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冬日的午後,沈彗星家的小樓裏靜謐而溫暖,落地窗外的陽光灑在實木地板上,魚缸裏的金魚在光影中悠然遊動,泛着粼粼波光。客廳的米色沙發上,沈彗星穿着寬鬆的白色毛衣和牛仔褲,窩在抱枕堆裏,手裏捧着平板,懶洋洋地刷着最近熱播的偶像劇。電視屏幕上,男女主角正深情對視,配樂煽情得讓人起雞皮疙瘩。她時不時哼一聲,嘀咕着“劇情也太狗血了”,卻看得津津有味,杏眼微微眯起,嘴角掛着淺淺的笑。

顧易剛拖完地板,額頭滲着細汗,灰色毛衣的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結實的小臂。他把拖把靠在牆角,癱坐在沙發另一端,喘了口氣,瞥了眼沈彗星,心想:這“主子”刷劇刷得正歡,估計一時半會兒沒新任務。他掏出手機,打算刷刷消息,緩解一下當“24小時助理”的疲憊。協議籤了三周,他已經習慣了沈彗星的挑剔:早餐煎蛋得雙面金黃,咖啡得加半勺糖,地板上的貓毛得一根不剩。可習慣歸習慣,他還是搞不懂,這青梅竹馬到底圖啥,非要他在這兒當全職“保姆”。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屏幕上跳出“李雲思”三個字。顧易愣了一下,趕緊接起電話,語氣帶着點驚喜:“喂,雲思?好久沒聯系了!”李雲思當初幫他介紹了這份教畫畫的工作,性格爽朗,業務能力強,顧易一直挺感激她。他站起身,走到客廳角落,壓低聲音,生怕打擾沈彗星刷劇。

沈彗星耳朵卻像雷達一樣靈敏,聽到“雲思”兩個字,眉頭微微一挑,隱約記起這是給顧易介紹工作的人。她瞥了眼顧易,見他背對她,低聲聊着電話,嘴角還掛着笑,像是挺開心。她的杏眼眯了眯,心頭莫名冒出一股酸澀,像是醋壇子又被輕輕碰了一下。她啪地按下平板的暫停鍵,劇裏的煽情音樂戛然而止,客廳安靜得只剩顧易的低語和魚缸的水聲。她放下平板,起身,慢悠悠地踱到顧易身旁,雙手抱胸,黑色馬尾輕輕晃動,語氣帶着點不爽:“顧易,工作時間,誰允許你打電話的?”

顧易一愣,轉過身,見沈彗星撅着嘴,杏眼瞪着他,像是抓到他偷懶的小老師。他皺了皺眉,語氣有點無奈:“你瘋了吧,沈彗星?還債協議裏也沒說不能打電話呀!”他揮了揮手機,試圖平息她的莫名火氣,心想:這遊戲的NPC也太愛找茬了吧?接個電話都能翻臉?

電話那頭的李雲思顯然聽到了動靜,笑着問:“小顧,咋回事?旁邊有人管你呢?”她的聲音清脆,帶着點調侃。顧易幹咳一聲,趕緊解釋:“沒事沒事,朋友開玩笑。”他頓了頓,繼續聊,“你剛才說啥?哦,辭職的事……其實就是家裏有點私事,得先處理。”他搪塞着,語氣模模糊糊,不敢提沈彗星的協議和債務的事。

李雲思嘆了口氣,語氣帶着點遺憾:“好好的,幹嘛辭職啊?你在學校教得那麼好,學生都舍不得你!老李主任還說,學校隨時歡迎你回來。”她頓了頓,聲音又雀躍起來,“對了,你送我的那幅畫,我越看越喜歡!那片向日葵畫得太有感覺了,改天有空再給我畫一幅唄?”

顧易笑了,撓了撓頭:“行,畫畫沒問題!等我忙完這陣子,給你畫個更大的!”他語氣輕鬆,想到那幅向日葵畫,心頭一陣溫暖。那是他剛入職時送給李雲思的謝禮,感謝她幫自己引薦工作。兩人又聊了幾句,約好改天聚聚,便掛了電話。

顧易剛放下手機,一抬頭,正對上沈彗星撅着嘴的臉。她雙手抱胸,杏眼瞪得圓圓的,像是只炸毛的小貓,語氣酸溜溜的:“喲,顧易哥,跟誰聊得這麼開心?還送畫?向日葵?嘖,挺浪漫嘛!”她故意拖長尾音,黑色馬尾甩了甩,帶着點吃醋的撒嬌。

顧易嘴角抽了抽,瞪了她一眼:“沈彗星,你適可而止吧!雲思是同事,幫我介紹工作的,我送畫是謝禮,哪來的浪漫?”他把手機揣回兜裏,語氣有點不耐煩,“你這醋勁兒也太大了,協議裏還管我交朋友了?”

