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波聽着這真情流露的心裏話,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
上一世,他拋棄了所有,只身離開劉家屯,徐家三姐妹的下場,他可是再清楚不過了。
重活一世,他是絕對不會再讓悲劇發生的。
“二虎哥,這我知道。放心吧!我不會有什麼事兒的!”
劉二虎無奈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俺知道,你現在是最難的時候。當守山人,也是爲了大隊裏多給的口糧。可那也要等到來年開春以後,大隊才有可能補發給你。你這段時間,可怎麼辦啊?你下山,跟俺們擠一擠,雖說少了守山人的口糧,但至少不會把命交代在山裏。總好過你現在,吃又沒得吃,帶着媳婦兒妹妹在山裏提心吊膽吧?”
劉波聞言,沉默不語,不置可否。
活了一輩子的他,在商海沉浮,又怎會看不出這劉二虎真正的心思。
他不認爲劉二虎這是有占自己便宜的意思。
畢竟他來住到劉二虎家裏,那是吃人家的用人家的。
倘若是自己一個人,或許可以說劉二虎有私心。
想着家裏有一個壯勞力,可以照顧癱在炕上的他。
可劉波畢竟還要養活自己媳婦兒和妹妹。那可是傻的傻,小的小。
任誰看都是兩個累贅。
招劉波住過來,根本就談不上什麼占便宜。
按說,劉二虎的好心提議,是劉波最好的選擇。
然而,劉波畢竟有系統。
在山裏,四下無人,他可以更好的使用系統,回收山裏的各種資源。
可一旦回到了屯子,在生產大隊參加勞作,那麼他使用系統可就沒有那麼方便了。
“二虎哥,你是不知道,李桂芬和劉長山他們確實是讓我寒了心。住回屯子,低頭不見抬頭見。怕是少不了那一家子找我的麻煩。住在山裏頭,雖說有些危險。但至少我們一家子還能落得個清淨。二虎哥,你就不必勸我了。”
劉二虎聞言,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劇烈咳嗽了一陣子,倒勻了氣兒,這才緩緩開口。
“唉。。。小波既然這麼說了。。。妙雲,你聽好。等俺咽了氣,入了土,你就也搬去山上跟小波和你妹妹住一起吧!”
劉波聞言,頓時看出了劉二虎的擔憂。
現在,他雖然癱在了炕上,可即便如此,屯子裏的一些壞種,也不敢上門欺負徐妙雲。
可一旦他咽了氣,劉波又不在屯子裏。
那麼屯子裏那些個壞種,能幹出什麼事兒來,可就說不準了。
劉波可是清楚記得,上一世。就是自己沒答應幫襯徐妙雲。
導致劉二虎死後沒多久,徐妙雲就被不知道什麼人給糟蹋了。
“也行,不過二虎哥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劉波算是答應了下來,還不忘出言安慰道。
劉二虎能不能好起來,別人不知道,他劉波可是一清二楚。
就連劉二虎哪天咽的氣,他都了然於心。
“俺自己什麼樣,俺自己最清楚。打小我就是吃百家飯長大的。要說俺劉二虎沒家,屯子裏的老少爺們都是俺的家人。可要說俺有家。。。卻始終沒有血脈親情。所以,俺死了,妙雲沒人管,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俺能預料到。你二虎哥不求你別的,只求你不要讓她們姐幾個孤苦無依。。。”
劉波聞言,知道劉二虎這是代入了他的孤苦身世。
可在劉波看來,有的血脈至親,卻還不如兩旁世人。
劉二虎就好似交代後事一般,說完心裏話。
劉波便給徐妙雲留下了半塊肥皂以及五斤棒子面兒。
任徐妙雲如何阻攔都沒有用。
留下東西,劉波就大步流星的離開了籬笆院。
出了屯子,上了山路。
天色已然漸暗。
這個年代,手電筒怕是許多鄉村唯一的家用電器了。
可即便如此,也不是家家戶戶都有的。
所以,如劉家屯這樣的窮山溝,夜裏照明還都是靠火把。
如此一來,基本上天剛剛擦黑,就沒人在離開自己的屋頭了。
劉波是既沒有手電筒,也沒有火把。於是便加快了上山的腳步。
山路蜿蜒,在一處拐角,劉波就聽到有人罵罵咧咧的下山而來。
“草!劉波這個小比崽子,該不會真的窩在生產大隊不出來了吧?”
“劉五!你不是說他從供銷社裏出來了嗎?你他娘的看清楚沒有!害的老子他娘的在山裏受這半天凍!”
“海哥!俺看的清清楚楚!他剛從供銷社出來,俺就緊忙去找你了!”
“海哥。。。該不會,這窩囊廢是回你們家了吧?”
“甭管那麼多了,天頭擦黑兒了,咱得趕緊下山!俺剛才好像都聽到狼叫了!”
聲音由遠及近,過了那個轉角,正好碰上了上山的劉波。
“海哥!是劉波!”
“嚷什麼!老子他媽不瞎!給俺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