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和陸則衍剛從養老院拜訪完那位“夜鶯”小隊的幸存成員,便接到了張國立的緊急電話。電話裏,張國立的聲音透着焦急:“你們快來電視台一趟,扶貧助農公益直播出大問題了!”
原來,這次公益直播本是電視台聯合多方發起的一次正能量活動,旨在幫助偏遠山區銷售滯銷農產品,提升當地經濟。邀請了衆多明星參與,姜黎作爲當下熱度極高且口碑逐漸扭轉的藝人,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兩人趕到電視台時,直播間裏一片混亂。原本負責直播的明星因負面新聞被緊急撤下,臨時替補的小網紅又在直播中狀況百出,不僅對農產品數據一問三不知,還說錯了關鍵信息,導致網友們紛紛質疑直播的專業性和真實性,彈幕裏全是負面評論。
“這直播太水了,根本不了解產品就上來賣,把我們當傻子呢?”
“是不是爲了賺錢隨便找個人來應付啊?太讓人失望了!”
電視台領導急得直跺腳,看到姜黎和陸則衍進來,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姜小姐,陸先生,這次直播意義重大,關系到山區農民一年的收入,你們能不能救場?”
黑紅影後的熱搜人生·第二卷《名利場下的深淵凝視》·第五章《直播間裏的攻守戰與演技殺》
直播後台的警報聲刺得人耳膜發疼,技術總監滿頭大汗地撞開直播室的門:“姜老師,服務器被惡意攻擊,後台訂單數據全亂了!有人用假IP刷了兩千單‘已退款’,現在彈幕裏全在傳‘農產品是騙局’!”
姜黎握着話筒的手緊了緊,眼角餘光瞥見屏幕上瘋狂滾動的彈幕——
“我就說公益是幌子吧!剛下單就顯示退款,絕對是圈錢跑路!”
“蘇曼粉絲說得對,姜黎就沒安好心!農民伯伯的血汗錢都要騙?”
“取關了取關了,什麼玩意兒!”
陸則衍的聲音從耳麥裏傳來,帶着電流的沙沙聲:“查到攻擊源了,是沈文山旗下的網絡公司。他們不僅改數據,還買了兩百個‘農民賬號’在評論區哭訴‘收不到貨款’,全是僞造的!”
姜黎深吸一口氣,突然抬手示意攝像對準自己。她沒有急着辯解,反而拿起桌上那袋被水軍罵“發黴”的山野核桃,對着鏡頭拆開。飽滿的果仁滾落在掌心,她笑了笑:“這核桃是山西呂梁老區的,皮厚,但砸開了全是油。就像那裏的老鄉,不善言辭,可種出來的東西實在。”
她的聲音放得很輕,像在跟老朋友聊天:“剛才有人說退款是騙局,我不怪你們。畢竟隔着屏幕,誰都怕上當。但我現在就給大家看樣東西——”她舉起手機,屏幕上是和當地村支書的視頻連線,“王書記,麻煩您讓老鄉們舉着身份證,跟鏡頭前的朋友們打個招呼。”
畫面裏,十幾個皮膚黝黑的農民舉着身份證站在核桃地裏,有人手裏還攥着剛摘的青核桃,沾着泥土的臉上是憨厚的笑。王書記對着鏡頭大聲說:“俺們村的核桃絕對沒毛病!姜老師團隊提前付了全款,現在倉庫裏的貨都打包好了,就等快遞來拉!”
直播間的彈幕頓了頓,隨即涌來新的評論:
“臥槽!是真的農民!身份證上的地址能對上!”
“剛才說發黴的出來看看!這核桃看着就好吃!”
“我剛才也下單了,沒退款啊,是不是有人搞鬼?”
姜黎沒接話茬,反而話鋒一轉:“其實我知道,今天來的不只是真心想買東西的朋友。”她突然拿起桌上的劇本——是《演技巔峰》裏那出“被誤解的農婦”片段,“正好,我給大家演段戲吧。就演一個辛辛苦苦種了一年菜,結果被人說‘菜裏有毒’的農婦。”
沒有道具,沒有布景,姜黎往鏡頭前一站,眼神瞬間變了。原本清亮的眸子蒙上了紅血絲,嘴角往下撇着,卻又強撐着不肯哭。她舉起手裏的核桃,像是舉着什麼珍寶,聲音帶着哭腔卻字字清晰:“這核桃……俺家娃等着賣了錢交學費呢……你們說有毒……俺們全家喝西北風去啊?”