沈彗星哼了一聲,跺了跺腳,白色毛衣的袖子滑到手腕,露出白皙的皮膚。她往前湊了半步,指着顧易,語氣半真半假:“交朋友?行啊,那我把協議改了!以後工作時間,手機上交,禁止私自打電話!”她說到這兒,杏眼閃着狡黠的光,像是故意挑釁。

顧易被她氣笑了,雙手一攤:“改協議?你當我是你家機器人啊?逼急了我就打你,小時候又不是沒打過!”他故意瞪她,語氣裏帶着點玩笑,腦海裏卻閃過小時候的畫面:七八歲的沈彗星搶他的遊戲機,他急了推了她一把,結果她摔在地上哇哇大哭,害他被爸爸揍了一頓。

沈彗星一愣,像是被他的話勾起了回憶。她瞪大的眼睛漸漸軟下來,嘴角微微下撇,語氣帶着點委屈:“打我?顧易哥,你還好意思說!每次打完我,你不是挨了更重的打?”她頓了頓,聲音低了點,撒嬌道:“好了,顧易哥,你別生氣了,這次算我錯了!”她湊近一步,輕輕拽了拽他的毛衣袖子,杏眼閃着水光,像是小時候被欺負後求和的樣子。

顧易嘆了口氣,心頭的火氣瞬間熄了一半。他瞥了眼她拽袖子的手,語氣無奈:“小時候你就這招,打完你你就裝可憐,害我爸看見你挨打,從不問爲什麼,直接給我一頓揍!”他搖了搖頭,嘴角卻不自覺上揚,回憶起小時候的趣事,心頭一陣溫暖。

沈彗星撲哧一笑,鬆開他的袖子,哼道:“那是你活該!誰讓你老欺負我?”她頓了頓,語氣軟下來,杏眼盯着他,帶着點真誠,“顧易哥,你真生氣了?我就是……隨口一說,你別往心裏去。”她低頭擺弄毛衣的袖口,像是怕他真不高興。

顧易擺擺手,坐回沙發,語氣輕鬆:“沒生氣,懶得跟你計較!”他瞥了眼牆上的鈴鐺,心想:這青梅竹馬的醋勁兒,也太誇張了吧?李雲思一個電話都能讓她炸毛,這協議生活,怕是越來越刺激了。

第二天,沈彗星窩在沙發上,手裏捧着杯熱可可,白色毛衣鬆鬆垮垮,馬尾隨意披在肩側。她瞥了眼剛拖完地板的顧易,見他滿頭細汗,灰色毛衣的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結實的小臂,眼神裏閃過一絲柔和。她放下杯子,語氣帶着點戲謔:“顧易哥,昨天是我不對,惹你生氣了。爲了表達我的‘誠意’,今天給你放一天假!想幹啥幹啥,別說你家主子不體貼!”

顧易一愣,手裏的拖把差點滑到地上。他轉過身,盯着沈彗星,像是懷疑自己聽錯了:“放假?彗星,你沒發燒吧?”他故意伸手在她額頭比劃了一下,語氣揶揄,“這協議裏可沒假期條款,你不會又挖啥坑吧?”他心頭卻一陣竊喜,三周的“助理”生活讓他忙得像陀螺,難得一天自由,他立刻想到肖鹿,想到她那盞“小太陽”的笑臉,決定回合租公寓看看她。

沈彗星哼了一聲,杏眼瞪他,嘴角卻揚起一抹笑:“坑你?想得美!快滾吧,明天早上八點回來,別遲到!”她揮揮手,像是趕小狗,語氣裏卻帶着點不舍。她抓起平板,繼續刷劇,叮當的鈴鐺掛在牆上,隨風晃了晃,像是無聲的提醒。

顧易沒多想,趕緊回客房換了件幹淨的灰色衛衣,抓起背包,從沈彗星帶來的草莓奶油蛋糕裏打包了幾塊,又順路在街角買了兩杯熱乎乎的珍珠奶茶。他哼着小曲,腳步輕快地走向原來的合租公寓,心想:這遊戲的劇情總算給點甜頭,回去跟肖鹿吃吃喝喝,放鬆一天也不錯!

