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萬象齋儲藏間。

林風蹲在破鼎前,眼神溫柔地凝視着鼎底那灘被“糊紙”吸幹藥性、只剩下一層皺巴巴、仿佛被榨幹靈魂的“藥材遺蛻”。煉丹?呵,那已經是夕陽產業了!他,林風,發現了新藍海——“糊紙”牌全自動藥渣提純機!

“糊紙兄!”林風深情地拍了拍腰間那塊溫熱的粉紫“藝術品”,拍得它光芒一陣亂顫(疑似抗議),“從今往後,我負責制造‘富含潛力’的原料,你負責‘深度開發’!咱們這叫…變廢爲寶,綠色修真!”丹帝幼年版的夢想暫時擱淺,但“糊紙養殖大戶”的宏偉藍圖,在他腦中金光閃閃!他甚至開始嚴肅思考產品線規劃:是研發“地根藤狗尾巴草至尊糊糊Plus”?還是推出“凝露草精華風味特飲”?市場前景一片光明啊!

正當林風沉浸在“循環經濟”的致富經裏,前店那扇飽經風霜的木門“吱呀”一聲呻吟。蘇硯踱了進來,手裏盤着帝品碎片,仿佛那是他身體自帶的掛件。

他的目光,如同最高精度的掃描儀(且自帶過濾掉地上垃圾、睡成死豬的灰爺、以及那鼎“藝術品”的功能),精準地落在林風身上,更確切地說,是鎖定了他腰間那塊剛“飽餐”完畢、正散發着慵懶滿足微光的“糊紙”上。

蘇硯的腳步,在儲藏間門口焊死了。他那雙仿佛能看穿平行宇宙的眸子,極其罕見地、對那塊粉紫“糊紙”進行了長達五秒的“病理切片式”觀察。沒有驚訝,沒有好奇,更像是在評估一件意外獲得的、功能不明的…生物型廚餘降解裝置?或者,在琢磨這玩意兒能不能用來拋光帝品碎片?

林風被老板這“深情注視”看得腰間傷口都隱隱作痛,下意識地挺直腰板(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試圖用偉岸(自認)的身軀擋住身後那堆“糊紙口糧”的殘骸。

蘇硯的目光終於從“糊紙”移開,落回林風臉上,慢悠悠開口,語氣平淡得像通知他“後院螞蟻搬家了”:“煉氣,”“圓了。”

林風一愣,隨即昂首挺胸(牽動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是!老板!全靠您的星光馬殺雞,和我這顆…呃…百折不撓的…豆腐渣工程之心!”他差點把“糊紙牌外掛”說漏嘴。

“嗯。”蘇硯鼻腔裏擠出一個音節,似乎對林風那顆“豆腐渣心”的具體成分毫無解剖興趣。他話鋒一轉,如同在討論門口那塊墊腳石該刻個什麼花紋:“雲州,”“丹道賽。”“築基組。”“你,”“去。”

“噗通!”林風腿一軟,直接給跪了(一半是嚇的,一半是腰疼),眼睛瞪得比灰爺偷藏的鬆子還圓,“雲州丹道賽?築基組?我?!” 一連串的問號如同冰雹砸進他漿糊般的腦子。他才煉氣大圓滿!體內的“雜糧粥”靈力粘稠得都快能當漿糊糊窗戶了!離築基還隔着一條東非大裂谷!丹道?他低頭看看鼎底那層“風幹靈魂”,再想想之前那灘綠油油的糊糊……讓他去比賽?是去表演“如何在衆目睽睽之下,用丹爐快速生產有機肥料”嗎?評委怕不是要捏着鼻子給他頒發“最佳環保貢獻獎”!

“老板…您…您是不是被灰爺當磨牙棒啃了靈台?”林風脫口而出,隨即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打個結,“不不不!我是說…您是不是…眼神兒有點飄?我才煉氣!我這煉丹技術…去比賽…怕不是給萬象齋的招牌潑墨…還是帶餿味兒的!” 他很有自知之明,甚至能腦補出裁判捂着鼻子宣布:“萬象齋選手,成功煉制出具有強烈生化武器潛力的…不明膠狀物!”