她沒嘶吼,沒拍桌子,就只是站在那裏,眼眶紅得像要滴血,手指因爲用力而發白。最後她蹲下身,把臉埋在膝蓋裏,肩膀抖得像秋風裏的玉米杆,連呼吸都帶着抽噎。
“演得也太真了吧?我媽剛才看哭了,說像俺們村的李嬸!”
“這才是演技啊!比某些只會瞪眼的強一百倍!”
“我好像懂了……是不是有人故意黑她?”
就在這時,陸則衍的聲音再次傳來:“黎黎,查到了!沈氏旗下的‘優鮮超市’在偷偷低價賣同款核桃,怕我們公益直播搶生意,才雇水軍搞破壞!”
姜黎站起身,臉上的淚痕還沒幹,眼神卻已經冷了下來。她對着鏡頭舉起一份文件:“這是沈氏超市的進貨單,同款核桃,他們賣68一斤,說是‘有機認證’,但供貨商地址寫的就是呂梁老區。而我們直播間,45一斤,利潤全部返還給老鄉。”
她頓了頓,聲音陡然提高:“我知道有人不想讓農民賺這份錢,不想讓老區的貨走出大山。但我今天把話放這——這直播,我奉陪到底!現在,我現場連線沈氏超市的負責人,咱們當着全國觀衆的面,說說清楚!”
電話撥通的瞬間,直播間在線人數突破了五百萬。沈氏負責人支支吾吾的辯解被姜黎一句句戳穿,最後急了眼,脫口而出:“你不就是想靠這個洗白嗎?一個黑紅女星,裝什麼大尾巴狼!”
“我黑紅,是因爲有人往我身上潑髒水。”姜黎的聲音平靜卻有力量,“但我裝不了大尾巴狼,因爲我知道,這核桃背後是一百多個家庭的指望。”她突然舉起手機,“王書記,讓老鄉們唱首歌吧,就唱你們平時幹活時哼的那個。”
視頻裏,農民們唱起了當地的山歌,調子簡單,卻透着股子韌勁兒。姜黎跟着輕輕哼唱,鏡頭掃過她眼角的淚痣,和剛才演農婦時一樣紅,卻亮得像星星。
“買!必須買!給我來十斤!”
“剛去看了沈氏超市,果然在賣同款,已舉報!”
“轉粉了!姜黎這格局,甩某些明星十條街!”
粉絲們自發組成“反黑小隊”,把水軍的言論截圖舉報,還整理出“公益直播時間線”打臉造謠者。#姜黎演技有多絕# #沈氏超市陰陽價格#的詞條沖上熱搜,連官媒都下場點贊:“明星直播助農,當有此擔當。”
直播結束時,核桃銷量突破十萬斤,後台數據顯示,有三成訂單來自之前罵得最凶的IP地址。林薇拿着手機沖進來說:“黎黎姐,蘇曼的粉絲後援會解散了!好多人轉粉到你這兒,說‘以前瞎了眼’!”
姜黎剛想說話,卻看到屏幕上彈出一條私信,是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照片——沈文山坐在輪椅上,手裏拿着份文件,背景是醫院的病房。配文:“想知道陸則衍車禍當天,誰在他車裏放了定位器嗎?明天下午三點,西郊墓園見。”
照片裏的文件上,隱約能看到“陸承安”三個字。姜黎的心髒猛地一沉,抬頭看向窗外,陸則衍正站在陽光下打電話,側臉在光裏顯得格外柔和。她突然想起那位“夜鶯”老人說的話:“沈家藏着的,不只是鴉片的賬,還有人命。”
手機在掌心發燙,姜黎看着屏幕上不斷滾動的感謝留言,突然明白,這場仗遠沒結束。沈文山拋出的誘餌,像墓園裏的墓碑,既藏着真相,也可能是通往深淵的陷阱。
但她不怕。就像剛才在直播間裏,哪怕彈幕裏全是謾罵,她也敢拿起核桃,演一場沒有劇本的戲。因爲她知道,真正的力量,從來不是堵住別人的嘴,而是讓真相自己說話。
暮色漸濃,電視台門口擠滿了記者。姜黎和陸則衍並肩走出來,有人舉着話筒問:“姜老師,您下一步打算怎麼做?”