公寓樓的樓梯還是那麼熟悉,牆角的自行車依舊歪歪斜斜,空氣中隱約飄着鄰居家燉湯的香氣。顧易站在門口,手裏拎着蛋糕盒和奶茶,敲了敲門,喊道:“肖鹿!開門!哥回來了!”門一開,肖鹿穿着粉色毛衣,馬尾高高扎起,圓圓的眼睛瞪得像小鹿,驚喜得差點跳起來:“顧易哥!你咋回來了?快進來!”她一把拽他進屋,笑得像個孩子,臉頰紅撲撲的,像是冬日裏的一抹暖陽。

客廳還是老樣子,窗台上的多肉和仙人掌曬着陽光,牆上那幅星空畫在光線下泛着微光,Q版肖鹿的笑臉生動如初。茶幾上散落着幾包薯片和一本翻開的漫畫,電視機開着,播放着綜藝節目的笑聲,顯然肖鹿剛在百無聊賴地打發時間。她接過顧易手裏的蛋糕和奶茶,眼睛亮晶晶的:“哇,草莓蛋糕!還有奶茶!顧易哥,你也太有心了!”她迫不及待地拆開蛋糕盒,抓起一塊奶油蛋糕塞進嘴裏,含糊道:“嗯!好吃!快坐,咱倆邊吃邊聊!”

顧易笑着脫下外套,癱在沙發上,接過一杯奶茶,吸了一口,暖甜的珍珠在嘴裏彈來彈去。他瞥了眼肖鹿,見她吃得滿嘴奶油,忍不住笑:“小太陽,你慢點吃,蛋糕又跑不了!”他頓了頓,語氣輕鬆,“最近咋樣?公寓沒被你吃空吧?”

肖鹿舔了舔嘴角的奶油,哼了一聲:“還行吧,就是有點無聊!你搬去彗星姐那兒,我一個人吃火鍋都沒勁!”她說到這兒,圓圓的眼睛閃過一絲擔憂,放下蛋糕,低聲問,“顧易哥,彗星姐那邊……咋回事啊?你真去她家當助理了?她沒爲難你吧?”她咬了咬唇,語氣裏帶着點關切,像是怕他受了委屈。

顧易嘆了口氣,把奶茶杯擱在茶幾上,語氣盡量輕鬆:“沒啥大事,就是協議裏寫的,幫她做飯、打掃衛生,工資還行,能快點還債。”他頓了頓,撓了撓頭,“她家跟我家關系好,欠的錢得還,彗星這人……就是愛使喚人,估計想讓我多陪陪她。”他沒提鈴鐺的事,也沒說沈彗星的吃醋和試探,怕肖鹿多想。他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別擔心,小太陽,哥皮實得很,彗星那點小脾氣我還能應付!”

肖鹿點點頭,圓圓的眼睛盯着他,像是想說什麼,卻又咽了回去。她抓起一塊蛋糕,塞到顧易手裏,笑着轉移話題:“行吧,你厲害!來,吃蛋糕,這奶油甜得我心都化了!”她笑得像朵小向日葵,客廳的陽光灑在她臉上,映出溫暖的光暈。

顧易接過蛋糕,咬了一口,心頭一陣暖意。肖鹿的笑容總能讓他忘了債務的壓力和沈彗星的“主子”脾氣。他瞥了眼牆上的星空畫,想起流星夜的冒險,笑着問:“對了,你最近忙啥?許的生日願望靈了沒?還是又去超市掃貨了?”

肖鹿撲哧一笑,擺手道:“願望還得慢慢靈!超市倒沒去,最近忙着學做蛋糕,想給你個驚喜呢!”她說到這兒,眼睛亮了亮,像是藏了點小秘密。兩人一邊吃蛋糕一邊聊,話題從超市促銷到綜藝節目,再到肖鹿新學的蛋糕配方,客廳裏笑聲不斷,像是回到了合租的日子,輕鬆又溫暖。

吃完蛋糕,肖鹿舔了舔手指,起身去廚房洗手。她打開水龍頭,準備洗掉手上的奶油,卻突然“譁”的一聲,水流像噴泉一樣沖出來,濺了她滿臉滿身。粉色毛衣溼了大片,水珠順着她的馬尾滴到地上,她尖叫一聲:“啊!顧易哥!水龍頭炸了!”她手忙腳亂地捂住水龍頭,結果水噴得更歡,廚房地板瞬間溼了一片。

顧易嚇了一跳,趕緊沖進廚房,笑着吐槽:“小太陽,你這是洗手還是洗澡啊?”他擠到水槽旁,探身關掉水閘,水流終於停了。他低頭檢查水龍頭,發現螺絲鬆了,密封圈也老化了。他瞥了眼肖鹿,見她溼漉漉的像只落湯雞,粉色毛衣貼在身上,馬尾還在滴水,忍不住笑出聲:“你這運氣,買彩票都沒這麼準!”

