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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時把裴清歌護在身後,語氣冷怒。
可那本就是我的辦公室,我的電腦,我的項目。
他把這些搶走送給裴清歌,還要我這個受害者,給加害者道歉?
我控制不住聲音發顫:“你知不知道她剛剛做了什麼,她用U盤復制了--”
“道歉!”周時厲聲打斷,“不服的話,你也可以隨時離職!”
離職?
我紅着眼笑得慘烈。
原來如此。
不過是爲了我手中的專利,爲了把我三年的心血送給裴清歌當墊腳石。
周時居然能做到這一步。
寒意從腳底瞬間竄至天靈蓋,我忍不住嗤笑出聲。
“周時,你行,你真行。”
我轉身甩門離開。
從醫院包扎出來,接到了幼兒園老師電話。
“周晨星媽媽?趕緊來一趟,星星跟同學打架了。”
我立刻驅車往學校趕。
星星在門口低頭不語,對面是一個高他半頭的小男生,臉上有一道刺目的紅痕。
正指着星星哭着大罵,“道歉!你動手打我,我要讓警察叔叔把你進去!”
“就是壞種,不要臉!”
我認出這是裴清歌已逝哥嫂的孩子小光。
老師爲難得走過來,“星星跟同學發生了口角,確實是他先動手打人,您看......”
我不相信他會無故打人,蹲下身耐心問他。
“告訴媽媽,爲什麼動手?”
剛才還一臉倔強的孩子撲進我懷裏,哭得臉色通紅。
“是他,他罵我是私生子,說我沒有爸爸是野種!”
“媽媽,我不是野種,星星有爸爸。”
鼻子一酸,我差點落下淚來。
爲了圓隱婚隱育的謊言,周時從不在人前露面,裴清歌回國後更是家都不回。
我很內疚,當初爲星星選了這樣一個父親。
到底理虧,對面那孩子哭得厲害,我只能先帶着星星道歉。
抱他上車時,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小光,我們來接你了。”
“爸爸媽媽,你們怎麼才來呀......”
星星在我懷裏一震,眼睛直直得盯着門口那道熟悉的身影。
周時和裴清歌挽手走來,一左一右牽起那孩子離開,就像無數尋常的恩愛夫妻。
瞞不住了。
“星星,別看。”
心髒猛地一顫,我連忙把星星放下來,用手擋住他的眼睛。
可四歲的孩子已經明白了一切。
那雙圓圓的眼睛緊盯着周時離開的方向,突然仰頭,很冷靜得看着我。
“媽媽,爸爸是不要我們了嗎?”
“不然,爲什麼他不認我,卻讓別的孩子喊爸爸。”
我的眼淚霎時間砸下,心口痛得像被人活活撕開。
這是我十月懷胎產下的孩子,但因爲這樁糟糕的婚姻,要他承受這樣的痛苦。
我蹲下身聲音顫抖的把星星摟進懷裏,語氣決然。
“是我們不要他了。”
“他不好,星星,媽媽給你換個新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