蘇硯像是沒接收到他的腦電波哀嚎,只是平靜地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說:“困難?那是什麼?能吃嗎?好吃嗎?” 他慢條斯理地補充了一句,語氣輕描淡寫得像在吩咐他“把門口的鳥屎鏟了”:“抓緊,”“築基。”

林風:“……” 抓緊築基?說得跟“抓緊把這口涼水喝了”一樣輕鬆!他這塊“奮鬥牌豆腐渣”,根基薄得能當窗戶紙,體內的“雜糧粥”靈力粘稠得都快能當強力膠了!這任務難度堪比讓剛學會打滾的毛毛蟲去參加鐵人三項啊!

“可…可是老板,”林風試圖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築基需要築基丹啊!需要天材地寶啊!需要頓悟啊!需要…需要靈石啊!咱萬象齋的耗子進去都得含着淚出來…” 他越說聲音越小,因爲蘇硯已經優雅地轉過身,似乎對他的“困難清單”如同對待過期傳單,邁着自帶慢動作回放效果的步伐朝前店飄去。

飄到門口,蘇硯的身影如同卡幀般頓住,沒有回頭,只有那慢悠悠如同老磁帶卡殼的聲音飄回來:“丹聖宗,”“報名。”“帶你。”

說完,人就像被橡皮擦抹掉一樣消失了,留下林風一個人在儲藏間裏,感覺自己像被雷劈過的蛤蟆——外焦裏嫩,還滋滋冒煙。

帶我去報名?老板親自帶我去丹聖宗報名參加築基組的比賽?林風感覺自己的CPU已經燒糊了。老板這操作,堪比讓一只剛破殼的鵪鶉去參加金翅大鵬的飛行錦標賽!難道是想讓自己去賽場上表演“花式炸爐藝術”,反向證明萬象齋出品,必屬…廢品?還是說……他低頭,眼神復雜地看向腰間的“糊紙”,心裏冒出一個驚世駭俗的念頭——老板想測試這玩意兒在聚光燈下,能不能把對手丹爐裏的丹氣也給吸了?這算不算丹道界的“吸星大法”?會被裁判組集體圍毆的吧!

甭管老板的腦回路是九連環還是死胡同,命令就是聖旨。林風深吸一口氣,壓下滿腹的“我是誰我在哪老板是不是瘋了”的靈魂三問。突破築基!這是他眼下唯一且必須完成的KPI!否則,他嚴重懷疑老板會讓他去萬象齋門口當活體門神——字面意義上的,把他砌進牆裏那種!

他盤膝坐下,再次運轉《清源固本訣》,調動起體內那鍋“奮鬥牌強力膠”靈力,試圖沖擊那看似比老板的臉皮還厚的築基瓶頸。靈力在稀薄脆弱的經脈裏艱難蠕動,發出“咯吱咯吱”如同生鏽門軸的聲音。突破?林風感覺自己在用一根稻草試圖撬動泰山。但他別無選擇,除非他想下半輩子和萬象齋門口那塊飽經風霜的石頭比誰更硬更沒存在感。

丹聖宗,丹霞峰頂。

昔日仙氣繚繞、逼格滿分的紫氣東來閣,如今彌漫着一股如同燒烤攤失火後又潑了十斤藿香正氣水的混合型災難氣味。那尊巨大的紫金丹爐,被幾位渡劫大佬用上了壓箱底的“九轉還魂強力膠Plus版”勉強粘合,但爐壁上縱橫交錯的裂紋,活像一張張咧開嘲笑他們不自量力的大嘴。爐內靈光黯淡,透着一股“重傷退役,謝絕參觀”的頹廢。

“周天星鬥”大陣早已歇菜,陽光燦爛,卻照不暖閣內衆人拔涼拔涼、如同墜入冰窟的心。

丹陽子坐在寒玉蒲團上,臉色灰敗,仿佛剛被一群“尋寶鼠”組團洗劫了畢生珍藏。他面前擺着那個依舊星光流轉、仿佛無聲嘲諷他們“人菜癮大”的“星核秘匣”。七位太上長老圍坐一圈,個個神情萎靡如霜打茄子,道袍上沾着可疑的黑色污漬和幾點焦黃(疑似炸爐時濺上的丹藥精華),仙風道骨?早被炸飛到九霄雲外了,此刻更像一群剛經歷完礦井塌方的倒黴蛋。

“宗主師兄,”火雲長老嗓子像是被砂紙磨過,沙啞中帶着劫後餘生的顫抖,“那‘點’…那承載着吾等希望的‘點’…它…它咋就那麼不禁造呢?”他至今想不通,定位精準如GPS,心念虔誠如信徒,怎麼就碎了呢?難道它是個碰瓷的?