肖鹿瞪了他一眼,臉頰紅撲撲的,哼道:“笑啥笑!快修!這水龍頭老早就有點漏,我還沒來得及找房東!”她抓了條毛巾擦臉,語氣裏帶着點撒嬌,“顧易哥,你不是萬能的嗎?快搞定!”

顧易笑着搖頭,從客廳拿來工具箱,蹲在水槽旁開始拆水龍頭。他熟練地擰下螺絲,換了個新密封圈,又把接口重新擰緊,動作利落得像個老手。他一邊修一邊調侃:“小太陽,你這公寓沒我可不行,修水龍頭、打蟑螂,全靠哥!”他抬頭沖肖鹿擠眉弄眼,灰色毛衣沾了點水漬,額頭的碎發被汗水打溼。

肖鹿站在一旁,抱着毛巾,圓圓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顧易忙活,嘴角不自覺上揚。她擦幹臉,笑着說:“顧易哥,你可真行!這水龍頭修好了,我得給你頒個‘最佳室友獎’!”她頓了頓,語氣軟下來,“你搬走後,公寓冷清了好多……你啥時候回來住啊?”

顧易手一頓,擰螺絲的動作慢了半拍。他抬頭看了眼肖鹿,見她眼底閃着真誠的期待,心頭一暖,卻又夾雜點酸澀。他笑着擺手:“等我把債還清,哥肯定回來!這公寓沒你這小太陽,我住着都沒勁!”他裝好水龍頭,試着開了水閘,水流平穩地流出,他滿意地拍拍手,“成了!小太陽,驗收一下!”

肖鹿站在廚房門口,抱着一條幹毛巾,粉色T恤換下被水打溼的毛衣,馬尾微微散亂,幾縷發絲貼在臉頰上。她本想回一句俏皮話,可目光落在顧易的笑臉上,腦海裏卻突然閃過一幕畫面,思緒像被拉進了一場溫暖的回憶。她愣在原地,圓圓的眼睛微微失神,嘴角不自覺上揚,露出一抹溫柔的笑。

幾個月前,肖鹿的大學畢業典禮姍姍來遲。原本定在六月的典禮因學校場地問題一拖再拖,最終推到了九月。炎熱的夏末,校園裏梧桐樹的葉子開始泛黃,操場上彩旗飄揚,畢業生們穿着學士服,臉上洋溢着興奮與不舍。肖鹿提前給父母打了電話,語氣小心翼翼地問他們能不能來,可電話那頭,媽媽抱歉地說公司有個重要項目,爸爸也忙着出差。她咬着唇,笑着說“沒事沒事,你們忙吧,我自己可以的”,可掛了電話,站在宿舍的陽台上,眼神卻黯淡下來,像是被秋風吹散了光彩。

典禮當天,肖鹿穿着寬大的學士服,帽子有點歪,一個人站在操場的人群中。周圍的同學被家人和朋友簇擁着,笑聲、拍照聲、祝福聲此起彼伏。她低頭整理學士帽的流蘇,試圖讓自己看起來忙碌些,可心頭的那絲落寞怎麼也掩不住。她看着不遠處一個同學被爸媽抱着合影,圓圓的眼睛閃過一絲羨慕,嘴角卻強撐着笑,告訴自己:沒事的,畢業是自己的事,開心就好。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清朗中帶着點戲謔:“肖鹿,畢業快樂!”她猛地轉身,看到顧易站在人群外,穿着一件罕見的白色襯衫,袖子挽到手肘,領口敞開,露出幹淨的鎖骨。他手裏捧着一束向日葵,橙黃的花瓣在陽光下亮得晃眼,像是盛開的“小太陽”。他笑着走過來,陽光在他臉上灑下光影,眉眼間滿是溫暖:“小太陽,畢業這麼大事,哥能不來捧場嗎?”

