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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眼,已是次日清晨,林菀從自己的臥室醒來。
稍稍一動,渾身上下便傳來如同被車碾過的痛。
她低頭,身上的傷口沒有任何包扎,結痂的傷口也時不時的滲出血。
她苦澀地扯了扯嘴角,剛想起身找件衣服換上,房門就被“砰”地一聲踹開。
沈宴哲站在門口,臉色是她從未見過的陰沉。
他手裏攥着一疊照片,指節因爲用力而泛白。
“沈宴哲,你......”
話沒說完,照片就被狠狠砸在她臉上。
照片棱角刮過她的臉頰,留下一道紅痕。
“惡心。”沈宴哲硬邦邦,帶着疑惑和失望,“沈家給你的錢不夠?要去和男人睡掙錢?”
林菀手指顫抖地撿起一張,照片裏的“她”穿着暴露的衣服,和不同的男人摟摟抱抱,在某些人身上起伏,表情嫵媚。
她聲音嘶啞,“不是我,這是安從雪僞造的。”
“安醫生不會騙我!”沈宴哲一字一頓,“你就是幹了這種下賤的事,你背叛我!”
林菀猛地抬頭,聲音失真,“我照顧你十年,在你眼裏,我就是這種人?”
難道在他心裏,她就是這樣一個爲了錢可以出賣自己的女人?!
沈宴哲眼神裏盡是失望和冷漠,“安醫生說,你這十年就是一場騙局。你照顧我,不過是爲了沈家的錢,爲了賴着不走。”
“我本是不信的,但現在......”
他話未說完,後退一步,從口袋裏摸出消毒噴霧,對着空氣胡亂地噴着,“太髒了,你的衣服,你的皮膚,全都是髒的。”
林菀看着他的動作,心中的痛讓她呼吸不暢。
她想起十年前,沈父把她領到他面前,“小菀以後就是你的姐姐,她會照顧你。”
那時的他躲在沙發角落,呆愣地看着她,手中攥着布娃娃。
她想起五年前,他第一次主動叫她的名字,“林菀,不走,喜歡。”
她想起一年前,他把自己畫的畫送給她,畫面上是兩個模糊的小人。他說,“是我們。”
可現在,那個人仿佛消失了一般,只剩下面前這個疏離又厭惡她的男人。
沈宴哲像是厭煩到了極點,他命令着,“脫掉衣服,滾出我家,你太髒了!”
林菀愣住了,“你說什麼?”
“我說脫了,然後滾出去!別髒了我家東西!”沈宴哲猛地後退數步,眼神裏的厭惡幾乎要將她淹沒,“你們,把她攆走!”
話音剛落,傭人便圍了上來,撕扯她的衣服。
林菀一動不動,死死盯着不遠處的沈宴哲。
“好髒!好髒!”他一遍遍地重復着,又拼命用溼巾擦着裸露出來的皮膚,直到紅腫破皮,也沒有停下。
原來這就是她十年付出的下場。
被誣陷,被羞辱,被當成一件可以隨意丟棄的髒東西。
林菀身上的衣服被扯得七零八落,渾身的鈍痛讓她白了臉。
最後一片布料被撕下,露出沈宴哲發病時啃咬的傷口。
傷口青紫交錯,像是蜈蚣一般,遍布整個肩膀與後背。
沈宴哲的眼神閃爍一瞬,下意識地別開臉,指尖卻攥得更緊了。
“丟出去!”
他沒回頭,只是命令着。
一旁保鏢直接上手,將照顧了沈宴哲十年的林菀從別墅大門扔了出去。
水泥地摩擦着小腿,劃出道道血痕,風一吹,本就受傷的身體更是密密麻麻地痛。
“砰”的一聲,這扇她照顧他十年的大門,徹底鎖死。
寒風中,林菀的身上只有幾縷布條,裸露的胳膊和小腿凍得泛起雞皮疙瘩。
別墅區的路上偶爾有晨跑的人經過,看到她這副模樣,都忍不住停下腳步,對她指指點點。
她連忙跑到的道上,可現在衣不遮體,她只覺有無數人在盯着她看。
羞辱的淚水含在眼裏,林菀無聲抽泣。
就在這時,身後粗重的喘息聲。
一個流浪漢從樹後竄出來,眼神黏在她身上,“姑娘,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