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了。”
男人的聲音像是從胸腔裏碾過,沉悶,又帶着金屬般的質感。
“你的獎勵,想要什麼?”
黑暗放大了所有感官。
蘇軟能聞到他身上混雜着深夜寒氣和淡淡酒味的木質冷香,那味道比任何毒藥都更讓她上癮。
她蜷縮在沙發裏,那層薄薄的真絲睡裙,在此刻根本無法帶來任何安全感。
她感覺自己像一只被剝光了毛皮,放在砧板上等待宰割的羔羊。
而傅言深,就是那個手持屠刀,優雅又殘忍的君王。
獎勵?
蘇軟忽然笑了,笑聲在寂靜的客廳裏,像破碎的玻璃。
她緩緩地,從沙發上坐直了身體。
“我想要的,只有傅總你能給。”
她的聲音很輕,卻一字一句,清晰地敲在傅言深的心上。
她抬起眼,在黑暗中精準地捕捉到他的輪廓。
“我想要的,是你,傅言深。”
不是錢,不是權,不是任何虛無縹緲的庇護。
是你這個人。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被抽幹了。
傅言深沒有動,但蘇軟能感覺到,他周身的氣壓,驟然沉了下去。
他像是沒想到,她會提出這樣一個,不自量力,又野心勃勃的“獎勵”。
幾秒鍾後,他低笑了一聲。
那笑聲裏,沒有愉悅,只有濃得化不開的嘲弄和危險。
“我?”
他只說了一個字,然後,邁開了長腿。
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一步,一步,沉重而壓抑。
他停在了她的面前,高大的身影徹底將她籠罩。
“站起來。”
是命令。
不容置喙。
蘇軟的身體不受控制地一顫,她咬着唇,扶着沙發扶手,慢慢地站了起來。
因爲緊張,她的膝蓋有些發軟。
傅言深就那麼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目光像最精密的掃描儀,一寸寸地,巡視着他的戰利品。
那目光充滿了侵略性,仿佛要將她身上這層礙事的布料直接燒穿。
“手腕。”他再次開口,聲音沙啞。
蘇軟遲疑了一下,還是順從地,抬起了自己的手。
他沒有碰她。
只是伸出手,用指尖,輕輕撥開了她垂下的長發,露出了她纖細的手腕。
那裏,一圈青紫色的指印,在他古銅色的指尖映襯下,顯得格外清晰,又觸目驚心。
那是他在消防通道裏,失控時留下的烙印。
他的指尖沒有溫度,順着那圈瘀青,緩緩地,一寸寸地摩挲着。
那動作很輕,卻像是帶着電流,讓蘇軟的皮膚泛起一陣陣細密的戰栗。
酥,麻,還有一絲屈辱的痛。
他的指尖離開她的手腕,又緩緩上移,劃過她脆弱的頸側,最終,停留在了她鎖骨下方。
那朵被他按壓出來的,糜麗的“烙花”上。
“疼嗎?”
他終於開了口,聲音壓得很低,幾乎是貼着她的耳廓。
溫熱的氣息噴灑出來,讓蘇軟的耳朵瞬間紅透。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說疼?是示弱。
說不疼?是挑釁。
她的沉默,似乎取悅了他。
傅言深用粗糲的拇指,在那片紅痕上,不輕不重地碾過。
“記住這種感覺。”
他的聲音像惡魔的低語,帶着蠱惑,也帶着不容抗拒的威嚴。
“從今晚開始,你身上,不準再有除了我之外的任何痕跡。”
男人的,女人的,都不行。
不管是吻痕,還是傷痕。
她的一切,從皮膚到骨血,都只能由他來標記。
蘇軟的呼吸,在這一刻徹底停滯。
她以爲自己來找的是一座靠山。
可她招惹的,分明是一個想要將她吞噬入腹,連骨頭都要打上自己烙印的,暴君。
不等她反應,男人已經收回了手,退後一步,重新隱入黑暗。
“明天早上八點,樓下等我。”
他扔下又一道命令。
“穿什麼?”蘇軟下意識地問出口。
黑暗中,傳來他一聲意味不明的嗤笑。
“什麼都別穿。”
“我給你準備。”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轉身,拉開門,走了出去。
“咔噠。”
門被關上。
整個世界重新陷入死寂。
蘇軟身體一軟,整個人癱倒在沙發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後背,已經溼透了。
什麼都別穿……
他給她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