寒星長老閉着眼,臉色白得像剛刷了石灰牆,顯然精神力透支成了負數,他氣若遊絲:“非‘點’脆弱…實乃蘇道友之道…如天外飛仙…吾等凡俗…難窺其萬分之一妙諦…” 他把鍋甩給了宇宙的參差。

福星長老則唉聲嘆氣地翻着他那卷快被盤出舍利子的玉簡:“定是時辰沖了太歲…下次…下次得挑個‘天赦日’,還得沐浴焚香,齋戒九九八十一天…” 他還在玄學的泥潭裏掙扎。

丹陽子疲憊地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感覺自己的腦漿快沸騰了:“打住…蘇道友的境界…我等高山仰止。此次…是我等莽撞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那張折痕草稿收進一個貼滿“小心輕放”符籙的玉盒裏,像藏起一顆不定時核彈,但眼神深處依舊閃爍着“下次換個鈦合金爐子一定行”的倔強小火苗。

就在這時,一名執事弟子連滾帶爬(這次是真的)地沖進來,聲音都劈叉了:“報!宗主!不好了!那個…那個…萬象齋蘇硯…他…他又雙叒叕來了!山門外候着呢!”

“蘇硯?!” 丹陽子和七位長老如同被集體踩了電門,“嗷”一嗓子全從蒲團上彈射起步!炸爐的立體環繞音效瞬間在腦中炸開!閣內“蘇老邪PTSD”濃度瞬間爆表!

“他他他…他來收賬了?!”“還是覺得上次炸得不夠藝術,來補刀的?!”“快!快啓動護山大陣最高防御…算了,啓動也沒用!”長老們瞬間亂成一鍋螞蟻。

丹陽子強作鎮定(手抖得把拂塵柄都捏變形了),迅速整理儀容(把道袍領子豎起來遮住脖子上的爐灰),沉聲喝道:“肅靜!成何體統!隨本座…去…去接駕!”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把“引頸就戮”的悲壯感壓下去,換上一副“喜迎瘟神”的扭曲笑容。

山門外。

蘇硯依舊是那副“我是誰?我在哪?你們爲什麼一副見了鬼的表情?”的天然呆(大霧)模樣。丹陽子帶着一臉混合了敬重、恐懼、肉疼以及“大爺您行行好”的復雜表情迎了上去,笑容假得能當表情包:“蘇道友大駕光臨,丹霞增輝!不知…不知此番前來,有何指教?” 他的眼神不受控制地瞟向蘇硯的褡褳,心髒在胸腔裏玩起了蹦極,生怕他又摸出個“僞帝級竄天猴”方案。

蘇硯微微頷首,言簡意賅,語速慢得像樹懶在寫回憶錄:“雲州,”“丹道賽。”“築基組,”“報名。”“帶人。”

丹陽子腦子裏的齒輪嘎吱嘎吱轉了五圈才接上信號:“哦!報名!蘇道友是要推薦高足參加築基組盛事?妙!妙不可言!” 他長舒一口氣,只要不是來討論“如何優雅地炸平丹霞峰”就好!臉上的笑容勉強擠出0.1個百分點的真誠,“報名流程簡單!大賽開幕前三日,持本宗特制玉符,攜弟子至‘雲台’登記即可。不知令徒尊姓?修爲幾何?定是人中龍鳳…” 他已經在腦補一個玉樹臨風、丹火純青、揮手間凝丹如雨的絕世天驕形象。

蘇硯似乎覺得“高足”二字過於浮誇,直接略過,慢悠悠補充:“他,”“煉氣。”“需,”“築基。”

丹陽子臉上的笑容如同遭遇絕對零度,瞬間凍裂、破碎、簌簌往下掉:“煉…煉氣?!” 他懷疑自己上次炸爐把耳膜震穿孔了。築基組!築基!是築基!不是煉氣體驗營!一個煉氣期…參加築基組比賽?這已經不是走後門了,這是要把丹聖宗的門框都拆了當柴燒啊!丹聖宗還要不要在修真界混了?

