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們不好，這本來也不是你的責任！”
陸景明還沒說話，丁書意已經開口爲周長青辯解了。
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陸景明狠狠瞪了周長青一眼，沖出了家門。
幸好幼兒園放學早，這會兒天還沒黑，他們動作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好些交好的朋友都自發出去找人。
洶涌河邊。
周長青騎車看到小小的團子蹲在草叢裏時，大大鬆了口氣。
這死孩子！
不在幼兒園待着好好等着大人來接，亂跑什麼！
害的他差點被嫂子厭惡。
幸好他機靈，直接以退爲進，否則不知道要怎麼被連累！
“甜甜，在幹什麼？”
陸甜甜猛然聽到聲音，抬頭看到周長青，笑彎了眼睛。
抬起白藕般的小胳膊，露出泛黃的幾顆小乳牙，“長青叔叔，抱！”
這孩子真煩！
周長青下車，走到她面前蹲下。
“今天怎麼這麼不乖？不等着叔叔來接？”
哪知這話一出，陸甜甜反而收了笑，扁起小嘴巴，
“甜甜不高興，幼兒園小朋友都有自己的弟弟，就甜甜沒有！嗚嗚嗚……”
“甜甜不哭，來吃糖！”
周長青耐着性子。
習慣性掏口袋，卻摸了個空。
剛才出來太急，忘了帶糖。
眼前的小女孩卻哭的更大聲了，
“甜甜也要弟弟！嗚嗚嗚……”
“弟弟？”周長青心裏一冷。
如今正計劃生育呢！
有你在，哪來的弟弟！
仿佛當頭一棒。
周長青霍然站起了身，愣愣看着眼前的孩子。
對啊！
有甜甜在，即便日後他和丁書意在一起了，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視線落在抽抽噎噎的孩子身上，他眼神漸冷。
只能有一個孩子。
可若是，她不在呢？
周長青手指顫了顫，回頭瞟了瞟四周，了無人煙，
面前是條河。
要是她自己下去……
可怪不得他了。
周長青咽了咽口水，忽然笑着說：“甜甜想要弟弟嗎？”
陸甜甜鼻尖紅紅的，一抽一抽的吸着氣，腦袋一點一點的。
聽到周長青的話，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周長青，等着他說話。
“看到前面的小河了嗎？裏面就有弟弟，你下去就能抓一個弟弟出來……”
“——住口！”
一聲怒吼打斷他的話。
周長青嚇得一抖，一回頭，迎面一個拳頭直砸面門，打的他腦袋發蒙。
臉頰一痛，他被人摜倒在地，腦袋、身體、後背，磕在石頭上，無一處不痛。
他睜開眼，陸景明一臉怒氣揪住他的衣領，
“畜生！那樣的話你也說得出口，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表哥……呃——”
肚子上一重，噎住他出口的話語，頭頂的聲音帶着濃重的咬牙切齒。
“畜生！我不是你表哥！”
“半大的孩子你都下得去手！你個混賬東西，我今天就打死你！”
砰！
砰砰砰！
“啊——別打、別打了！”
陸景明打紅了眼，捏緊了拳頭，密集的拳頭雨不管不顧地鋪天蓋地砸了下去。
砰砰乓乓！
“噗。”周長青嘔出一口血。
剛剛被嚇破了膽，如今一口血反而清醒了。
兔子逼急了還咬人，何況周長青本就不是什麼善茬。
丁書意又不在，他不必裝給誰看。
周長青一個翻身，準備反擊。
卻被陸景明輕鬆一招反緘住他，肩上的力道用力往下一壓，
“啊——”
“你們在幹什麼！”丁書意姍姍來遲，上來就看到周長青滿臉的青紫，還被反緘了胳膊。
“陸景明，快住手！”
隨意打架可是要受處分的！
何況周長青還是烈士子女，他知道自己幹什麼嗎！
他和周長青打架，擺明着會吃虧的。
陸景明胸口劇烈起伏着，眼眶睜的泛紅，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他就是個畜生！他該打！”
丁書意拉住他制服人的手，“放開！”
“隊裏什麼規矩你都忘了嗎？不管什麼理由，服從第一！”
“我現在命令你放人！”
刻在骨子裏的鐵律，陸景明鬆動了些。
丁書意一把用力掙開他的手。
可有些人卻不這麼安分。
被丁書意看到自己如此狼狽，周長青臉上一紅，只覺得丟人極了。
察覺到肩膀上的力道一鬆，
他不管不顧回身就是一拳頭。
兩人又糾纏在一起。
丁書意忙上前拉架，慌不擇路，“別打了！你們別打了！——啊！”
只是還沒碰到兩人，忽然腳下一空，整個人就止不住的下墜。
撲通——
陸景明動作一頓，丁書意掉下去了？
他手上鬆了力道，正準備脫衣服。
砰！
臉上結結實實挨了一拳。
可他顧不得了，甩了衣服，一個猛子扎了下去。
周長青看着兩人都下了水，猶猶豫豫最後還是沒下去。
瞥了一眼站在岸邊嚇傻了了的陸甜甜。
他走到小女孩面前蹲下，“甜甜。”
“嗚嗚嗚……媽媽……媽媽掉水裏去了……爸爸也掉水裏去了……”
陸甜甜不知道爸爸是下去救人，只當兩人都掉下去了。
“不是的甜甜，是爸爸推的媽媽，媽媽才掉下去的。”周長青小聲在她耳邊蠱惑着。
“哇——”陸甜甜沒想到竟然是這樣，“壞爸爸！哇——媽媽……我要媽媽……”
陸甜甜一下子撲進周長青的懷裏，扯痛了他的傷。
“嘶……甜甜，長青叔叔好痛啊！”
陸甜甜大眼睛強忍着淚看着周長青，卻是撅着嘴吹氣。
“嗚嗚嗚……甜甜呼呼就不痛了……”
“長青叔叔好痛啊……都是壞爸爸打的！嗚嗚嗚！甜甜不喜歡壞爸爸！”
周長青眼中閃過滿意，又故意板起臉質問：“剛剛甜甜爲什麼要跑去小河邊啊！”
小小孩童，被最輕信的人這樣板着臉質問，結結巴巴地說。
“是甜甜想要弟弟，可是甜甜沒有弟弟，長青叔叔說這裏有弟弟。”
“瞎說！”周長青臉色一狠，故意嚇唬她。
“甜甜聽錯了，長青叔叔是說，水裏有會吃弟弟的妖怪，甜甜以後不能再靠近水邊，聽到了嗎？”
又被嚇到。
小小的人兒爆發出巨大的哭嚎。
“哇啊——！水裏有妖怪！妖怪吃了媽媽！嗚嗚嗚……！甜甜要媽媽……甜甜要媽媽……！”
真煩！
周長青不耐煩地想再說些什麼。
譁啦——
水面破開，丁書意被陸景明扔了上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