,就見程露露虛弱的身影走了進來。
“我就知道她不肯的,被罵成這樣我以後也沒臉再面對家人朋友,讓我去死好了嗚嗚...”
說完這句話,她抹着眼角不存在的眼淚轉身要走,如願被顧文淵拉住手腕。
“說什麼呢?也不怕忌諱。我說過會給你個交代的,她不同意也沒用。”
他看向她的肚子蹙起眉,剛才對顧晴苒那點若有似無的不忍也在頃刻間消散。
“我看你就是這些年被我養得過於驕縱,不知感恩只學會了無理取鬧!既然你的身體沒病,那你也給承受一點教訓了。”
說完不等她回應,對着門外命令道。
“來人,把顧小姐送到農場打掃衛生一天,誰也不許幫她!”
程露露眼神一亮,卻還裝作擔憂地爲她求情。
“這樣不好吧?那些粗活顧小姐怎麼做得來,我看還是不要爲難她了。”
顧文淵冷哼一聲,“不礙事,她也應該體驗一下如果當初沒有遇見我,她原本會過上的生活。你就是太善了,才會被她欺負成這樣。”
他和程露露說着話離開,而顧晴苒則被兩個大漢無視身上的傷從病床強行拽了起來。
她被帶到一間屋子,像個垃圾一樣被丟進去。
等顧晴苒回過神看清屋內的情況時,只覺得渾身發涼。
幾個渾身散發着臭味兒的男人圍了過來,眼神裏都散發着猥瑣的光。
顧晴苒因爲害怕臉色瞬間慘白,“你們要做什麼?”
幾人發出淫笑,“你說呢,小美人?沒想到我們這些喂馬的粗人還能有這個福氣,程小姐真是待我們不薄。”
話音剛落,就有人伸出手撕扯她的衣服,見到她裸露的皮膚更加興奮。
顧晴苒強壓心中恐懼,一邊掙扎着一邊將身體往後退。
被逼到門邊時,她用力揮動手臂擺脫桎梏,然後起身推開門死命地往外跑。
慌亂中腳腕崴在碎石上,“咔”地一聲,她聽到了自己骨頭斷裂的聲音。
既然這樣顧晴苒還是強撐着起身往前跑,一刻不敢停。
喉間已經染上血腥味,急促的呼吸讓她胸腔都泛起疼。
絕望之時,她看到了不遠處正在半山腰和程露露散步的顧文淵。
“救我...”
聲音傳到顧文淵耳朵裏,他看到衣衫不整的顧晴苒,瞳孔一震趕忙上前。
“膩怎麼了小苒?是誰把你搞成這樣?”
顧晴苒顫抖着抬起手,指向程露露,“是她,安排那幾個男人強迫我,我聽到後面追我的人親口說的。”
顧文淵一愣,程露露視線裏閃過明顯的慌亂。
“我沒有...”
“你胡說!”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他抬眼看向她跑來的方向。
“露露不可能會做這種事!況且,哪有人追你?”
顧晴苒如遭雷劈,扭過頭發現身後早已空無一人。
“就爲了逃避這點懲罰,你竟然還在演戲裝可憐?還用這樣的事情污蔑她,簡直不可理喻!結婚的事我確實要重新考慮一下了,等你什麼時候認識到錯誤,我們再談。”
“作爲懲罰,你自己走回住處。”說完他憤然轉身。
載着程露露的車子疾馳而去,只留車輪卷起的塵土眯了她的眼。
顧晴苒的心一寸寸沉下去最終只剩絕望,目送他離開低喃的音色悲涼。
“顧文淵,可我已經不想嫁給你了。以後,我也不欠你什麼了。”
空曠的四周只剩她一人,顧晴苒不敢久留,拖着受傷的腿艱難地往酒店相反的方向走去。
天色漸晚,顧文淵站在山頂酒店窗前,看着外面眉頭緊鎖。
“她還沒回來嗎?”
來送文件的小李立刻會意,“顧小姐一直沒回房間,需要我叫幾個人去找她嗎?萬一是離家出走什麼的就...”
顧文淵收回視線,冷聲打斷他的話。
“不用,這本來就是她做錯事要付出的代價,等鬧夠了自然會回來的。”
“況且...”他揉了揉額角,語氣篤定,“除了我身邊,她也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
山裏刮起夜風,吹在顧晴苒被疼出的汗水侵溼的衣物上,讓她渾身打起冷戰。
腳腕越來越腫,每走一步鑽心的疼痛就從那裏擴散開來。
劇痛消耗掉她全身的力氣,脫力般靠坐在樹下,因爲高燒視線也漸漸模糊。
就在顧晴苒即將被絕望吞沒,意識消散之前,頭頂突然傳來轟鳴聲。
螺旋槳的巨大氣浪掀開樹冠,直升機在不遠處降落。
艙門打開,有幾道身影向她這裏飛奔而來。
一道莫名讓她感到安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別怕,我是陸銘釗。你的...哥哥,我來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