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夭夭暗地裏簡直要笑破肚皮,這裏到底不是在農村,這幫姨姨嬸嬸們聽着還挺有見識的哩。
陸天賜面色鐵青,沒想到會引火燒身,不免尷尬,陸媽媽也覺得難堪,瞪了王大娘一眼。
“老王家的,白家的事情要你多什麼嘴。”
又一把扯過陸天賜,“還不走?”
陸天賜被她扯了一個趔趄,只好不滿的又瞪了白夭夭一眼,又很是無奈不舍的看向白桃桃。
白桃桃也含着淚看向他,兩人眼神交錯,那叫一個依依惜別。
白夭夭看着都覺得好笑,這兩個人一面想撇清自己,一面又忍不住當衆眉來眼去的。
真當別人都是瞎子嘛!
真是太可笑了。
就在這時,白富強終於回來了,和正要離開的陸家母子倆對上,他納悶。
“天賜,陸家嫂子,你們怎麼來了?”
陸媽媽哼了一聲,也沒理他。
陸天賜卻是喜出望外,“伯父,您終於回來了。”
他也知道白富強是向着誰的,看到他猶如看到救兵。
白富強一回來,他哪裏還肯走,陸媽媽怎麼拖他都拖不動,氣得直跺腳。
衆人聽到動靜,都循聲望了過去。
白夭夭看到門口那個中年男人,他四十多歲的年紀,穿着件青色的確良襯衫,黑西褲配三接頭皮鞋。
這把年紀了看着仍是人模狗樣的,她不用多想,就能猜到,那就是書裏原主的爸爸白富強了吧。
暗暗也是冷笑一聲,可她又不是原主,攤上這麼個狼心狗肺的便宜爸爸,她當然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了。
白富強前腳才踏進家門口,就一眼看到家裏的七大姑八大姨們,疑惑,“怎麼回事?”
家裏怎麼這麼多人?他下意識就看向白桃桃母女倆。
白桃桃看到他,當場就委屈的喊了一聲:“爸爸!”
顧貞貞也是又驚又喜,扯着嗓子就嚎:“富強啊,你可算回來了啊,這個白夭……”
她還想惡人先告狀,王大娘看不過去,直接就搶過了話頭。
“我說老白,你家這個大閨女真該好好管教了,小小年紀不學好,張嘴就誣賴妹妹偷人還抓奸,喲呵喂,可真不知羞。”
白桃桃立刻狡辯:“我沒有,王大娘你別胡說八道。”
她打小就明白,母親顧貞貞再疼她,可這個家裏還是白富強說了算的。
所以白富強一回來,有他撐腰,她膽子也壯了幾分。
王大娘一聲哂笑:“喲,你瞧瞧,瞧瞧你這閨女,怎麼跟長輩說話的。”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語的說開了。
“就是,平日裏看着倒是個好的,沒想到小小年紀這麼不學好,老白,就算兩個閨女不是一個媽生的,你也不能讓大的這麼欺負小的。”
“誰說不是呢,小的可也是你老白的種,看你這後頭娶的媳婦,慣會裝模作樣,居然偏幫着自己家閨女,欺負你前頭老婆留下來的娃。”
“是哦,夭夭這孩子可憐的嘞,做飯還切了手指,回來還被這母女倆欺負,幸好咱們可都是有眼睛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顧貞貞急了,“富強,你可別聽她們瞎說。”
白桃桃也哭道:“爸爸,我們沒有。”
王大娘不屑,“是不是瞎說,你們母女倆心裏有數,今天要不是我們在場,夭夭這孩子還不定受什麼罪喲。”
白富強都震驚了,他才出去一天功夫,怎麼家裏就發生了不少事情。
別的事情也就罷了,說起來都是他自家的事情,他壓根不在乎。
唯一讓他頭疼的是,這家裏的事情怎麼讓外人都知道了,還惹來這麼多人跑到他家裏來說三道四?
