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洛凡微微點了點頭,看來是個忠義人。
“你還認識什麼人,都叫過來。就說我給五百文一個月,還管飯。”洛凡對張虎說道。
張虎以前給大院地主當打手,自然認識一些能打的好手。
不過洛凡有一點,那種仗勢欺人的不要。
“倒還有幾個,我去叫他們。”張虎想了想說道。
洛凡取出三貫銅錢給了張虎:“這些錢你拿着,每人給五百文,讓他們過來。”
張虎睜大眼睛,這麼多錢?就這樣給了自己,就不怕自己貪了麼?
他總覺的洛凡好像變了,若是以前,他不坑自己的錢就算有良心了。
按着洛凡的要求,張虎又找來三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均是一臉憨厚老實的樣子。
洛凡走出屋頭,看着眼前的幾個人,臉上露出一抹欣慰。
以後收購竹子,售賣都需要人手。想要做大光有工匠可不行,還要有能同仇敵愾一條心的人。
晚上做飯的時候,洛凡買了兩三斤豬頭,切碎了煮了一鍋肉湯。又讓朱依柔煮了一鍋白米飯。
濃鬱的肉香四散而開,饞的隔壁家的孩子哇哇直哭,若不是家裏的牆頭加固加高了一些,那些孩子估計得趴在牆頭流口水。
這些工匠看到肉和米飯兩眼都放光,他們本以爲跟着洛凡幹,每天能管一頓窩窩頭,他們就心滿意足了。
沒成想竟然有肉?
每人一大碗米飯,上面澆了一大勺肉汁,他們平時哪裏吃過這樣的美食,一個個狼吐虎咽恨不得把舌頭都吃了。
臨走的時候,洛凡又給馬良還有張虎叫來的三個人,每人多分了一碗澆了肉汁的米,讓他們帶回家給孩子吃。
馬良感動的直流眼淚:“東家,真是太感激你了。”
其他三個人也是直抹眼淚,這些年他們經歷了太多心酸。
老實人,在亂世就是受人欺負的。
洛凡抱拳笑道:“大家也看到了,我這紙廠剛起步,正是用人之際,你們若是誠心待我,我自然不會虧待你們。”
幾個人均是抹着眼淚離開洛凡的院子。
朱依柔看着眼前的洛凡,臉上浮現溫柔的笑容。
“這個張虎太能吃了,整整吃了五碗米飯。”武青咋咋呼呼的說道。
洛凡笑道:“張虎是能吃,不過力氣也大,幹的活也重。”
五六個人才能抬得動的石臼,他一個人就扛了起來,那力量簡直恐怖。
“這倒也是。”武青笑道。
翌日一早,馬良和張虎叫來的三個人天蒙蒙亮就趕來,洛凡走出屋頭,臉上露出一抹欣慰。
看來,這四人是懂得感恩的,不然也不會這麼早就過來上工。
洛凡讓馬良帶着人幹活,自己則是買了一些布回來,讓朱依柔幫着給四個人做一身衣裳。
不光如此,洛凡還特意在上面設計了洛家坊三個字。
朱依柔和上官婷,花了一上午的時間,把衣服封好。
“你們四人,每人一件褂子!”洛凡將褂子給馬良和其餘三人扔了過去。
“這上面怎麼還有三個字?”一個皮膚黝黑,忠厚老實的漢子問道。
“我認識,這是洛家坊。”馬良指着上面的三個字說道。
洛凡笑着說道:“沒錯,洛家坊,從今往後你們就是洛家坊的人。”
“這褂子布料真好,這一身衣服至少五六百文錢。”
“真合身,我這輩子都沒穿過這麼好的衣服。”
洛凡淡淡一笑,身爲穿越而來的人,他自然懂得團隊性的重要性。統一服裝,以後做起事來,也可以吊起衆人的團體性。
“馬良,你一會帶兩個去收一些竹子。”洛凡對馬良說道。
“好,我這就去做。”
說着,馬良帶了兩個工匠出了院子。
“我們呢?”其餘人問道。
洛凡記得黝黑漢子叫張繚,於是對他說道:“張繚,你幾個跟我出城,咱們買一點糧食。”
城裏的米糧太貴了,若是洛凡一個家人吃飯的話,倒是可以吃得起,不過現在管着十幾張嘴。那就要想着法子省吃儉用了。
