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胖的敦實,健康的不得了,脾氣大,稍有不對就哭。
哭聲響得能傳出長春宮。
鬧覺、必須抱着,一放下就哭。
口水流的像瀑布。
見過了鬧騰的,才襯得懷裏這個,過於乖巧好哄。
周帝行事果斷,只在這件事上一而再再而三的猶豫,他跨不過心裏那道坎,小孽障的存在無時無刻不在提醒着他那段狼狽又危險的日子。
再等等。
只這一晚,要是晚上小孽障太鬧騰,就扔了。
如果他乖乖的……
武君稷再睜開眼睛,肚子餓的像火燒,有人在給他換尿布,他好像在夢裏尿床了。
他睜開眼睛,剛要叫飯,面前就出現一個扁圓長嘴的奶瓶。
武君稷張嘴叼住瓶口,咕嘟咕嘟幹飯。
得力公公辦事就是得力,送走三個奶娘之前還不忘打聽清楚照顧武君稷的注意事項。
奶瓶裏羊奶米湯混合的剛剛好。
他不當御前公公誰當。
幹完飯,武君稷仔細一瞅,老登還沒走。
到底是扔了還是掐死你給個痛快話啊。
武君稷蹬着兩條腿,把自己翻了個身,背對着老登生悶氣。
武君稷第二次醒來,尿布仍然幹爽,肚子舒舒服服的,分不清什麼時間。
不等他多想,奶瓶又送到嘴邊。
武君稷叼住,繼續幹飯。
幹完飯一看,老登怎麼像沒睡似的?
他啊啊兩聲打了下招呼,啃着手繼續睡。
周帝情不自禁的摸摸他的小腳丫。
得力公公輕腳上前
“陛下,三更天了,您要保重龍體啊。”
周帝讓人時刻溫着奶,守了半宿。
過段時間就要摸摸手摸摸腳摸摸臉。
得力公公心噓,再怎麼也是親生的,怎麼可能不疼。
“三更天了。”(23點-1點)
周帝看向窗外。
三更天也算是後半夜了。
前半夜都沒哭,後半夜一定也不會哭。
結果已見分曉,他是一國之君,一言九鼎,自然不能食言。
否則豈不給這小兒落了把柄。
他要帶他回宮。
這是他生的,自然得由他養着。
這是完全屬於他的東西。
他骨子裏流的是和他一樣的血,他的骨頭、骨骼、毛發都是他親自供養出來的。
他該和他一樣尊貴。
只要一想這樣一個小孩兒,由他一點點養大,他說的第一個字是他教的,他走的第一步路,是他教的,他的品性、文才、武功、權術能力,全部是他教的。
天底下再不會有人能比他們兩人更親密。
周帝的想法悄然轉變。
他不止要帶他回去,他還要給他高貴的身份。
這個孩子的一切全部來源於他,這和養一個自己有什麼區別?
周帝不再猶豫。
“更衣,回駕”
得力公公立刻行動起來。
當周帝抱着武君稷,一起坐上車駕,得力公公便知,這位無名無序的小殿下,要一步登天了。
周朝小商品經濟發達,爲了促進商稅和互市,裏坊宵禁時間大幅度放寬,允許夜市營業至三鼓,也就是晚上十二點。
長安城有大周最大最高的鍾鼓樓爲百姓報時,晨撞鍾暮鳴鼓,每個時辰十八下。
三鼓之後凡是留在夜市的,通通會被當作賊抓走。
悠揚的鼓聲傳來,這是宵禁夜巡抓人的訊號。
周帝踩着點兒來到了一座府邸門前,牌匾上寫着
——大司馬府。
府前有兩個守職的府衛,得力公公上前出示令牌,低聲通傳
“貴人駕到,速速開門。”
兩個府衛一看是宮裏的令牌,連忙打開門跪下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