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的手機突然響起，他接聽後臉色微變："少夫人，公司那邊有點急事，我得..."
"你去忙吧。"宋未晞擺擺手，"我這裏沒問題。"
等安迪離開後，宋未晞掏出手機，撥通了家政公司的電話。兩小時後，整個別墅煥然一新，灰塵被徹底清掃，地板光可鑑人。她付完錢，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到下班點了。
宋未晞又打電話買了各種蔬菜，肉類，很快東西堆滿廚房，宋未晞開始邊收拾邊做起來。
廚房裏很快飄出飯菜的香氣。宋未晞系着圍裙，動作利落地炒着最後一道菜。餐桌上漸漸擺滿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清蒸魚、糖醋排骨、時令蔬菜...都是她拿手的家常菜。
時鍾的指針慢慢走過七點、八點、九點...宋未晞坐在餐桌前，看着熱氣漸漸消散的飯菜。她拿起手機，猶豫再三還是沒有撥出那個新存的號碼。
"也許...公司真的很忙吧。"她輕聲自語，起身開始收拾涼透的飯菜。動作間，她的手指不小心碰到碗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在空蕩的餐廳裏格外刺耳。
將最後一道菜放進冰箱時，宋未晞望着窗外的夜色。月光照在精心準備卻無人享用的餐桌上，投下一片冷清的影子。她輕輕關上冰箱門，金屬表面映出自己略帶自嘲的苦笑："第一天就這樣，真是...意料之中呢。"
宋未晞剛回到客廳，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她劃開屏幕，是安迪發來的消息：
【少夫人，少爺今晚要處理緊急文件，可能不回去了。您早點休息，不用等了。】
她盯着那條消息看了幾秒，輕輕嘆了口氣，將手機扔到一旁。整個人陷進柔軟的沙發裏，她望着挑高的天花板，水晶吊燈的光刺得眼睛微微發酸。
偌大的別墅安靜得可怕，只有中央空調運轉的細微聲響。宋未晞抬起手臂遮住眼睛，嘴角扯出一個苦笑。她早該想到的——這場婚姻從一開始就不是尋常的結合。
"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嗎..."她喃喃自語，聲音消散在空曠的客廳裏。
窗外，一輪冷月孤零零地掛在天邊。宋未晞就這樣躺在沙發上，連回臥室的力氣都提不起來。新換的沙發套帶着淡淡的洗衣液香氣，卻莫名讓人覺得更孤單了。
宋未晞在沙發上不知不覺睡了過去，蜷縮的身影在昏暗的客廳裏顯得格外單薄。她手裏還攥着手機，屏幕早已暗了下去。
凌晨兩點，大門傳來輕微的響動。安迪推着靳司寒緩緩進入，輪椅在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靳司寒一眼就看到了沙發上熟睡的宋未晞，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我不是讓你通知她別等嗎？"靳司寒壓低聲音，語氣不悅。
安迪連忙解釋："我確實發過消息了，少爺。"
靳司寒示意安迪叫醒她。安迪輕輕拍了拍宋未晞的肩膀："少夫人？"
宋未晞猛地驚醒，一時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當她看清眼前的靳司寒時，立刻坐直了身體："你...你們回來了。"
"不是讓你別等了嗎？"靳司寒冷淡地說。
宋未晞抿了抿嘴，眼眶有些發紅，但還是強撐着笑了笑："我...不小心睡着了。"
靳司寒看着她這副樣子，沉默片刻後嘆了口氣："算了。安迪，送我回房。"
"等一下！"宋未晞突然站起來，"我來照顧你就好。安迪，能麻煩你去準備些喝的嗎？"
安迪詢問地看向靳司寒，見他沒反對，便問："少夫人想喝什麼？"
"牛奶就好，謝謝。"宋未晞已經走到靳司寒身後，雙手自然地搭在了輪椅把手上。
安迪離開後，客廳裏只剩下他們兩人。宋未晞輕輕推着輪椅，感受到手下男人緊繃的肩膀。
電梯緩緩上升，突然"咔"地一聲停住了，緊接着燈光全滅，四周陷入一片漆黑。
宋未晞立刻去按緊急按鈕，卻發現毫無反應。這時，她感覺到輪椅在劇烈顫抖。
"靳司寒？"她打開手機手電筒，光束照見靳司寒慘白的臉色。他雙手死死抓着輪椅扶手，呼吸急促得可怕，額頭上全是冷汗。
"不要...關掉..."靳司寒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宋未晞這才意識到問題嚴重性。她毫不猶豫地蹲下身，一把將靳司寒從輪椅上摟進懷裏。男人高大的身軀在她懷中不停發抖。
"沒事的，我在這裏。"她一手緊緊環住他的後背，一手輕撫他的後腦勺，"呼吸，跟着我呼吸。"
靳司寒的指甲深深掐進她手臂，但宋未晞紋絲不動。黑暗中，她溫軟的聲音格外清晰："我們數到十好不好？一、二、三..."
靳司寒滾燙的呼吸噴在她頸間，隨着她的計數，顫抖漸漸平緩。宋未晞感覺到他的心跳不再那麼劇烈，這才稍微鬆開一些，卻仍將他護在懷中。
"好些了嗎？"她輕聲問，手指不經意地梳理着他汗溼的發梢。
靳司寒沒有回答，但在黑暗裏，他第一次，悄悄攥住了她的衣角。
電梯終於恢復正常，緩緩升至二樓。門一開，宋未晞便護着靳司寒出來，正遇上端着牛奶匆忙趕來的安迪。
"少夫人！少爺！發生什麼——"
"沒事，"宋未晞擺擺手，聲音平穩，"電梯出了點小故障。"
三人來到靳司寒的房間。靳司寒坐在輪椅上，臉色仍有些蒼白，低聲道："謝謝。你...去休息吧。"
宋未晞卻沒動，反而問道："爲什麼我們不住一個房間？"
靳司寒眉頭一皺："沒必要。"
"我們是夫妻。"宋未晞直視他的眼睛。
"只是名義上的。"
"法律上就是合法的。"宋未晞寸步不讓，"如果你擔心什麼，大可不必。我只是覺得，既然要照顧你，住在一起更方便。"
靳司寒沉默良久，最終低下頭："...隨你。"
宋未晞轉向安迪："能告訴我平時你是怎麼照顧他的嗎？"
安迪看了眼靳司寒，見他沒反對，便詳細說明起來："少爺每天早上七點起床，需要幫助更衣。早餐要準備黑咖啡和全麥吐司，溫度不能太燙。輪椅每兩小時要調整一次姿勢，防止壓瘡。洗澡時水溫要控制在40度，浴室要提前預熱..."
宋未晞認真記下每一個細節，突然打斷："每天不用吃藥嗎？"
安迪神色一僵："沒...沒有藥。"
"靳家會買不起藥？"宋未晞震驚道，隨即猛地反應過來——不是買不起，是靳家根本不想給他治。她看向靳司寒，後者面無表情地轉開了臉。
"明天他的日程是什麼？"宋未晞聲音冷了幾分。
安迪報出一串會議安排。宋未晞聽完直接道："把下午的會議取消，改成全面體檢。"
就在這時，靳司寒在輪椅上不適地動了動。宋未晞敏銳地注意到："他是不是坐得不舒服？安迪，教我怎麼調整。"
安迪趕緊上前示範正確的支撐方法。宋未晞學得專注，沒注意到靳司寒望向她的復雜目光。當她的手指無意間擦過他的後背時，靳司寒微微一顫，卻終究沒有躲開。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