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肖因爲作風問題,被擼了回城名額的事,很快傳遍了整個村子。
“呸!活該!讓他不學好,勾三搭四!”張美蘭正在納鞋底,拿着針在頭上刮了刮。
“這種人,就應該讓他再挑幾年大糞,好好改造一下作風問題!”
徐青青心虛的揉了揉鼻子,“媽,今天晚飯吃什麼啊?”
作爲一個996社畜,頓頓都是拼好飯,吃得她得胃都快打結了。
還在回味婆婆中午做的醬香餅,徐青青就在想着下一頓了。
張美蘭:“今天高興,燉只雞補補。”
徐青青:“......”
下午,一只剛開鳴的小公雞慘遭毒手,成了一鍋飄着黃油、香噴噴的雞湯。
張美蘭將一只雞腿塞徐青青手裏,“吃!看你瘦的。”
“謝謝媽!”
徐青青也沒客氣,一口咬下,雞肉緊實而不柴,嚼勁十足,肉香濃鬱,香到舌頭都快吞下去了。
張美蘭淡笑:“我再去炒幾個菜。”
“媽,今天誰來啊?”
張美蘭臉上洋溢着幸福:“楚輝和楚航今天放暑假,倆小子吃得多。”
徐青青捋了捋,楚輝和楚航是她的兩個小叔子。
楚輝17歲,在縣城上高二,一個星期回來一次,平時借住在城裏的姑媽家。
楚航10歲,就在村裏的小學讀書,昨天和同學二蛋睡去了。
難怪昨天穿過來,沒見着他。
徐青青想起一些和兄弟倆相處的細節。
楚輝還好,一年到頭就見幾次,也說不上兩句話,關系不好不壞。
就是楚航,和原主很不對付,原因是他撞見過原主和楊肖走在一起。
他找張美蘭告過狀,張美蘭不信,還打了他一頓。
梁子自此結下。
打那以後,楚航有事無事就盯着原主,想找到她和楊肖相好的證據。
礙於這個跟屁蟲小叔子,楊肖想做點什麼事,也做不了。
說起來,徐青青還挺感謝這個小叔子的。
要不是他,原主可能什麼時候就稀裏糊塗的把自己給賣了。
正想着,楚建設扛着一袋行李進了院子,他身後跟着一個身材清瘦、挺拔的小夥子。
他穿着白色圓領T恤,黑色運動褲,發絲飛揚,青春洋溢。
“大嫂。”他神情淡淡,對徐青青道。
“你好!”徐青青對他擺擺手,帶着初次見面的拘謹。
楚輝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扛着行李回了屋。
張美蘭道:“小輝這孩子,打小就不太愛說話。”
徐青青訕笑:“挺好。”
“媽!今天吃什麼?餓死我了!”正說着,一個背着斜挎綠書包的小胖墩炮彈一樣沖進廚房。
楚航看到桌上的豆角,迫不及待的撿了一條塞進嘴裏。
啪!
張美蘭拍向他的手背:“洗手!”
楚航吞咽着豆角,扭頭對上徐青青,對她做了個鬼臉:“略...”
徐青青:“......”
這個小胖墩,還挺好玩的!
“開飯咯!”張美蘭端上最後一個素炒土豆絲後,一家人圍坐在餐桌前。
在這年頭,楚家算得上家底殷實了,四道菜都油汪汪的。
徐青青吃了一口土豆絲,酸辣脆爽,還帶着一絲絲粉糯,口感好到爆。
她不由得豎起大拇指:“媽,你的廚藝太好了,比飯店裏做的還好吃!”
張美蘭樂開了花,舀了一勺雞肉到她碗裏:“別光吃菜,吃點肉!”
說罷,又把雞腿給了徐青青。
楚航癟了癟嘴,嘀咕道:“黃鼠狼給雞拜年了。”
自打這女人來他家,他就沒再吃過完整的雞腿了!
有時他都懷疑,他到底是不是親生的?
楚建軍微微皺眉:“吃你的飯!”
楚輝沒說話,對上徐青青的視線,卻是毫不掩飾的探究。
這個大嫂,怎麼好像不太一樣了!
徐青青受寵若驚,把雞腿夾給楚航:“給楚航吃吧,他還小,正長身體呢。”
楚航驚掉了下巴,這個女人,到底在搞什麼鬼?
難道是因爲楊肖回不了城,她又來巴結爸媽了?
哼!他一定不會讓她的奸計得逞的!
“哼!我不要!”楚航歪過脖子,不爭氣的咽了咽口水。
徐青青楊眉:小樣,看你還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張美蘭嗔怒:“你大嫂給你,你就吃!矯情!”
咕嘟!
楚航盯着雞腿,瘋狂咽口水。
她是她,雞腿是雞腿!
還是吃吧!
楚航拿着雞腿,吃得滿嘴流油。
徐青青嘴角揚起的一抹淡笑,被楚輝盡數看在眼裏。
他們的大嫂,真的有點不一樣了。
每次他回家,大嫂幾乎都在屋裏待着,從來不會跟他們主動說話,更不會對他們笑。
像誇獎他媽廚藝這種事情,是萬萬不可能發生的。
這兩年來,任爸媽如何對她好,她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好像家人都對不起她一樣。
今天竟然把雞腿給楚航吃。
這又是什麼新招數?
徐青青假裝沒看到楚輝的探究,吃完飯幫着收拾碗筷,還主動洗碗。
廚房門外,冒出一大一小兩顆腦袋。
楚航:“二哥,我就說吧,這個女人有問題,準沒安好心!”
楚輝:“要懂禮貌,她是我們的大嫂!”
楚航:“好啊,你也被她幾句好話蒙蔽了是不是?老師說,這叫糖果炸彈!”
楚輝:“那叫糖衣炮彈......”
楚航:“我們得通知大哥,千萬別被她的糖衣炮彈給炸 了!”
楚輝:“......”
“杵這幹啥呢!還不趕緊割豬草去!”張美蘭嚎了一嗓子,兄弟倆背着背籮跑了。
張美蘭看着徐青青彎腰洗碗的背影,心裏也犯嘀咕。
這個兒媳,她真的有點看不透了。
她來到楚建軍旁邊:“娃他爸,這事你怎麼看?”
楚建軍是個木匠,農閒的時候就去做木匠活,養活一大家子。
他正寶貝的擦着工具,抬頭看了徐青青一眼,又回頭。
“我能怎麼看,坐着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