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把妖丹給萊陽服下後，歐陽朔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心中空落落的。
想起自家小徒兒絕望的眼神，歐陽朔內心觸動一下。
扯下腰間的玉佩，遞給了一邊的侍從。
“把這個給樂然送去，她喜歡好久的東西。”
看着略顯寡淡的玉佩，又從乾坤袋裏掏出一盒首飾。
“這個也一並送去，告訴她我最近有些忙，過些時再去看她。”
十日後萊陽緊閉的房門終於打開，醫師疲憊走到仙尊和天帝身前。
“萊陽仙子已無大礙，只是這妖丹不知何緣故氣息微弱，只怕來日還是會出現些不適的症狀。”
仙尊一臉緊張“那醫師可有解決辦法？”
“這倒是不難，只要用那妖丹的主人心頭血每日養着即可。”
“可還有其他辦法？”想到自家小徒兒虛弱的模樣，這心頭血可萬不能再取了。
“再無。”
......
我的靈體看着徘徊在我門外的仙尊，有些疑惑，爲何不進來看看我？
再往前一步便可看見門縫中滲出的血跡。
而歐陽朔看着眼前緊閉的房門，內心不安。
往日自己踏進這院子，這房門便會爲自己敞開，一個活潑的影子便會撲向自己的懷中。
絮絮叨叨的和自己訴說今日所發生的事，課堂上所講的內容。
即使再不舒服也會在門口迎接，今日是怎麼回事！
因爲往日的凌霄閣便是冷冷清清，而因爲她的誕生才有了一絲人氣。
而如今，再次冷清的院子讓他察覺到自己竟產生了一絲失落。
因爲自己這莫名其妙的情緒，讓他對自己有一些氣惱，吩咐侍從去通知樂然出來。
可侍從慌亂的跑出來，還沾了一腳的血跡，讓他心中一緊。
他連忙發問“爲何人還沒出來？是傷還沒好嗎？”
侍從慌忙的跪到地上以頭搶地，遞上一朵沾滿血跡枯萎的凌霄花，結結巴巴的回答“仙，仙尊，夫人，她，她不見了......”
“房間內只有一灘血跡，還有在這血跡中的凌霄花。”
歐陽朔看向枯萎的凌霄花，從花瓣中挑出一張被血浸透了的紙條，他心中仿佛有一處地方崩塌了。
壓下心中的不安，顫抖着展開紙條卻看不清任何字跡，但是歐陽朔認識這張字條。
那是在樂然拜師的第10年，她看上了自己的一枚玉佩，央求着自己給她。
可那時的自己沉浸在萊陽死去的痛苦中，對着這個徒弟並沒有什麼好臉色。
爲了安撫她便隨意寫了個紙條，讓她在拜師的100年時再來向自己討要這個承諾。
平日當寶貝一般珍藏起來的紙條，現如今卻模糊不清。
歐陽朔雙眼猩紅的嘶吼“不可能，這肯定是她給我使的障眼法，都給我去找，哪怕是翻遍這三界都要給我找回來！”
來尋仙尊的萊陽聞言一驚，不安的情緒蔓延至她全身。
她雖休養了十日，外界的事情卻都知道。
取了樂然妖丹後，仙尊便時時魂不守舍，常常差人送來補品來我的院子。
也許在仙尊心裏，這是對徒弟的正常愛護。
可萊陽卻清楚自己不在的這100年，再厚重的感情都被分散在樂然身上。
畢竟代替自己陪伴他們二人的是樂然。
想到這裏，萊陽眼中的嫉妒一閃而過，下定決心不能讓我在活着，哪怕一分一毫的機會。
他抓着仙尊的手，止不住的撒嬌“仙尊，樂然她是妖本就受不得束縛，如此甚好，不如讓她回歸山林。”
見仙尊沉思，萊陽以爲說動了他。
向着侍從吩咐道“吩咐下去不用找了，便讓她逍遙快活。”
看着行動如此快的萊陽，仙尊止不住的皺眉，總覺得他不像百年前那個天真無邪的萊陽。
“萊陽覺得樂然不應該回來嗎？”
“自然，妖便是妖，一直呆在仙界的地盤也不是個辦法。”
“更何況本就有仙人對阿朔你收留這只妖爲徒做法有意見，這樣只不過是讓她回到自己該去的地方。”
歐陽朔的臉色越發陰沉，但他依舊不敢相信萊陽會變成這副模樣。
“你應知曉現在魔界與妖界的爭鬥，如此，你還覺得應該讓樂然在外生活嗎”
萊陽現在一心只想抹除我存在的痕跡，脫口而出“當然。”
“若不是因爲我，她哪裏會化形？”
“你們收留她百年已是對她的仁慈，如今我已經回來，你們還要她占着我的位置嗎？”
歐陽朔如遭雷劈，蘇麻的電流感穿過全身讓他呼吸不暢。
他印象中的萊陽是心軟活潑，現下看來都是假象。
歐陽朔記得很清楚，那時他和天帝帶着萊陽去人間遊玩，她連一株病死的牡丹萊陽都不忍心，找了個地方好生安葬。
可是現在樂然活生生的一個人，她卻不管不顧。
拂開萊陽的手，歐陽朔只覺失望。
對着侍從吩咐“不惜任何代價，一定要把樂然帶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