肖鹿愣在原地,圓圓的眼睛瞪得像小鹿,臉頰瞬間紅了。她接過向日葵,花香撲鼻,襯得她的學士服都多了幾分生氣。周圍的同學投來羨慕的目光,有人小聲嘀咕:“哇,肖鹿這朋友也太有心了!”還有人起哄:“肖鹿,這是你男朋友吧?好帥!”肖鹿羞得耳朵都紅了,擺手否認:“不是不是!這是我……朋友!”她低頭埋在向日葵裏,嘴角卻藏不住笑,像是整個人都被陽光點亮了。

顧易笑着揉了揉她的學士帽,帽檐被他弄得更歪了:“朋友?行吧,小太陽,哥給你拍幾張畢業照,留個紀念!”他掏出手機,咔嚓咔嚓拍了好幾張,肖鹿擺出各種搞怪姿勢,笑得像個孩子。那天的陽光、向日葵,還有顧易的笑臉,成了她記憶裏最亮的一頁。

廚房裏,肖鹿沉浸在回憶中,嘴角的笑越來越甜,手裏的毛巾忘了擦臉,圓圓的眼睛閃着光,像是在回味那束向日葵的溫暖。顧易修好水龍頭,站起身,見她呆呆地站在那兒,臉上掛着傻乎乎的笑,忍不住挑眉:“肖鹿?想啥呢?笑得跟偷吃了蜜似的!”他的聲音清朗,帶着點調侃,把肖鹿從回憶裏猛地拉了回來。

肖鹿一驚,圓圓的眼睛眨了眨,臉頰騰地紅了,像被抓包的小孩。她趕緊低頭擦臉,毛巾遮住半張臉,含糊道:“沒、沒想啥!就……覺得你修水龍頭挺厲害!”她偷瞄了眼顧易,見他灰色衛衣上沾着水漬,額頭的碎發被汗打溼,嘴角掛着戲謔的笑,心跳莫名快了幾分。她慌忙轉過身,假裝檢查水龍頭,語氣故作輕鬆:“顧易哥,你這手藝真可以開修水管公司了!”

顧易哈哈一笑,靠在廚房門框上,手裏轉着扳手,語氣揶揄:“修水管公司?那你得給我當股東,小太陽的笑臉就是招牌!”他瞥了眼肖鹿紅撲撲的臉,隱約覺得她剛才的走神不簡單,但沒多問,笑着說:“水龍頭搞定了,奶茶也喝完了,咱再聊會兒?還是你又要拖我去超市掃貨?”

肖鹿撲哧一笑,臉上的紅暈還沒完全褪去。她把毛巾掛回架子上,跑回客廳,抓起茶幾上的奶茶杯,舉起來沖顧易晃了晃:“聊!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哥你得陪我多說會兒!”她坐回沙發,拍了拍旁邊的位置,圓圓的眼睛亮晶晶的,“顧易哥,你在彗星姐那兒……真沒啥事吧?她那鈴鐺,真的假的呀?”

顧易一愣,坐到她旁邊,撓了撓頭,語氣有點無奈:“鈴鐺?那就是她鬧着玩的!不過她那脾氣,確實愛使喚人。”他頓了頓,想到沈彗星吃醋的模樣和李雲思的電話,笑着岔開話題,“別說我了,你呢?最近還學蛋糕沒?別到時候做個黑炭出來,害我試毒!”

肖鹿哼了一聲,瞪他一眼:“黑炭?你等着瞧,我下次做個超好吃的蛋糕,饞死你!”她笑得像朵小向日葵,客廳的陽光灑在她臉上,映出溫暖的光暈。顧易看着她的笑,心頭一暖,像是回到了合租的日子,可一想到沈彗星的協議和鈴鐺,眉頭又不自覺皺了皺。

冬日的濱海公園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微風拂過,海浪拍打着岸邊的礁石,發出輕柔的譁譁聲。公園的小徑上鋪滿了金黃的落葉,踩上去沙沙作響,空氣中夾雜着海水的鹹味和草木的清香。肖鹿穿着粉色毛衣,外搭一件米色毛呢大衣,馬尾高高扎起,隨着步伐輕快地晃動。她拉着顧易走在小徑上,圓圓的眼睛亮晶晶的,笑得像一朵盛開的向日葵:“顧易哥,這公園還是這麼漂亮!上次生日在這兒看流星,感覺像昨天的事兒!”