姜黎抬頭看了眼陸則衍,他沖她笑了笑,眼神裏的信任像核桃仁一樣實在。她對着鏡頭說:“明天,去給一位老朋友掃掃墓。順便,把該還的賬,算清楚。”
遠處的天邊,晚霞紅得像山裏的野山楂。姜黎知道,明天的墓園裏,等着她的不只是墓碑,還有藏在時光裏的最後一塊拼圖。而她的演技,她的才智,都將成爲撬開真相的鑰匙。
直播間的回放還在被反復觀看,有人剪輯了姜黎演農婦的片段,配文:“最好的演技,是帶着真心的共情。”這條視頻轉發量破百萬,評論區裏,曾經互撕的粉絲們終於達成共識:“不管以前怎麼樣,這次,姜黎值得。”
夜色漸深,姜黎的手機收到王書記發來的視頻——老鄉們正在倉庫裏打包核桃,有人舉着寫着“謝謝姜老師”的牌子,在鏡頭前笑得滿臉皺紋。她把視頻轉發給陸則衍,附了條消息:“你看,這才是最該上熱搜的。”
陸則衍很快回復:“嗯,還有明天的賬,也該上熱搜。”
屏幕的光映在姜黎臉上,她笑了笑,握緊手機。不管明天墓園裏有什麼等着她,她都準備好了。因爲她身後,不僅有陸則衍,有張國立,還有千千萬萬個願意相信真相的人——就像那些藏在大山深處的核桃,看着普通,砸開了,全是光。
直播結束後的第三天,姜黎正對着電腦整理公益款項明細,林薇突然抱着個巨大的紙箱沖進來,紙箱上印着“山西呂梁·棗窪村”的字樣。
“黎黎姐!老區寄來的東西!”林薇拆開膠帶,裏面滾出十幾個用麻繩捆着的布包,打開一看,全是孩子們畫的畫——歪歪扭扭的太陽底下,一個長頭發的女人牽着裝滿核桃的筐,旁邊寫着“謝謝姜黎姐姐”,字跡稚嫩得能看出鉛筆反復塗改的痕跡。
最底下壓着個鐵皮餅幹盒,裏面是王書記寫的信:“姜老師,娃們聽說你幫他們賣了核桃,非說要給你寄‘禮物’。後山的酸棗熟了,娃們摘了一筐,說泡水喝能安神。還有……”信紙上突然洇開一塊墨跡,“村小的教室漏雨,本來想等賣了核桃修,結果昨天暴雨,房梁塌了。娃們說,要是你有空,能不能……”
姜黎的手指捏着信紙,突然想起直播時連線的畫面——背景裏的土坯房牆皮剝落,黑板是用墨汁刷的木板,孩子們穿着打補丁的校服,眼睛卻亮得像星星。
“備車,去棗窪村。”她抓起外套就往外走,陸則衍恰好推門進來,手裏拿着份建築設計圖。
“正想找你,”陸則衍晃了晃圖紙,“我聯系了公益基金會,打算給村小捐座新校舍。”他看到桌上的畫,眼底瞬間軟了下來,“看來我們想到一塊兒去了。”
兩人驅車前往棗窪村時,網絡上突然炸開一條新聞——《驚!某女星借公益斂財,山區校舍捐款去向成謎》。配圖是姜黎和王書記握手的照片,被惡意裁剪成“疑似收紅包”的角度,底下還附了張“村小現狀”的照片——破敗的教室,黑板上用紅漆寫着“還我們血汗錢”。
#姜黎公益造假#的詞條像野草一樣瘋長,評論區裏,前幾天還在誇她的網友瞬間倒戈:
“我就說哪有這麼好心的明星!果然是爲了洗白!”
“孩子們的錢都騙,良心不會痛嗎?”
“沈氏集團都發聲明了,說姜黎團隊故意壓價收購核桃,賺差價!”
