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館的玻璃幕牆剛換上防爆款，陳默就踩着梯子往招牌上釘新燈箱。“陰間電商 —— 專業解決三界疑難雜症” 的霓虹燈管在陽光下泛着冷光，蘇硯正用馬克筆在價目表上添新條目，筆尖劃過紙面時，墨跡突然化作金色的符文。
“首款爆款敲定了。” 陳默扛着個半人高的木盒下來，盒身上的焦痕還帶着雷電灼燒的焦糊味。他掀開蓋子，裏面鋪着黑色絲絨，襯得那塊雷擊木格外顯眼 —— 正是楚風被劈中褲襠時，從天上掉下來的神樹殘枝。“雷擊木骨灰盒，自帶防雷 buff，楚風那貨被迫當充電樁淬了七七四十九天，現在摸一下都帶電。”
蘇硯的指尖剛碰到木盒邊緣，就被輕微的電流麻得縮回手。她看着自己掌心浮現的淡金色紋路，那是記憶碎片正在重組的征兆。吧台後的咖啡機突然自動啓動，濃鬱的咖啡香混着暗金色的霧氣彌漫開來，滴落在杯子裏的液體泛着細碎的星光。
“第二款爆款。” 陳默端起咖啡遞給她，杯壁上印着 “孟婆湯解藥” 的字樣，“用你記憶碎片提取的精華，喝一口能想起被摻水湯掩蓋的事。剛拿到天使輪融資，估值三個小目標。” 他晃了晃手機，券商 APP 上 “陰間電商” 的招股書正在瘋傳，認購按鈕被點得發紅。
蘇硯抿了口咖啡，三年前的實驗室場景突然清晰起來。307 床的女人 —— 也就是她的導師林教授，正舉着試管對她說：“女媧計劃的核心是昆侖鏡，七件容器對應七塊補天石，陳默的保溫杯是第七個。” 試管裏的暗金色液體突然沸騰，濺在白大褂上燒出七個小洞，像極了保溫杯上的裂痕。
“咚咚咚！” 粗暴的砸門聲打斷了記憶回溯。陳默透過貓眼看出去，倒吸一口涼氣 —— 奧丁帶着四個穿着金甲的拆遷隊員堵在門口，爲首的巨人扛着標有 “神罰拆遷隊” 的大錘，錘頭上還沾着約頓海姆冰原的冰晶。
“凡人，你的違建已經影響神域市容。” 奧丁的獨眼在門後閃着寒光，永恒之槍的槍尖戳穿門板，留下個冒煙的窟窿，“限你三分鍾內自行拆除，否則按《九界拆遷管理條例》強制執行。”
陳默抓起牆角的紙扎長城模型，這是他連夜趕制的大殺器，城牆磚上用朱砂畫滿了鎮宅符文。“老鐵們瞧好了，陰間電商首次直播拆盲盒。” 他把手機架在窗台上，直播間瞬間涌入百萬觀衆，“焚化紙扎長城，兌換【萬裏長城守護靈】，所有抵債金自動轉房貸！”
打火機點燃紙扎模型的瞬間，整面牆的窗戶突然映出連綿的城牆虛影。萬裏長城的輪廓從歷史塵埃中浮現，青磚上的彈痕與箭孔清晰可見，無數穿着鎧甲的守護靈在城牆上列陣，長矛組成的防線直指拆遷隊。
“這不可能！” 奧丁的永恒之槍突然震顫，槍纓上的烏鴉羽毛紛紛脫落。拆遷隊的大錘砸在長城虛影上，發出沉悶的轟鳴，卻只在磚牆上留下淺淺的白痕。爲首的巨人剛爬上城牆，就被守護靈的長矛挑飛，金甲在半空炸成金粉。
直播間的火箭特效連成銀河。【秦始皇看了都得點贊】【建議申遺！這特效值一個億】【房貸能抵神罰？我立馬去買套房】。陳默看着系統提示的信仰力數值瘋狂上漲，突然聽見手機發出刺耳的警報，屏幕上滲出一行血字：
【警告！檢測到宿主用殯葬信仰力抵御天劫，觸發禁忌條款 —— 神罰升級爲【九重混沌雷】，倒計時 10 分鍾】
蘇硯手裏的咖啡杯 “哐當” 落地。她看着窗外突然暗沉的天空，雲層正在凝聚成深紫色的漩渦，第一道混沌雷已經在雲層裏翻滾，帶着能撕裂空間的能量波動。吧台後的咖啡機再次啓動，這次流出的不是咖啡，而是粘稠的暗金色液體，在地面拼出 “昆侖鏡坐標” 的經緯度。
“得加快速度了。” 陳默拽起蘇硯往後門跑，路過牆角時不忘抱起那箱雷擊木骨灰盒，“帶上爆款產品，說不定昆侖山也有拆遷隊。” 守護靈與拆遷隊的廝殺聲在身後炸開，長城虛影正在混沌雷的威壓下逐漸透明。
跑到巷口時，蘇硯突然停下腳步。她看着咖啡館屋頂被第一道混沌雷劈中的瞬間，想起林教授臨終前的話：“混沌雷是創世前的能量，只有昆侖鏡能折射它。” 記憶裏的實驗室場景突然清晰，牆上的世界地圖正用紅圈標着昆侖山的位置，旁邊寫着 “最後一塊補天石在此”。
陳默的手機突然收到券商短信：【陰間電商 IPO 申請已通過，市值突破百億】。他拽着蘇硯鑽進出租車，後視鏡裏，第二道混沌雷正劈在長城虛影上，城牆磚開始簌簌剝落。
“去機場，最快的航班去格爾木。” 陳默報出地名時，蘇硯的手機彈出新的記憶碎片 —— 那是她和林教授在昆侖山口的合影，照片背面寫着：“當七件容器集齊，鏡中會映出補天的真相。”
出租車駛離城區時，第三道混沌雷落下。陳默看着車窗外的天空，突然明白這場殯葬生意從來不是胡鬧，那些燒給閻王的紙扎祭品，那些直播賺來的信仰力，或許都是女媧計劃早已寫好的注腳。而此刻在格爾木的某個古玩店裏，一面嵌着七塊寶石的青銅鏡正在櫃台後震顫，鏡面映出九重雷雲的倒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