“蘇道友…這…這實在…”丹陽子一臉便秘十年般的痛苦,艱難地擠出字句,“大賽鐵律,乃修真界共識,金科玉律!築基修爲是鐵門檻!這煉氣期…實在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啊…” 他差點把“您老放過我們吧”刻在腦門上。

蘇硯的表情紋絲不動,仿佛丹陽子說的只是“今天風有點大”。他只是平靜地看着丹陽子,那眼神深邃得能溺斃化神修士,又帶着一種無形的、名爲“你看着辦,反正我不急”的壓迫感。

丹陽子被他看得後背瞬間溼透,炸爐的慘狀在眼前高清重映。他急中生智(也可能是狗急跳牆),試探着問:“蘇道友,您看這樣行不行?只要貴高徒能在開賽前…那個…成功築基!鯉魚躍了龍門!那自然就名正言順了!大賽尚有一月之期,以蘇道友經天緯地之能,助弟子築基想必…呃…易如反掌?” 他把燙手山芋用太極雲手完美地拋了回去,意思明確:想參賽?行!讓你徒弟自己蹦上築基台!蹦上去了,我敲鑼打鼓歡迎;蹦不上去?嘿嘿,那您老還是請回吧!

蘇硯聽完,沉默了片刻。就在丹陽子以爲他要掏出什麼“一步登基散”或者“醍醐灌頂流星錘”時,蘇硯卻只是極其輕微地…點了一下他那高貴的頭顱。

“嗯。” 他應了一聲,仿佛接受了這個“合情合理”的條件。然後,他不再廢話,轉身,邁着那標志性的、仿佛在月球表面慢跑的優雅步伐(無視物理定律),慢悠悠地飄走了。

丹陽子看着蘇硯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裏,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冰涼的山門石階上,擦了擦瀑布般的冷汗,感覺像是剛跟域外天魔打了一場靈魂保衛戰。他對旁邊同樣虛脫成面條的長老們苦笑道:“這位祖宗…行事…當真是不走尋常路,專挑懸崖峭壁飛。帶個煉氣期來報築基組的比賽?他老人家是嫌我們丹聖宗最近太平靜,給我們找點心跳加速的感覺嗎?”

火雲長老拍着胸口,心有餘悸:“一個月從煉氣大圓滿築基?蘇老邪自己來還差不多!他那徒弟…怕不是個行走的…呃…‘不定時驚喜彈’?” 他想起炸爐時那股混亂駁雜的能量(林風的雜糧粥),總覺得這事兒透着一股子不靠譜的邪乎勁兒。

寒星長老則捋着胡子,眼神深邃如同探測深淵:“或許…那弟子本身…就是蘇道友某個‘僞帝級’課題的…活體實驗樣本?” 他越想越覺得毛骨悚然,能讓蘇硯親自跑一趟的“煉氣期”,本身就是個值得寫進《修真界未解之謎》的課題!

丹陽子擺擺手,有氣無力:“甭管了,只要他真能築基,給他報名!就當…就當破財消災(遠離災星)了。若不能…阿彌陀佛,無量天尊,哈利路亞!” 他轉身,看着紫氣東來閣裏那尊打着“繃帶”、寫滿滄桑的丹爐,心又開始滴血,“還是先想想怎麼給我這老夥計買個巨額保險吧……”

萬象齋儲藏間。

林風正對着《清源固本訣》死磕,試圖用意念把那鍋“強力膠版雜糧粥”壓縮成“築基牌水晶凍”。進展?比蝸牛在瀝青路上爬還絕望。

門被推開,蘇硯的身影如同幽靈般出現在門口,帶來一股無形的低氣壓。

林風一個哆嗦,立刻從“我是誰我在凝固什麼”的迷茫中驚醒,眼神裏寫滿了“丹聖宗怎麼說?我還有搶救價值嗎?”的求生欲。

蘇硯的目光掃過他,如同評估一件即將報廢的家具,淡淡地拋下一句終極審判:“賽前,”“築基。”“否則,”他頓了頓,目光投向儲藏間門外那片空地,慢悠悠地補充,“門外,”“豎着。”

說完,不給林風任何上訴的機會,轉身,飄走。深藏功與名,只留下一個“你看着辦”的瀟灑背影。

林風石化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賽前築基?否則門外豎着?

豎着?!

丹聖宗答應了!條件是——他必須在一個月內,把自己這塊“奮鬥牌豆腐渣”,強行鍛造成“築基牌承重牆”!

一股五嶽壓頂般的壓力瞬間把林風拍進了地磚縫裏!一個月!突破築基!這簡直是讓蚯蚓去給珠穆朗瑪峰做增高手術!

但同時,一股名爲“拒絕成爲門口裝飾柱”的強烈求生欲,混合着“丹帝幼年版”殘存的不甘,如同被注入了高壓氣體的氣球,在他胸腔裏急劇膨脹!