這讓他面子有些掛不住,也難怪剛才陸家那嫂子理都不理自己。
白夭夭見他面色古怪,她眨了眨眼睛,心裏立刻就有了盤算。
當着這許多人的面,她可不能錯失良機,正好逼着白富強表個態也好。
至少不管他偏幫誰,在場衆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都心裏有個數。
於是也立馬哭訴,忍着惡心,不得不稱呼這個便宜爸爸一聲。
“爸爸,姐姐欺負我,阿姨也幫着她說話,我根本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說。”
白桃桃母女倆一聽,差點沒氣個倒仰!
她都把家裏的這點隱私當衆倒了個幹淨,還敢說自己什麼都沒說!?
她要不要臉啊!
正氣惱的不行,白富強目光威嚴的掃過來,很是有一家之主的氣勢。
白桃桃母女倆立刻噤聲,沒敢吱聲。
白富強看現在有這麼多人在場,他也不好偏幫誰,更不能任由白桃桃母女倆亂說話。
於是難得和顏悅色的,看着白夭夭安慰道:“好了好了,爸爸知道了,你肯定是多心了,你姐姐怎麼會欺負你呢,阿姨平時對你也不錯的嘛。”
白夭夭聽着很是無語,白桃桃母女倆對視一眼,面露得意。
白桃桃看着白夭夭,臉上不覺露出笑來。
白夭夭,爸爸可是幫着我的!
可大家夥這麼一聽,都不高興了。
白富強明顯就是站在白桃桃母女倆那邊的,她們還當白富強是不知道情況,被白桃桃母女倆給騙了。
畢竟當人小三的女人,慣會狐媚子,說不定平日裏怎麼哄着爺們兒的呢,連自己親閨女被欺負了都不知道。
所以以王大娘爲首的這些個七大姑、八大姨們立馬又開始七嘴八舌,好心同他分辯起來。
王大娘不悅的說:“老白,你怕是都不知道,你家桃桃有多過份,污蔑妹妹的清白,造謠她和別的男人有苟且,還想搶他的未婚夫呢。”
“就是啊,別的事情也就算了,要說你家小閨女跟別的男人苟且,她以後還要不要活……”
話還沒說完,白富強卻已經瞪大了眼睛,厲聲質問白夭夭:“什麼?白夭夭你真的和別的男人苟且了?”
他這麼一問,倒把王大娘等人都給問愣住了。
“不是,老白家的,你倒底有沒聽清楚,我是說你家桃桃污蔑……”
白富強卻說:“蒼蠅不叮沒縫的蛋,要沒影兒的事,桃桃也不會亂說。”
白桃桃母女倆一聽,此刻早已繃不住,喜笑顏開了。
她們就知道,白富強跟她們是一條心的,白夭夭這個死丫頭,還想指望白富強給她主持公道,簡直做夢。
白夭夭心裏也是冷笑連連,爲原主不值,也爲自己憋屈。
王大娘她們簡直目瞪口呆,壓根沒想到白富強會這麼說話,還沒等她們反應過來,白夭夭已經哇的一聲,扯着嗓子幹嚎。
“爸爸你居然也幫着姐姐說話,不相信我,我、我還不如死了算了,省得礙了你們的眼!”
白夭夭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也很是豁得出去,一哭二鬧三上吊嘛,做戲就要做全套。
反正白富強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在場這麼多雙眼睛看着,又都是些平日裏閒着沒事做,好管閒事還愛說閒話的婦人。
相信她再鬧得凶一些,不出三兩天保管這附近,所有人都會知道了白家人的真面目。
所以她幹脆心一橫,頭一低,鼓足了勇氣照着南邊的牆,就要一頭撞去。
當然,她跑的賊慢,還沒跑出兩步呢,就讓人給攔了下來。
“哎呀閨女,這可使不得啊。”
“是啊,小小年紀,可千萬別想不開。”
白夭夭抓着王大娘的胳膊,通紅着眼睛幹嚎,哭得連眼淚都沒有了。
她實在是哭不出來了,只能幹嚎!
一臉痛苦的說:“大娘,我沒活路了!”
她這副模樣,倒比哭還更招人心疼。
王大娘氣憤的看着白富強:“老白,你還是不是孩子他親爸,這是要逼她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