顧易穿着灰色衛衣,外面套了件黑色夾克,手插在口袋裏,嘴角掛着輕鬆的笑。他瞥了眼肖鹿,見她蹦蹦跳跳的樣子,忍不住調侃:“小太陽,你這精力夠開演唱會了!剛吃完蛋糕,又修水龍頭,還能拉我出來散步,我服了!”他抬頭看了眼遠處的大海,陽光在海面上灑下粼粼波光,心頭一陣舒暢。這難得的假期,讓他暫時忘了沈彗星的鈴鐺和協議,肖鹿的笑臉像一盞暖燈,點亮了這“戀愛遊戲”的疲憊劇情。

兩人沿着小徑閒聊,話題從肖鹿新學的蛋糕配方跳到顧易小時候的海邊趣事,再到公園旁新開的咖啡店。肖鹿指着不遠處的一棵銀杏樹,興奮地說:“顧易哥,你看!那棵樹葉子黃得跟金子似的,拍張照吧!”她掏出手機,擺出搞怪的剪刀手,顧易笑着配合,蹲下來幫她找角度,陽光灑在他臉上,映出溫暖的輪廓。兩人笑聲不斷,像是回到了合租公寓的日常,輕鬆又默契。

就在這時,顧易無意間抬頭,目光掃過小徑盡頭的一個身影,腦子像被按了暫停鍵。他猛地站直,瞪大眼睛,脫口而出:“沈彗星?你怎麼來了?”站在不遠處的正是沈彗星,穿着白色毛衣搭配黑色百褶裙,外披一件駝色大衣,長長的馬尾在風中輕晃,杏眼微微眯起,嘴角掛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她手裏拎着一個精致的手提包,像是剛從市區逛街回來,氣質清新卻又帶着點壓迫感。

沈彗星顯然沒料到會被顧易發現,愣了半秒,隨即揚起笑,款款走過來,語氣輕快:“真巧呀,顧易哥!我們又巧遇了!”她停在兩人面前,目光掃過肖鹿,黑色小皮鞋踩在落葉上,發出輕微的沙沙聲。她歪着頭,杏眼閃着狡黠的光,像是這場“偶遇”早有預謀。

顧易嘴角抽了抽,皺起眉,語氣帶着點懷疑:“少來,彗星,我看你就是跟蹤我們!”他雙手插兜,盯着沈彗星,試圖從她臉上挖出點破綻。心頭卻一陣頭大:這遊戲的青梅竹馬也太神出鬼沒了吧?放一天假都能“偶遇”?他瞥了眼肖鹿,見她圓圓的眼睛裏閃過一絲不安,趕緊擠了個安撫的笑。

沈彗星哼了一聲,雙手抱胸,裙擺在風中輕晃,語氣故作無辜:“跟蹤你?顧易哥,你也太自戀了!我爲什麼要做這種事?”她頓了頓,杏眼瞥向肖鹿,目光裏帶着點微妙的審視,氣場瞬間強大起來,像只宣示主權的小貓。她嘴角微微一抿,語氣輕描淡寫:“我就是出來散散步,碰巧遇上,至於嗎?”

肖鹿被她的眼神震了一下,心頭一緊,剛想開口打圓場:“那個,彗星姐,公園挺大的,巧遇也正常……”話說到一半,沈彗星的眼神像刀子一樣掃過來,帶着點不容置疑的威壓。肖鹿圓圓的眼睛眨了眨,咽下後半句話,低頭擺弄毛衣的袖口,臉頰微微泛紅,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氣場壓得有點喘不過氣。

顧易看在眼裏,眉頭皺得更緊,語氣帶上幾分不悅:“沈彗星,你爲什麼總是這樣?”他往前半步,擋在肖鹿身前,灰色衛衣的帽子被風吹得晃了晃。他盯着沈彗星,語氣裏夾雜着無奈和抗議,“放我一天假,你還跑來‘偶遇’?肖鹿又沒惹你,你瞪她幹啥?”

沈彗星一愣,杏眼閃過一絲慌亂,像是被顧易的話戳中了軟肋。她咬了咬唇,語氣軟下來,帶着點撒嬌:“我錯了,顧易哥,真的是巧遇!要不……作爲補償,我給你免除100元的債務,怎麼樣?”她歪着頭,沖顧易擠了個笑,試圖緩和氣氛,可眼底的倔強卻藏不住。

顧易差點被她氣笑了,雙手一攤,語氣無語:“沈彗星,沒人和你玩過家家!100元?你當我欠你家的是玩具錢?”他瞪着她,心想:這青梅竹馬的腦回路也太清奇了吧?拿債務開玩笑,還真當自己是“主子”?