參賽!代表萬象齋(雖然是老板強買強賣)!站在雲州丹道大賽的聚光燈下!哪怕只是去當個背景板,那也是他林風大帝(自封)光輝履歷的第一筆!

門外豎着?絕對不行!他林風是要做頂天立地、被萬人敬仰的大英雄(丹帝版)的,怎麼能淪爲萬象齋門口一根毫無存在感的恥辱柱?連灰爺都能在他腳底下撒尿!這簡直是奇恥大辱乘以N次方!

他猛地低頭,目光如激光般射向腰間那塊溫熱的粉紫“糊紙”,又看了看鼎底那層“榨幹靈魂”。

“糊紙兄!糊紙大爺!糊紙祖宗!”林風對着自己的腰,發出了杜鵑啼血般的靈魂呐喊(漏風加強版),“這次是真·生死時速了!沒有築基丹!沒有天材地寶!咱們就靠這鍋‘奮鬥牌強力膠’和你這黑洞級的胃口!吸!給我玩命地吸!把藥性!把靈氣!把隔壁包子鋪的蒸汽都吸進來!幫我築基!我要去比賽!我要讓老板知道,我林風,是站着的人!不是豎着的柱子!”

腰間的“糊紙”仿佛感受到了主人那破釜沉舟、與門柱不共戴天的悲壯意志,粉紫色的光芒極其微弱地、卻帶着一種“吸幹這天地”的狠勁,劇烈地閃爍了一下!契約達成——吸!吸他個日月無光!爲了不豎在門外!

林風大帝的築基攻堅戰,在老板“門外豎着”的終極死亡通告下,帶着一股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壯與荒誕,正式打響!前路是刀山火海還是無底深淵?管他呢!沖!爲了不成爲萬象齋門口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林風大帝的築基攻堅戰,口號喊得震天響,實操起來……堪比讓旱鴨子橫渡無盡海。

“吸!糊紙大爺!吸它丫的!”林風盤坐在蒲團上,面目猙獰,雙手結印(《清源固本訣》標準起手式),調動起體內那鍋“奮鬥牌強力膠”靈力,瘋狂沖擊着那看似堅不可摧的築基瓶頸。靈力在稀薄脆弱的經脈裏艱難蠕動,發出“咕嚕咕嚕”如同便秘般的聲音,別說凝液了,能順暢流動都算奇跡。

“不行啊…這‘雜糧粥’粘度太高了!”林風憋得滿臉通紅,感覺丹田像個灌滿了劣質漿糊的破口袋,沉重滯澀,毫無鬆動的跡象。“糊紙兄!給點力啊!你不是黑洞胃嗎?吸點靈氣進來稀釋一下啊!”

腰間的“糊紙”仿佛聽懂了他的抱怨,粉紫色的光芒微弱地閃爍了一下,表示“正在努力”。然而,儲藏間的靈氣濃度……約等於無。萬象齋坐落在雲州城靈氣最稀薄的犄角旮旯,連耗子(除了灰爺這種變異品種)都嫌棄。糊紙兄吸了半天,也就吸了點灰塵和黴味,對那鍋強力膠靈力毫無助益。

林風泄了氣,癱倒在地,眼神空洞地望着布滿蛛網的天花板。“天亡我也…難道我林風大帝,注定要成爲萬象齋門口一根迎風招展的…恥辱柱?” 一想到自己像根木頭樁子似的杵在門外,任由風吹雨打,行人指指點點,灰爺還可能在他腳邊留下“到此一遊”的標記…他就不寒而栗。

不行!絕對不行!林風一個鯉魚打挺(沒挺起來,腰傷扯得他齜牙咧嘴)坐起身。常規路線走不通,那就只能……劍走偏鋒了!他林風是誰?是能把毒藥、窩窩頭、空間尾氣熬成一鍋“奮鬥能量粥”的奇男子!是能把煉丹失敗品開發成“糊紙口糧”的天才(自認)!築基?小意思(才怪)!

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燈般掃過儲藏間的每一個角落。這裏堆滿了蘇硯“星辰隕鐵(碎渣)”堆裏撿來的破爛,以及一些林風搜刮來的、連狗尾巴草都嫌棄的“藥材”。

“沒有築基丹…那就自己造!”林風眼中燃燒起“破罐子破摔”的瘋狂火焰,“糊紙兄不是能吸藥性嗎?我把所有能吸的東西都煉了,給它加餐!它吸飽了,說不定就能反哺我,幫我沖關!”

