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縮在樓下的花壇裏,任憑暴雨落在我的身上。
我好想爬上五樓看看媽媽,我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我動不了,我被一股無名的力量壓制着,拼盡全力也無法掙脫。
我不知道自己臉上的是雨水還是淚水,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閉上的眼。
我的耳邊回蕩着暴雨的聲響,眼前一片黑暗。
可突然,我感覺自己頭上的大雨消失了。
耳邊傳來了雨滴落在雨傘上噼噼啪啪的聲音。
我睜開了眼,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裙擺。
媽媽將一把傘撐在我頭頂,笑着對我說。
“我們回家了。”
警察下樓把媽媽和我們帶回了警局做筆錄。
媽媽說,今天晚上不是她做飯,且她喝了不明液體,煤氣泄漏時失去了意識。
警察抽了血,確實在媽媽的血液裏檢測出了輕微藥物的痕跡。
爺爺奶奶和大伯一家也被叫到了警局,幾人面上一片驚疑。
我從他們驚恐的表情中,讀出了心虛和後怕。
幾人一口咬定自己完全不知情,也不知道煤氣泄漏一事。
警察問起了奶奶端給媽媽的那杯水。
奶奶騰地一下站起來指着我媽就罵。
她說自己是好心給她端水,誰知道她自己動了什麼手腳還要賴到她身上。
我家沒有監控,杯子又是家裏公用的,有誰的指紋都不奇怪。
杯子也早就被洗得幹幹淨淨,無法取證。
屋裏的煤氣閥也有全家人的指紋,說明不了是誰打開的。
警察最後問起了家裏的那群狗。
爲什麼爺爺奶奶和大伯一家要把所有狗全部遺棄。
是因爲煤氣泄漏時狗的叫聲會吸引來鄰居嗎?
大伯一家理直氣壯地說,這需要什麼理由。
“不想養就不養了唄,一群畜牲而已,給他們幾天飯吃算我們仁慈。”
警察問了半天,爺爺奶奶和大伯一家口供一致,無法直接定罪。
而且家裏煤氣泄漏終究發現得及時,沒有造成嚴重後果。
警察教育批評了一番就讓所有人離開了。
離開時,幾人陰沉着臉色看了我媽一眼,一言不發地先行離開。
我媽帶着我們租了一間出租屋住了下來。
她不想再回到那個地獄一般的家。
媽媽回家後,把我身上的雨水擦幹淨,摸了摸我的頭。
她說,在房間裏,她把兩杯水都倒進了窗台的花盆。
只喝了一點點稀釋過的加了藥的水。
爺爺奶奶和大伯一家離開後,她很快就醒了過來。
察覺到煤氣泄露後她第一時間報了警。
及時開窗通風,沒有釀成慘劇。
她知道我是一只不一樣的小狗,聰明得像個人一樣。
我當時對她嗚嗚叫的時候,她就覺得不對勁了。
第二天,媽媽還是回到了那個家。
她必須回去,這個房子是爸爸和她買下的。
爺爺奶奶他們眼巴巴地盼着這套房子落到他們的頭上。
只要我媽一走,他們就能一直霸占着房子。
不過,他們現在也是這麼做的,還讓大伯和伯母厚着臉皮住進了弟妹的房子。
我媽回去後,幾人的表情精彩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