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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許星顏反鎖了門,睡在客房裏。
半夜,門卻被打開。
紀真真得意地甩着手裏的鐵絲:“一個門鎖而已,難不倒我這個整蠱博主!”
“你來做什麼?”
許星顏滿眼警惕。
紀真真翻了個白眼。
“算你這個賤人識相,沒說出捐腎的事。我只是想警告你,不但要保守秘密,還要趁早離開。否則,我會讓你外婆死得比你媽更慘!你也看到了,凜辭哥現在什麼都聽我的。”
許星顏渾身血液翻涌,眼中迸發着仇恨。
她恨不得立刻拆穿她,可外婆還在他們手上。
她幾乎咬碎了牙,才忍住恨意。
可紀真真還不滿意。
“你那是什麼表情?是不服氣嗎?那我就徹底讓你看清凜辭哥到底在意誰!”
她吞下了什麼,臉上很快起了紅疹。
聽到腳步聲逼近,故作委屈地大喊。
“星顏,我都說了,整蠱你只是爲了工作。你不高興可以直接說,爲什麼明知我花生過敏,還要強行喂我?”
話落,紀凜辭也正好趕到。
許星顏立刻拆穿她:“是紀真真自己吃了花生,她口袋裏還有!”
紀真真的面色隨之一僵。
顯然沒想到這樣的細節,許星顏都注意到了。
紀凜辭猶豫不決:“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星顏不是這樣的人。”
“那我就是這樣的人嗎?明明就是她!”
紀真真的眼淚頓時落下。
許星顏只覺得荒謬:“那就報警,驗一驗誰手上,有拿過花生的痕跡。”
“啊,我好難受!”
紀真真突然痛苦地捂着腰。
“凜辭哥,我是不是少了一顆腎,抵抗力才變得這麼差?我好像要死了。”
紀凜辭所有的動搖全部瓦解。
“夠了。”
他冷冷看向許星顏。
“真真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險污蔑你,而她對花生過敏,我早就告訴了你。怪不得要鎖門,原來是在幹這種不可告人的勾當,你怎麼會變得這麼惡毒?”
“我是很愛你,卻也不想將你縱得無法無天,錯了,就要承擔後果。”
他薄唇輕啓,沉聲下令。
“把太太關到禁閉室,再測試她的過敏原。”
許星顏渾身冰涼,被恐懼裹挾。
小時候爸爸一醉酒就會毆打媽媽,她則被關在廁所。
無助的她在小小空間裏聽着媽媽慘叫,哭得撕心裂肺卻無能爲力,從那時候起,她就患上了幽閉恐懼症。
最相愛的時候,她將自己的脆弱和無助告訴了紀凜辭。
他分明心疼地說:“老婆,從此以後,你不用自己一個人舔舐傷口,我會陪着你,保護你。“
如今,卻是他將利刃,精準刺向她的傷口!
禁閉室一片黑暗。
密不透風的環境,痛苦的往事,內心的恐懼......許星顏幾乎發狂。
她失控了,拼命哭喊,瘋狂拍門。
指甲在門上留下道道血印,十指連心,疼痛鑽心。
可無論她多痛苦,外面始終安靜,靜得像世界死去了般。
不知煎熬了多久,門終於打開了。
門外卻只有保鏢和白大褂的醫生。
醫生手中握着粗長針管,粗暴地扎進她的胳膊。
她沒什麼忌口,也沒有常規過敏原。
於是,紀凜辭讓人檢測到了她罕見的過敏原,給她注射。
紅疹迅速蔓延全身,她的喉嚨猛烈水腫,窒息感襲來。
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秒,許星顏只有一個念頭。
她寧願,從來沒有認識過紀凜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