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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離開的當晚,那輛熟悉的賓利就駛回了別墅。
裴書珩下車繞到副駕,紳士地爲宋知杳打開車門,手臂穩穩地護在她頭頂。
管家王叔聽到動靜,匆匆趕到門口,卻在看清來人時,腳步驀地一僵。
宋知杳跟在裴書珩身後,二人一前一後走進玄關,
“王叔,收拾一間客房出來。”
王叔的視線越過他,看向空無一人的客廳,
我以前常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他,可眼下,我不見了。
按理說他應該一眼就會發現。
他嘴唇動了動,艱難地開口:“先生,宋小姐她...”
“她今晚住這兒。”裴書珩打斷他,語氣不容置喙。
“先生,這不合規矩。”王叔鼓起勇氣,
“宋小姐只是您資助的學生,就這麼住進主宅,太太知道了,會傷心的。”
裴書珩聞言,冷笑一聲,“傷心?”
他逼近王叔,“王叔,你是在教我做事?別忘了,是我在給你發薪水。”
“她紀雲禾有什麼資格傷心?一個只會無理取鬧的女人,我需要考慮她的感受嗎?”
一旁的宋知杳立刻拉住他的手臂,柔弱地開口,
“裴總,您別生王叔的氣,都怪我!我不該來的,我還是走吧。”
裴書珩臉上的戾氣瞬間消散,他轉身握住宋知杳的手,語氣是王叔從未聽過的,
“跟你沒關系,是我讓你來的,你身子不舒服,住在這裏我才能放心。”
他回頭,冷冷地瞥了王叔一眼,“把太太隔壁的房間收拾出來。”
那間房,是我的書房,裏面放的是我珍愛的收藏,
每日都需要人進行維護整理,從不讓陌生人進入,
不過現在我也無所謂了。
王叔最終還是垂下頭,沉默着去執行命令。
深夜,別墅靜得可怕。
主臥的門被輕輕敲響,裴書珩不耐地打開門,
門口站着的是穿着真絲睡裙的宋知杳,她懷裏抱着枕頭,眼神怯怯的。
“裴總,我一個人,好怕。”
她聲音發顫,“這個房子太大了,我聽說雲禾姐不在家,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她生氣了是嘛?”
裴書珩的眉心擰着,但看着她,終究沒說出重話。
宋知杳適時遞上一杯溫水,“我看您一直在忙,休息喝點水吧。”
他接過,一飲而盡,
藥效發作得很快,裴書珩只覺得一陣眩暈,意識開始模糊。
宋知杳扶着他,一步步走向那張我親手爲我們倆挑選的婚床,
我收到了她發來的視頻,
背景是凌亂的大床,宋知杳光溜溜地趴在裴書珩身上。
他們的隱私部位若隱若現,我只淡淡看了一眼,就直接把她拉黑。
一個月過去。
裴書珩扯了扯襯衫領口,一股揮之不去的煩躁油然而生。
他盯着鏡子的自己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衣帽間裏,最新一季的高定西裝整齊掛着,可再也搭不出他想要的感覺。
宋知杳端着一杯手沖咖啡走進來,小心翼翼地開口。
“裴總,還在爲發布會的事煩心嗎?我給你煮了咖啡。”
裴書珩頭也沒回,聲音冷得掉渣。
“誰讓你進來的?”
宋知杳的笑容僵在臉上,端着杯子的手微微發抖。
“我看你心情不好。”
“出去。”
他甚至沒多看她一眼,
宋知杳咬着唇,委屈地轉身離開。
裴書珩感受到她發顫的背影,緊皺的眉頭緩和下來,
“咖啡放下吧,我等會兒喝。”
宋知杳立刻破涕爲笑,將咖啡放在桌上,乖巧地退了出去。
他拿起手機,“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機械音讓他的火氣一下就躥了上來。
摔門而出,對着王叔怒吼。
“王叔!紀雲禾到底死哪兒去了!”
王叔放下手上的活兒,神色平靜地看着他。
“先生,您終於發現太太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