“出城?”張繚臉色一驚。
“怎麼?”洛凡問道。
“東家有所不知,現在永安城外已經亂了,聽說邊關失守了,最近又不少難民聚集在城外。”張繚皺着眉頭說道。
“難民?”洛凡聞言,臉上浮現一抹謹慎。
“我們非要出城嗎?”張繚問道。
洛凡點頭:“你也知道城裏的米糧價格有多貴,十幾個人吃飯,糧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若想節省成本,只能到城外村裏收糧,不過現在城外有難民,恐怕會出現什麼意外。
想了下,洛凡最終還是決定出城。
富貴險中求,沒有膽量別想成大事。
“我們聽東家的。”張繚說道。
洛凡點了點頭,準備出門,突然想起什麼,於是折返回來對朱依柔說道:“我中午不回來了。”
朱依柔立在院子裏,神色間寫滿的擔憂。
“相公早回。”
“嗯。”洛凡點了點頭。
洛凡雇傭了一匹馬車,一行四人一同朝着城外駛去。
馬車飛掠,不到半刻鍾的時間,就出了永安城。
一路上零零散散的難民結伴而行,每一個人都瘦弱不堪,看上去就像皮包骨頭一樣。
張虎臉上浮現一抹同情:“這些難民恐怕是活不成了。”
張繚聞言,也嘆息一聲:“聽說,邊關被戎狄打下一個口子,不少戎狄入了關。”
“真的假的?”張虎愣了愣。
“大盛邊關不是說堅固的很麼?怎麼會這麼輕易就被戎狄打下來?”
“不是被打下來,是缺了一個口子,戎狄的騎兵從口子進來了。”
“我也是聽說。”張繚一臉憂心忡忡的說道。
洛凡看着城外的難民,不由陷入沉思,顯然張繚的話並非無中生有。
若是邊關無恙的話,這些難民又是從而來?
“有屍體?”突然張虎眼睛一瞪,指着不遠處的溝渠裏說道。
聽到張虎的話,洛凡和幾個人的目光都朝着不遠處望去,臉上不由的露出一抹凝重。
“停下馬車。”洛凡說道。
“不能停。”張繚說道。
“爲什麼?”
“你看這具屍體,明顯是被人割了脖子,恐怕附近有匪徒出沒,我們還是盡快離開較好。”張繚皺着眉頭分析道。
聽到張繚的分析,洛凡點了點頭,沒有停下馬車。
洛凡心想着,前幾天去呂望城的時候,路上尚且安全。這才幾日的時間,竟然外城有了這麼多的難民,恐怕若是再過幾日,來往的難民只會更多。
“前幾日還好些,也就是今天難民多了多來。”張繚長嘆一口氣。
張繚一邊趕着馬,一邊說道:“永安縣距離邊關不遠,聽說戎狄這次頻繁攻打,朝廷已經派人來援助了。”
洛凡有些意外,皺着眉頭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張繚笑了笑:“我軍中有一個兄弟,他前幾日給我寫了書信,其中提到的,還讓我盡快離開永安城。”
洛凡聞言,轉過目光,望着後面那具屍體,心中莫名的難受了起來,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東家,到了!”勒住繮繩,張繚小聲的開口。
他看得出來洛凡的臉色不是很好。
“前面有一個鎮子,叫做楊家鎮,哪裏估計有糧食買。”張繚指着前方不遠的鎮子說道。
正是中午的時候,遠遠看到不遠處有一個小鎮子。在出示牙牌之後,洛凡和幾個人進入鎮子。
“東家,我知道一家糧店,就在前方 ,我們可以過去看看。”張繚說道。
跟着張繚,幾個人來到一家糧店。
張繚找來糧店掌櫃的:“掌櫃的,我們需要十石糧食。”
糧店掌櫃,上下打量了洛凡幾人:“十石糧食,店裏暫時沒有這麼多,你可以等兩個時辰,待到半晚的時候會有夥計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