沈彗星哼了一聲,跺了跺腳,黑色小皮鞋踩得落葉沙沙響。她往前湊了半步,語氣故作大方:“那就200!這總行了吧?”她杏眼瞪得圓圓的,像是吃定了顧易會妥協,嘴角卻微微下撇,透着點賭氣的委屈。

顧易剛想再懟,肖鹿卻輕輕拽了拽他的袖子,低聲說:“可以了,顧易哥,別生氣,200不少了!”她抬起頭,圓圓的眼睛閃着光,語氣裏帶着點安撫,像是怕他和沈彗星吵得更僵。她沖沈彗星擠了個笑,試圖緩和氣氛:“彗星姐,你也別生氣,大家出來散步,開心點嘛!”

顧易一愣,看了眼肖鹿的笑臉,心頭的火氣瞬間消了一半。他嘆了口氣,揉了揉她的馬尾,語氣柔和下來:“好了,行,聽你的,小太陽,我不生氣了。”他沖肖鹿笑了笑,灰色衛衣的袖子滑到手腕,陽光灑在他臉上,映出幾分無奈的溫暖。

沈彗星卻像被點燃了導火索,眼睛猛地瞪大,像是炸毛的小貓。她瞪着肖鹿,語氣尖銳起來:“憑什麼?她讓你不生氣,你就真不生氣了?”她往前邁了一步,黑色裙擺晃動,氣場咄咄逼人,“顧易哥,假期結束了,趕緊跟我回家!”她一把抓住顧易的夾克袖子,狠狠瞪了肖鹿一眼,杏眼裏的怒火夾雜着濃濃的醋意,像是在宣誓她的“主權”。

肖鹿被她瞪得一縮,圓圓的眼睛閃過一絲受傷。她咬緊唇,低頭看着腳邊的落葉,手指不自覺地攥緊毛衣袖子,心頭一陣酸澀。顧易皺起眉,想說些什麼,可沈彗星已經拽着他往公園外走,步伐急促,黑色馬尾在風中甩來甩去,像是帶着一股不甘心的怒氣。顧易回頭看了眼肖鹿,見她站在原地,孤單的身影在陽光下顯得有些落寞,他心頭一緊,喊道:“肖鹿,我改天再找你!”

肖鹿抬起頭,擠出一個笑,揮了揮手:“好,顧易哥,路上小心!”她的聲音依舊帶着“小太陽”的朝氣,可眼底的那抹黯淡卻藏不住。海風吹過,銀杏樹的葉子簌簌落下,像是這場“偶遇”的尾聲。

冬日的濱海公園漸漸遠去,銀杏樹的落葉在車窗外飛舞,像是被風卷起的金色碎片。沈彗星的車是一輛白色的小型SUV,內飾幹淨得一塵不染,座椅上鋪着米色的毛絨坐墊,車載香薰散發着淡淡的薰衣草味。顧易坐在副駕駛座,灰色衛衣的帽子歪在肩上,夾克皺巴巴地搭在腿上,雙手抱胸,臉上還帶着幾分沒消的火氣。他盯着窗外掠過的街景,腦海裏閃過肖鹿站在公園小徑上孤單的身影,心頭一陣煩躁。他轉過頭,瞥了眼沈彗星,語氣盡量和緩,但仍夾雜着點不悅:“彗星,你老實說,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別跟我扯什麼巧遇,公園那麼大,你偏偏出現在那兒?”

沈彗星握着方向盤,黑色馬尾在駝色大衣的領口處輕輕晃動,杏眼專注地盯着前方,嘴角卻微微上揚,像是被顧易的質問逗樂了。她穿着一雙黑色小皮鞋,踩油門的動作輕盈而熟練,白色毛衣的袖子滑到手腕,露出白皙的皮膚。她哼了一聲,語氣帶着點撒嬌:“顧易哥,你幹嘛這麼凶?我說巧遇就是巧遇嘛!”她頓了頓,瞥了他一眼,見他眉頭緊鎖,杏眼閃過一絲心虛,聲音軟下來,“好吧好吧,我承認……我就是開車出來逛街,路過公園門口,看到你和肖鹿進去,忍不住跟過來看看。”

顧易一愣,瞪大眼睛,語氣裏帶着幾分無奈:“忍不住?沈彗星,你這叫跟蹤好不好?”他靠在座椅上,揉了揉太陽穴,心想:這遊戲的青梅竹馬也太粘人了吧?放一天假都能被她“抓包”!他回想起沈彗星在公園瞪肖鹿的眼神,氣消了一半,卻還是忍不住吐槽:“你說你,逛街就逛街,幹嘛非要跑公園?還瞪肖鹿,她招你惹你了?”