說幹就幹!林風化身人形掃地機,開始了瘋狂的“萬物皆可煉”計劃:

第一煉:地根藤狗尾巴草至尊糊糊Pro Max版!

材料:堅韌的“地根藤”(用星光小錘敲成粉)、幾株生機勃勃的“狗尾巴草”(希望是正品)、牆角掃來的陳年灰塵(增加風味?)。

過程:引星火(穩定版),精神力專注(被餓怕了,暫時不敢分心),按感覺(沒有比例)投入破鼎。

結果:鼎內冒出一股濃烈的、如同燒焦的雞毛混合着泥土的怪味青煙。糊紙兄象征性地吸了一口,光芒閃了閃,表示“味道太沖,差評”。鼎底留下一層灰黑色的、散發着拒人千裏之外氣味的硬殼。林風:“……” 失敗品毒性似乎超標。

第二煉:星辰隕鐵(碎渣)精華萃取液!

材料:老板“星辰隕鐵(碎渣)”堆裏撿來的幾塊黑不溜秋、布滿銅綠、形狀詭異的金屬疙瘩(林風堅信裏面蘊含星辰之力!)。

過程:引星火(加大靈力輸出),精神力探入(被金屬疙瘩冰冷的死寂感反彈,震得腦瓜子嗡嗡的)。

結果:星火在金屬疙瘩表面燎了半天,只留下幾道更黑的痕跡,連個火星子都沒冒。鼎內溫度倒是上去了,但那幾塊疙瘩紋絲不動,仿佛在無聲嘲諷林風的異想天開。糊紙兄連閃都懶得閃了,表示“啃不動”。林風累得差點虛脫,收獲幾塊燙手的廢鐵。失敗。

第三煉:凝露草精華風味特飲(加強版)!

材料:從老板窗台“借”來的、僅剩的幾片蘊含微弱月華的“凝露草”葉子(林風抱着必死的決心)、蹭老板星光SPA時收集的星屑泡的星光露(珍藏版)、以及……角落裏幾顆疑似耗子藥(林風:以毒攻毒!說不定能激發潛力!)。

過程:引星火(小心翼翼),精神力高度集中(主要是怕炸爐把自己送走)。

結果:耗子藥入鼎瞬間,星火“噗”地一聲變成了詭異的幽綠色!一股甜膩中帶着刺鼻腥氣的味道彌漫開來!凝露草葉子和星光露瞬間被染成了墨綠色,翻滾着惡心的泡沫!糊紙兄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粉紫光芒,瘋狂閃爍,像是在尖叫:“有毒!快拿走!” 林風嚇得魂飛魄散,趕緊用蒲扇(儲藏間掃灰用的)拼命扇滅星火!鼎內留下一灘冒着泡泡、散發着不祥氣息的墨綠色粘稠液體……

林風看着這灘“生化武器”,欲哭無淚。糊紙兄的光芒黯淡下去,仿佛受到了嚴重的精神污染。失敗中的失敗!

就在林風被自己的“天才創意”打擊得懷疑人生,對着那灘墨綠色“特飲”思考人生意義時,儲藏間的破木門又被推開一條縫。

那只熟悉的手(這次指尖似乎沾了點墨綠色的可疑液體?)又伸了進來。

手上托着的,不再是大飯團。

而是一個……比上次小了一圈、依舊用新鮮荷葉包裹着、但形狀有點歪歪扭扭的……飯團mini版?荷葉縫隙裏,能看到白米飯,幾片蔫了吧唧的菜葉,以及一塊……小得可憐、幾乎全是肥肉的……鹹肉丁?

香氣依舊樸實無華,但分量肉眼可見地縮水了。

林風看着這“迷你救濟糧”,再看看地上那灘“生化武器”,一股悲憤涌上心頭:“老板!您這後勤保障…也開始偷工減料了嗎?我的丹帝之路…不,築基之路,難道就值這麼點鹹肉丁了?”