沈文山的公關團隊趁機放出“證據”:一段經過剪輯的錄音裏,王書記的聲音斷斷續續:“……姜老師確實……拿走了一部分……”後面的話被掐掉,只剩令人浮想聯翩的停頓。
姜黎的粉絲急得在超話裏刷屏,卻被路人嘲諷“腦殘粉洗地”。有極端網友扒出姜黎的私人電話,狂轟濫炸地罵她“騙子”,甚至有人跑到她工作室樓下潑油漆,寫着“滾出娛樂圈”。
“太過分了!”林薇氣得發抖,“王書記肯定是被威脅了!我們現在就去跟他們對質!”
陸則衍卻按住她的手,指着新聞裏那張“村小黑板”的照片:“這紅漆是剛刷的,房梁塌了的位置也不對——昨天暴雨是晚上下的,照片裏的教室卻曬着太陽。”他放大照片角落,“看這個影子,拍攝時間是中午十二點,根本不是暴雨後。”
姜黎突然想起什麼,翻出王書記的信,指着最後一句:“‘娃們說,要是你有空,能不能……’後面的字被墨汁蓋住了,會不會是故意被處理過?”
車剛進村口,就看到十幾個村民舉着鋤頭攔在路中間,爲首的是個瘸腿老漢,正是直播裏露過臉的李大爺。“姜老師,你可算來了!”李大爺紅着眼圈,“王書記被沈家人帶走了,說他‘配合外人坑老鄉’,還逼他錄了那段音!”
村裏的廣播突然響了,傳出沈文山陰惻惻的聲音:“棗窪村的鄉親們聽着,只要你們指證姜黎挪用捐款,我沈氏集團立刻捐一百萬修學校,再給每家發兩千塊補助!”
人群瞬間騷動起來,有人低聲議論:“要不……就算了?沈老板給的錢是真的……”“可姜老師也是真心幫我們啊……”
這時,一群孩子突然從土坡後面跑出來,爲首的小女孩舉着個破舊的書包,裏面裝滿了酸棗:“姜黎姐姐!這是我們給你留的!王爺爺說你是好人,是他們逼他說謊的!”
小女孩的辮子上還別着野菊花,正是直播時說“要給姐姐編花環”的那個。她跑到姜黎面前,突然“撲通”跪下:“姐姐,你別生氣,我爺爺剛才說要指證你,是我哭着攔住他的!”
周圍的村民看到這一幕,臉都紅了。李大爺拄着鋤頭,突然往地上啐了口:“他娘的!沈家人給的是錢,姜老師給的是臉!咱莊稼人不能沒良心!”他轉身對着村民喊,“誰要是敢昧着良心說瞎話,就別認我這個老東西!”
村民們紛紛放下鋤頭,有人拿出手機:“姜老師,我這兒有沈家人逼王書記錄音的視頻!”“我能證明你們是全款收的核桃,一分沒少!”
姜黎看着眼前的場景,突然想起直播時演的那段戲。原來最動人的演技,從來不在鏡頭前,而在這些飽經風霜的臉上——他們或許不懂什麼叫“輿論”,卻分得清誰是真心待他們好。
陸則衍打開手機直播,鏡頭對着舉着酸棗的孩子們,對着攥着證據的村民,對着破落卻幹淨的村小操場。“各位網友,”他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遍網絡,“這就是沈文山說的‘被斂財的山區’,這就是被剪輯的‘真相’。”
直播間的在線人數瞬間突破千萬,彈幕裏的道歉刷屏:
“對不起姜黎!我不該聽信謠言!”
“沈文山不是人!連孩子都利用!”
“捐款通道在哪?我們一起給孩子們修教室!”
就在這時,姜黎的手機響了,是陌生號碼發來的視頻。畫面裏,王書記被綁在椅子上,沈文山拿着把刀抵在他脖子上:“姜黎,想讓他活命,就一個人來村西頭的廢棄煤窯。記住,別帶警察,否則……”
視頻突然中斷,姜黎的心髒像被攥緊。她抬頭看向陸則衍,他正對着鏡頭說:“沈文山,你的把戲該收場了。”隨即壓低聲音,“我已經讓基金會聯系了當地警方,他們十分鍾後到。”
村民們自告奮勇帶路,孩子們舉着煤油燈走在最前面,昏黃的光線下,他們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像一群守護家園的小戰士。快到煤窯時,裏面突然傳來王書記的喊聲:“別過來!他們在煤窯裏放了炸藥!”
