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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另一邊,安從雪的別墅內。
沈宴哲坐在沙發上,指尖局促地摩挲着膝蓋。
安從雪說這是“新的治療環境”,他本該抗拒陌生地方,卻因爲腦子裏總盤旋着林菀那句“我會離你遠一點”,最後也沒有反駁。
“宴哲,喝杯茶吧,有助於放鬆。”安從雪端來一杯琥珀色的液體,杯沿印着口紅印。
沈宴哲皺眉,潔癖讓他本能地排斥別人用過的東西。
但安從雪把杯子往他面前推了推,柔聲道,“這是專門爲你調的,裏面有安撫情緒的成分。”
他看着杯子,忽而想起林菀熬湯時忙碌的背影,那溫婉又有耐心的模樣,讓他鬼使神差地抬手接過了杯子。
茶水入喉時帶着一絲異樣的甜,他沒細想,只覺得頭越來越沉。
安從雪的臉在眼前晃成好幾個影子,他想抓住什麼,卻四肢發軟,最後栽倒在沙發上。
再次有知覺時,渾身像被卡車碾過一樣疼。
沈宴哲猛地睜開眼,晨光透過窗簾縫隙照在床單上,映出一片狼藉。
他僵硬地轉動脖頸,看到身側蜷縮着的安從雪,領口大開,露出曖昧的紅痕。
“髒。”
一個字從齒間擠出來,帶着生理性的反胃。他像被燙到一樣猛地踹出一腳,安從雪驚叫着滾下床,後腰撞在床頭櫃上。
“宴哲!你幹什麼?”
沈宴哲沒理她,赤着腳沖進浴室,反手鎖上門。
冷水“譁”地澆下來,他拼命搓洗着胳膊,脖頸,直到出現道道血印才勉強停下。
他呼吸急促,眼睛通紅,不知該幹什麼,但他現在覺得渾身髒極了,沒有一處是幹淨的!
他想林菀了。
想要林菀調制的香水,想要她洗的衣服。
想要她的氣味。
閉塞的浴室裏都是安從雪濃鬱的玫瑰花香讓他難受到了極點!
“宴哲,開門呀,我幫你擦背好不好?”安從雪的聲音隔着門板傳來,帶着溫柔,“你這樣會感冒的。”
“滾。”沈宴哲的聲音裹着水汽,冷得像冰,“我要林菀。”
門外的聲音頓了頓,安從雪無奈的聲音傳了過來,“宴哲,你忘了?林菀她不在你身邊了,她去找別的男人了呀。”
“之前的照片你也看了,她去陪別的男人了,現在不知道在哪兒廝混,她早就不想要你了,只有我會陪着你。”
沈宴哲想起那些曖昧的照片,心髒像是被一只手攥緊,鈍痛蔓延開來。
他想起林菀被扒光趕出門那天,她站在寒風裏的背影,身子單薄又可憐。
她真的會找別人嗎?
不,不會的,她是他的!
不知過了多久,他打開浴室門,頭發溼漉漉地滴着水,眼神空洞。
安從雪立刻迎上去,想幫他擦頭發,卻被他側身躲開。
“穿衣服。”他說。
安從雪愣了愣,隨即笑起來,“好,我們穿衣服。”
“回家。”
安從雪愣了,“可是......”
“林菀買了染料。”沈宴哲打斷她,聲音執拗,“今天要畫畫。”
“我要回家!”
“我要林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