那只手似乎頓了一下,然後以更快的速度把飯團mini版放在地上,“嗖”地縮了回去,門關得飛快。

林風:“……” 他認命地爬過去,捧起那小得可憐的飯團,悲憤地啃了起來。“糊紙兄…看來…老板也覺得咱倆沒戲了…鹹肉丁都縮水了…這是斷頭飯嗎?” 他一邊嚼着那點可憐的油腥,一邊感覺前途一片灰暗。

腰間的“糊紙”極其微弱地閃爍了一下,仿佛在無聲地附和:“飯…也少了…”

丹聖宗,丹霞峰頂,臨時議事廳(紫氣東來閣還在散味)。

丹陽子與七位太上長老圍坐一圈,氣氛依舊凝重,但多了幾分好奇。

“宗主師兄,”火雲長老壓低聲音,一臉八卦,“派去‘觀察’萬象齋那小子的人…有消息了沒?” 自從知道蘇硯塞了個煉氣期徒弟要參加築基組比賽,丹聖宗高層就陷入了既恐懼又好奇的矛盾狀態。恐懼的是蘇硯又搞什麼幺蛾子,好奇的是那個煉氣期小子到底有何特別之處。

丹陽子捋着胡子,眉頭緊鎖:“派了外門執事老王,在萬象齋對面開了個‘老王靈茶攤’暗中觀察。剛傳回消息…” 他頓了頓,表情古怪,“那小子…似乎在…瘋狂煉丹?”

“煉丹?”寒星長老眼睛一亮,“莫非蘇道友在對其進行地獄式特訓?煉的什麼丹?可有異象?”

丹陽子嘴角抽搐了一下:“據老王描述…煉的…好像是…‘地根藤狗尾巴草糊糊’?還有…試圖熔煉星辰隕鐵碎渣?最離譜的是…老王說他好像看到那小子往鼎裏扔了幾顆…耗子藥?!”

議事廳內陷入一片死寂。

“耗…耗子藥?!”福星長老手裏的玉簡“啪嗒”掉在地上,“他…他是想毒死自己,還是想毒死丹爐?”

火雲長老一臉驚悚:“蘇老邪的徒弟…路子都這麼野的嗎?用耗子藥煉丹?!這…這是哪門子的邪派煉丹術?!”

寒星長老則陷入沉思:“耗子藥…劇毒之物…莫非…蘇道友在教導他以毒攻毒、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極端鍛體凝基之法?嘶…此等凶險法門…非常人所能承受啊!” 他看向萬象齋方向的眼神,多了幾分敬畏(對蘇硯)和憐憫(對林風)。

丹陽子撫額:“老王還說,那小子每次煉丹失敗,都會對着腰間一塊發光的…像是被劣質顏料潑過的破布…自言自語,狀若瘋魔。煉完一次,就癱倒在地,生無可戀…然後,蘇道友…會給他送一個…很小的飯團?”

長老們:“……”

“完了完了,”火雲長老一拍大腿,“這哪是培養參賽弟子?這分明是蘇老邪在搞什麼慘無人道的活體試驗啊!那飯團…怕不是最後的晚餐吧?”

“不行!”丹陽子猛地站起身,一臉正氣凜然(主要是怕林風真死在萬象齋,蘇硯會遷怒丹聖宗),“雖說那小子參賽資格的前提是築基,但如此胡來,恐有性命之憂!傳令下去!讓老王…不!讓內門擅長隱匿和防護的趙長老親自去!暗中保護!務必確保那小子…呃…活着!至少在比賽開始前活着!” 他特意強調了“活着”二字。

於是,丹聖宗內門長老,金丹後期修爲,以一手“龜息潛影術”和“玄龜靈盾”聞名的趙長老,一臉悲壯地接下了這個“保護蘇老邪實驗品”的SSS級高危任務,化身“老趙茶攤二代目”,潛伏到了萬象齋對面。他的任務:確保林風不被自己的“煉丹術”毒死、炸死或者餓死(主要是防止老板斷糧)。

萬象齋儲藏間。

林風啃完了那個袖珍飯團,連荷葉上的米粒都舔幹淨了,飢餓感稍微緩解,但絕望感更深了。他看着地上那灘墨綠色的“耗子藥特飲”,再看看自己毫無進展的修爲,一股破罐子破摔的邪火直沖天靈蓋。

“不管了!死馬當活馬醫!”林風眼中閃爍着“最後的瘋狂”,“糊紙兄!上!把這‘特飲’吸了!以毒攻毒!說不定能打通我的任督二脈!”

他心一橫,手指蘸了一點那墨綠色的粘稠液體,帶着壯士斷腕般的悲壯,抹在了腰間的“糊紙”傷口上!

“糊紙兄!是生是死,就看你的了!吸——!”