姜黎猛地停下腳步,陸則衍一把將她護在身後。煤窯口的陰影裏,沈文山推着王書記走出來,手裏的遙控器閃着紅光:“姜黎,沒想到吧?你贏了輿論,卻贏不了命。”他突然指向遠處,“你看,那是什麼?”
夜色中,幾輛卡車正往村小的方向開,車鬥裏裝着鋼筋水泥。“我確實要修校舍,”沈文山笑得猙獰,“但前提是,你得把密碼本交出來,再當着全國觀衆的面,承認所有公益都是作秀!”
直播間的鏡頭正對着這一幕,網友們看得心驚膽戰:
“報警啊!快報警!”
“沈文山瘋了!他想同歸於盡嗎?”
“姜黎快跑!別管我們!”
姜黎突然往前走了一步,對着沈文山笑了笑,那笑容像極了直播時演農婦的瞬間——帶着點豁出去的韌勁兒:“密碼本可以給你,但你得先讓孩子們看看新校舍的設計圖。”她沖陸則衍使了個眼色,“則衍,把圖紙拿出來。”
陸則衍展開圖紙時,姜黎突然對着鏡頭喊:“王書記,還記得我們直播時說的‘教室要留個大窗戶’嗎?孩子們說想看到後山的酸棗樹!”
王書記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大聲接話:“記得!你還說要在操場邊上種玉蘭樹,說……說像城裏的學校一樣!”
沈文山的臉色驟變:“你們在說什麼廢話!”
“不是廢話,”姜黎的聲音陡然提高,“是信號。”她猛地指向煤窯頂,“則衍,就是現在!”
陸則衍按下手機按鈕的瞬間,煤窯上方突然亮起刺眼的燈光——是基金會安排的工程隊提前架設的探照燈。燈光下,十幾個黑衣人的臉暴露無遺,其中一個正是沈坤,他手裏的炸藥引線已經點燃。
“警察!不許動!”警笛聲從四面八方傳來,沈文山手裏的遙控器“啪”地掉在地上。村民們舉着鋤頭沖上去,孩子們用石頭砸向黑衣人,喊着“不許欺負姜黎姐姐”。
混亂中,姜黎看到沈文山被按在地上時,嘴裏還在嘶吼:“我不會輸的!密碼本……”
她突然想起鐵皮餅幹盒裏,除了酸棗還有個東西——王書記偷偷塞的紙條,上面寫着:“沈文山要的不是密碼本,是夾在裏面的‘鴉片倉庫地圖’。”
警車載着沈文山離開時,天邊泛起魚肚白。孩子們拉着姜黎的手,要帶她去看後山的酸棗林。陸則衍走在後面,突然指着遠處的山坳:“你看,那裏的地形,像不像個巨大的倉庫?”
姜黎順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山坳的輪廓在晨光裏若隱若現,像頭蟄伏的巨獸。她突然明白,沈文山的瘋狂不是爲了錢,而是爲了掩蓋七十年前的罪證——那片看似貧瘠的山地底下,可能埋着足以顛覆一切的秘密。
孩子們的笑聲在山谷裏回蕩,手裏的酸棗泡在搪瓷杯裏,散發着酸甜的香氣。姜黎看着手機上不斷刷新的新聞——#沈文山涉嫌非法持有武器# #棗窪村發現疑似民國倉庫#,最新一條是匿名爆料:“陸則衍車禍當天,車上有兩份地圖。”
她握緊口袋裏的鐵皮餅幹盒,裏面的酸棗核硌得手心發疼。這場關於公益的風波,原來只是掀開了更大陰謀的一角。而那藏在密碼本裏的地圖,終將把他們引向更深的深淵。
但此刻,看着孩子們圍着新校舍的地基蹦跳,姜黎突然覺得,不管前路有多少陷阱,只要守住心裏的那點熱,就像這山裏的酸棗,再酸,也能釀出甜來。
陸則衍走到她身邊,遞來一杯酸棗茶:“嚐嚐?娃們說,這叫‘先苦後甜’。”
姜黎接過茶杯,熱氣模糊了視線。她知道,真正的“甜”,要等挖出所有真相的那天才會來。而現在,她要做的,就是帶着孩子們的期待,一步步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