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奶奶被送進了全市最頂級的私立醫院。
經過一夜的搶救，她終於脫離了生命危險。
醫生從搶救室出來，臉色凝重地對我們說：“病人送來得太晚了，心衰嚴重。再晚幾分鍾，就是神仙也難救。”
站在我身旁的江辰和蘇晚，臉色瞬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第二天，一份詳盡的調查報告，被放在了病房的會客桌上。
是江辰的助理連夜查出來的。
王琴，原名王二妞，學歷造假，真實學歷只是一個三流中專。
她靠着和校長劉德發的婚外情人關系，才當上了奧數班的負責人。
她曾多次霸凌家境貧窮的學生，逼走了好幾個。
校長的個人銀行流水，清清楚楚地顯示.
他挪用了過去三年學校所有的獎學金，總額高達兩百多萬。
而我那筆特等獎學金，早在一個月前，他就收了本地一個企業家的三十萬賄賂，許諾給了那個企業家的兒子。
所以，我的試卷必須是零分。
我必須被趕走。
報告的最後一頁，是關於網絡水軍的調查。
最初在網上帶頭惡意剪輯視頻、推動網暴的，除了王琴用小號上陣，背後還有一個專業的“水軍”團隊。
而給這個團隊打錢的賬戶，指向了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人。
蘇晚看着報告，臉上浮現出一抹冰冷的笑。
“藝術來源於生活，又高於生活。”
她慢條斯理地端起咖啡，輕輕吹了一口。
“既然他們這麼喜歡演，那我就給他們量身定做一出行爲藝術，劇名就叫《毀滅》。”
江辰的公關團隊開始運作。
全網各大平台，同時出現了一個直播預告。
標題是：《一場關於基礎教育和人性底線的終極拷問》。
海報上，是我那張被判了0分的滿分試卷。
下方，是直播地點：啓明中學，大禮堂。
熱度瞬間被引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這所名不見經傳的學校。
出發前，蘇晚把我帶到了一個頂級的造型工作室。
她親自爲我挑選了一條白色的小禮裙。
蘇晚走到我身後，扶着我的肩膀，看着鏡子裏的我，一字一句地說：
“默默，記住。”
“今天，你是審判官。”
我們到達學校時，校長劉德發、王琴，還有那個行賄的企業家，像三只鵪鶉一樣，早已在門口等候。
劉德發臉上的肥肉堆着笑，一上來就要跟江辰握手。
江辰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大禮堂裏，江辰的團隊已經布置好了直播現場。
巨大的LED屏幕立在主席台中央，數十台高清攝像機從各個角度對準了主席台。
直播準時開始。
屏幕上首先播放的，不是任何證據，而是昨天那段被路人拍下的、最原始的視頻。
奶奶佝僂着背，被鄰居指指點點。
那個孩子扔出的石頭，精準地砸在奶奶的背上。
奶奶倒在我懷裏，痛苦地喘息。
我在雨中，發出那聲絕望的嘶吼。
沒有剪輯，沒有配樂，只有最原始的、令人心碎的畫面和聲音。
彈幕瞬間爆炸了。
“草！這才是真相！那個老奶奶根本沒撒潑！”
“扔石頭的那個小孩和他媽！簡直是畜生！”
“我哭了，小姑娘那一聲喊得我心都碎了！”
視頻播放完畢，江辰將我那張0分試卷，高清投屏到了大屏幕上。
他拿起話筒，聲音冰冷。
“現在，有請啓明中學的優秀教師，王琴女士，上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