“嗡——!” 糊紙兄在接觸到“耗子藥特飲”的瞬間,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強烈粉紫光芒!整個儲藏間都被映照得一片妖異!光芒劇烈地閃爍、扭曲,仿佛內部在進行着激烈的化學反應!一股混雜着劇毒腥氣、草木清氣、以及微弱星力的狂暴能量,順着“糊紙”與林風身體的連接,如同高壓水槍般猛地沖進了林風脆弱的經脈!

“嗷——!!!” 林風發出一聲淒厲得不似人聲的慘叫(漏風加強版)!感覺像是有無數根燒紅的鋼針,混合着冰錐和毒液,在他的經脈裏瘋狂攪拌、穿刺、腐蝕!那感覺,比他第一次被星光錘“SPA”還要痛苦百倍!他全身的肌肉瞬間痙攣,如同上岸的魚一樣在地上瘋狂彈跳、抽搐!

“痛痛痛痛痛!糊紙兄!停!快停下!要死了!真的要死了!”林風涕淚橫流,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被這股狂暴的混合能量撕碎了!他體內的“雜糧粥”靈力在這股外來入侵者的沖擊下,更是亂成了一鍋沸騰的毒粥!

“噗!”一口帶着腥甜味的黑血從他嘴裏噴了出來!眼前陣陣發黑!

對面茶攤,正用神識小心翼翼監控着儲藏間的趙長老,看到這一幕,嚇得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

“不好!那小子玩脫了!劇毒入體!靈力暴走!要爆了!”趙長老魂飛魄散!蘇老邪的活體實驗品要是在他眼皮底下炸了,他也不用回丹聖宗了,直接自裁謝罪吧!

“玄龜靈盾!出!”趙長老也顧不得隱匿了,低喝一聲,一道凝實厚重的土黃色靈光瞬間從他手中射出,無視了牆壁阻隔,精準地罩住了在地上痛苦翻滾的林風!

靈盾形成的瞬間,林風體內那鍋被劇毒引爆、如同沸騰岩漿般的混亂能量,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泄口,狠狠地撞在了玄龜靈盾的內壁上!

“咚——!!!”

一聲沉悶如巨鼓擂動的巨響在儲藏間內炸開!整個萬象齋都似乎震動了一下!塵土簌簌落下!

玄龜靈盾光芒狂閃,表面甚至出現了細微的裂痕!趙長老臉色一白,悶哼一聲,心中駭然:“好狂暴駁雜的力量!這小子體內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而靈盾內的林風,在能量猛烈爆發的瞬間,反而感覺那股撕心裂肺的痛苦驟然減輕!狂暴的能量如同洪水找到了泄洪道,雖然沖擊得他五髒六腑移位,但至少經脈沒有被撐爆!他像條死狗一樣癱在靈盾內,大口喘着粗氣,渾身被冷汗和污血浸透,感覺剛從鬼門關爬回來。

腰間的“糊紙”光芒黯淡到了極點,仿佛也耗盡了力氣,但林風卻詭異地感覺到,自己丹田內那鍋原本粘稠如強力膠的“雜糧粥”靈力……似乎……被剛才那場狂暴的沖突……震得……鬆動了一絲絲?雖然依舊稀薄混亂,但那股沉重的滯澀感,好像減輕了那麼一丁點?

“這…這算…因禍得福?”林風看着自己吐出的黑血和黯淡的糊紙,又感受了一下丹田那微弱的變化,表情比哭還難看。

前店,破藤椅上的蘇硯,在儲藏間那聲悶響傳來的瞬間,摩挲帝品碎片的手指,極其輕微地……停頓了那麼一瞬。

他那雙仿佛映照着亙古星辰的眸子,緩緩抬起,視線穿透了牆壁的阻隔,落在了癱在土黃色靈盾內、如同死狗般的林風身上,更確切地說,是落在他腰間那塊黯淡無光、卻隱隱透出一絲奇異“飽食”感的粉紫“糊紙”上。

一絲難以察覺的、近乎……滿意的微光,在蘇硯眼底最深處,如同星屑般,一閃而逝。

他慢悠悠地收回目光,重新專注於指尖的帝品碎片,仿佛剛才那場差點要了林風小命的鬧劇,不過是微風拂過湖面,連一絲漣漪都未曾在他心湖中真正蕩開。

深藏功與名?不,或許對他而言,這連“功”都算不上。

只是實驗進程中的……一個微不足道的節點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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