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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哥?你不用非要跑這趟的。”
閆曉坐在床上,面色蒼白地看着門口氣喘籲籲的男人。
“要來的,棠棠害你受了這麼重的傷,我代她向你道歉。”
霍凜十分正式地向閆曉鞠了一躬。
閆曉面色一僵,還是扯出一抹善解人意的微笑。
“霍哥,你不必如此,我不會介懷。”
霍凜見他這麼說,這才鬆了口氣,從包裏拿出一份協議書。
看清那是一份諒解書,閆曉險些維持不住臉上的笑容。
只要她在那上面籤下字,蘇棠的刑期便會在縮短幾年。
事到如今,霍凜還在爲那個賤人着想,閆曉掩在被子下的手狠狠收緊,幾乎將身下的床單攥出一個洞。
面上卻依舊掛着那副溫柔的面具,不動聲色地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閆曉一邊籤字,一邊狀似無意地提起。
“對了,蕭蕭的遺體安置好了嗎?等我出院一定去好好的祭拜他。”
“你胡說什麼!”
霍凜抓住閆曉的手,面色不善。
閆曉故作疑惑。
“他們沒告訴你嗎?蘇棠給給蕭蕭注射 了那個藥劑,蕭蕭身子根本承受不住,導致全身器官衰竭......已經......”
霍凜踉蹌幾步,一臉不可置信,兜裏的電話鈴聲奪命般響起。
“您好,是霍蕭的父親嗎?”
直到站在蕭蕭的遺體旁,霍凜仍舊不敢相信,曾經那個活潑愛笑的孩子,現在就這麼安靜地躺在這裏。
“哎喲,這孩子可憐的喲,在這凍了快一周了也沒人來接,今天你要是不來,就要送到殯儀館去集體火化了。”
太平間的管理員一邊辦理手續,一邊在一旁絮絮叨叨。
霍凜心如刀割地爲蕭蕭辦理了火化流程,看着蕭蕭的身體一點一點被推進火爐,他不忍地咬緊後槽牙。
蕭蕭的骨灰盒被送到霍凜手上時還帶着餘溫,他心裏燃起一團火,轉身開車往監獄的方向駛去。
他要質問蘇棠,問她看見蕭蕭的骨灰是什麼感受,問她怎麼舍得下手,蕭蕭還那麼小!
可當霍凜帶着滿腔怒氣到達監獄時,卻只得到監管輕飄飄一句:
“哦,她啊,昨天跟幾個犯人鬧事,不小心被打死了。”
霍凜怒氣沖沖地來,卻失魂落魄地離開,手上又多了一罐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