沈彗星咬了咬唇,杏眼閃過一絲不服氣,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了敲,語氣有點賭氣:“我哪有瞪她?就是……看她跟你那麼親近,有點不爽而已!”她說到這兒,聲音低了點,像是泄了氣的小貓,“顧易哥,你是我助理,假期跑去跟別的女孩散步,我吃點醋不行嗎?”她撅起嘴,側臉在夕陽的餘暉下泛着柔光,語氣裏夾雜着幾分委屈和撒嬌。

顧易被她這話噎得一愣,心頭的火氣徹底消了大半。他看着沈彗星撅嘴的樣子,腦海裏閃過小時候的畫面:她搶他的冰棍被推倒,哭得滿臉淚花,還非要他賠糖吃。這青梅竹馬的撒嬌功力,簡直是“遊戲設定”裏的頂級技能。他嘆了口氣,語氣無奈:“行行行,你是主子,你吃醋有理!不過彗星,肖鹿就是朋友,你別老對她有敵意,行不?”

沈彗星哼了一聲,嘴角揚起一抹狡黠的笑:“朋友?哼,顧易哥,你這話我可記下了!”她踩下油門,車子平穩地拐進一條林蔭道,路邊的銀杏樹在車燈下閃着金光。她瞥了眼顧易,見他無奈地靠在座椅上,忍不住又撒嬌:“好了,顧易哥,別生氣了!我請你吃夜宵,算賠罪,怎麼樣?”她杏眼彎成月牙,語氣輕快,像只得逞的小狐狸。

顧易翻了個白眼,嘴角卻不自覺上揚:“夜宵?沈彗星,你這賠罪也太廉價了吧?我可是你24小時助理,夜宵不得來個豪華套餐?”他故意調侃,試圖把氣氛拉回輕鬆,心頭卻閃過一絲疑惑:沈彗星這吃醋的架勢,到底是青梅竹馬的占有欲,還是另有打算?這“戀愛遊戲”的支線,咋越來越像修羅場?

車子緩緩駛向沈彗星的小樓,車載音響放着輕快的鋼琴曲,薰衣草香薰在車內彌漫。顧易靠在座椅上,手裏無意識地捏着夾克的拉鏈,腦海裏卻浮現出肖鹿落寞的眼神和沈彗星吃醋的撅嘴。他暗自吐槽:這遊戲的劇情,劇情策劃絕對是個虐主狂魔!

車子停在沈彗星家的小樓前,花園裏的月季在夜色中散發着淡淡清香,樓下的路燈灑下柔和的光暈。沈彗星推開車門,黑色小皮鞋踩在石子路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她轉頭沖顧易挑眉:“下車,顧易哥!夜宵我來定,你負責做!”她晃了晃手裏的手機,杏眼閃着捉弄的光,像是已經忘了公園的“偶遇”風波。

顧易無奈地下了車,背着背包跟在她身後,灰色衛衣的帽子被風吹得晃了晃。他瞥了眼小樓的二樓,客房的窗戶黑漆漆的,像是提醒着他“助理”生活的繼續。他嘆了口氣,語氣揶揄:“夜宵還得我做?彗星,你這主子當得也太舒坦了吧?”

沈彗星撲哧一笑,推開家門,脫下駝色大衣掛在衣架上,露出白色毛衣和黑色百褶裙的清爽打扮。她回頭沖顧易擠了個笑:“那是!有你這全能助理,我不得好好享受?”她頓了頓,走到客廳的魚缸旁,指着遊動的金魚,語氣軟下來,“顧易哥,今天是我不對,跟蹤你確實有點……過了。你別往心裏去,行不?”

顧易一愣,看着她低頭擺弄毛衣袖口的樣子,心頭一軟。他想起小時候她摔倒後遞糖的畫面,語氣也放緩:“行了,懶得跟你計較!說吧,夜宵想吃啥?別又讓我做滿漢全席!”他走進廚房,打開冰箱,假裝忙碌,掩飾心底的復雜情緒。

沈彗星笑得像朵花,蹦到廚房門口,探頭說:“簡單點!煎個蛋,煮碗面,再來杯熱牛奶!”她頓了頓,杏眼閃着光,“顧易哥,你做的面最好吃,小時候我偷吃你碗裏的,你還記得不?”

顧易手一頓,腦海裏閃過小時候她搶面的畫面,忍不住笑了:“記得,你那時候跟只小饞貓似的,害我吃不飽!”他抓起雞蛋,熟練地打進碗裏,心想:這青梅竹馬的回憶,倒是真會讓人心動。可一想到肖鹿的落寞眼神,他又皺了皺眉,暗自嘀咕:這遊戲的感情線,到底要我怎麼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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