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醫生的話如同最鋒利的冰錐,瞬間刺穿沈雋的心髒!
他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緊接着,巨大到無法承受的悲傷轟然爆發,徹底摧毀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像一頭失控的野獸,不顧一切地要沖進急救室:
“讓我進去!我也是學醫的!讓我看看她!她肯定還有救!求你們讓我進去!”他嘶吼着,眼眶赤紅。
醫生和護士們拼命阻攔着他:“先生,請您冷靜!急救室不能進!我們真的已經盡力了!”
“而且姜小姐在最後回光返照時,給你留下了遺言。”
遺言?
沈雋猛地停止掙扎,他急切地抓住醫生的手臂問道:“她說了什麼?她說了什麼!”
是姜明薇對他痛徹心扉的詛咒,失望透頂的訣別,或是想和女兒葬在一起的請求......
他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心理準備。
然而,醫生只是沉重地告訴他:“姜小姐說,要和她的丈夫沈雋,死生不復相見。”
死生不復相見。
短短六個字,像六把冰棱,瞬間刺破他的心。
沈雋愣在原地,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心裏轟然碎裂。
“沈先生,請節哀,也請尊重逝者的意願。”
蓋着純白布單的推床被緩緩推出。
是姜明薇!
沈雋見狀,發瘋般想沖過去,卻被醫護人員死死攔住。
“薇薇!薇薇!讓我看看她!讓我看看她最後一眼!我是她丈夫!”
他絕望地嘶喊,掙扎,卻只能眼睜睜看着姜明薇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阻攔他的醫護人員漸漸散去。
空蕩的走廊裏,只剩下他一人無力地跪倒在地,發出壓抑到極致的哀嚎。
無盡的悔恨和自責像潮水將他淹沒。
一切都是他的錯。
如果他沒有在真真病重時借酒消愁,就不會意外和林煙煙睡在一起。
如果他沒有獨斷地捐出真真的遺體,薇薇就不會發現林煙煙的存在。
如果他曾信過她只言片語,如果他們之間還有一絲信任......
明明他發過誓,要永遠保護她的。
最終,卻親手將她推向了絕路。
他淒然地笑着,他失魂落魄地站起身,想去求醫生給他看姜明薇最後一眼。
可在經過林煙煙的病房時,卻聽見屋裏傳出她充滿怨毒的聲音:
“等姜明薇那個賤人被送回戒斷中心之後,你們給我往死裏整她!電殘了都沒關系,有我給你們兜着!”
沈雋的腳步驟然釘在原地!
昨天姜明薇驚恐的哭求還在他耳邊:
“沈雋!我沒病!是林煙煙給我下藥我才變成那樣的!而且在這裏他們天天電我…求你信我,帶我走!”
“砰!”
病房門被狠狠踹開!
突如其來的意外讓林煙煙嚇得尖叫一聲,手機“啪”地掉在地上。
她抬頭,正對上沈雋那雙陰沉暴戾得幾乎要殺人的眼睛,嚇得魂飛魄散,聲音抖得不成樣子:“老、老師,你......你怎麼來了?”
可沈雋的目光死死鎖在地上亮着的手機屏幕,通話界面清晰地備注着“戒斷中心楊院長”,瞬間明白,姜明薇的精神病,是被林煙煙陷害的!
沈雋抬眼看着林煙煙的眼神滿是危險,嘴裏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窖裏撈出來,帶着徹骨的寒意:
“你剛才說,要電殘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