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爲了要一個子嗣,他不得不改變體質,胡子脫落面容逐漸陰柔的恐慌,他這輩子不想體驗第二次。
他不具備分娩的能力,只能剖,還必須是不足月的時候剖,因爲足月的胎兒可能會把他稚嫩的宮腔撐爆。
他從第三個月就待在避暑行宮,不見任何人。
他找天底下最高超的開腹縫合大夫,蒼天不負有心人,他成功了。
肚子上的桑皮線和血肉融爲一體,三個月不間斷的藥物調理讓他重新成爲了正常的男人。
他有了皇位,他還可以和任何女人生孩子。
可刀疤和恥辱永遠無法抹消。
周帝是真想殺了這個孽障。
可一想這小東西在他肚子裏乖死了,他生怕養不活他,一碗一碗藥灌進去,每天晚上焦躁的睡不着便戳戳他,罵罵他。
小孽障特別懶,非要他晃一晃才肯動彈,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很奇妙,安撫了他緊繃的神經。
回宮半年,周帝無論如何都狠不下心下殺令,每到夜晚,總覺得身邊少了什麼,分離的空虛讓他控制不住思想。
放在脖子上的手,早從掐變成了輕柔的rua。
周帝神色復雜。
董貴妃的兒子他看了。
大皇子出生是白的。
幾個月過去。
變黑了。
周帝每次見大皇子就會想到行宮裏的孽障。
胖了嗎?黑了嗎?吃了嗎?
太後說孽障和他長得像。
周帝左看右看都覺得小孽障長得太弱氣,沒一點自己的威武。
不過……是比大皇子好看不少。
小孩兒雖然長得弱氣但膽子不弱。
大皇子見他老是哭,這只孽障不哭。
還敢往他身上尿,尿完了還敢淡定的吃手。
孽障嗦手嗦的香,周帝幫他拿出來
“別吃了。”
武君稷翻個白眼,塞嘴裏去。
周帝拿出來,武君稷塞回去。
再拿,再塞。
再拿,再塞。
重復不下幾十次。
周帝大怒:“這個犟種!”
他抓住犟種的胳膊,嘎吱一口把他整個拳頭嗦嘴裏。
吃吃吃,看你怎麼吃!
小殿下驚呆了。
小殿下像看到了無法理解的事,睜着只大眼睛,啊一聲,淚珠子從眼裏噴出來。
周帝新奇的看了會,他還沒見過哪個小孩的眼淚能掉成這樣,等嗚嗚哇啦的聲越來越高昂。
周帝拍拍屁股走了。
得力公公左右爲難,看看陛下,又看看哭着的小殿下。
只得抱起小的,求着:“小祖宗,您可別哭了,奴才沒哄過孩子啊!”
武君稷:“哇——!”
臭了!
他的手臭了!
“哇啦啦……”
武君稷委屈極了,舉着那只還帶牙印的手想找人告狀,又發現無人可告。
“哇——!”
聽哭聲中氣還足,周帝心情更加舒暢。
親衛稟報:
“陛下,三個奶娘自一個月前,輪着告假,每天只有一個人在職,白天定時喂小殿下三次,晚上喂一次,其餘時間大多不在房間內。”
周帝眯了眯眼睛。
董貴妃說,大皇子每天要吃七八次奶,有時候還調皮不願意喝,或者哄着玩兒着才喝。
大皇子自從會翻滾了,長春宮哪裏都鋪着厚厚的地毯,兩三個下人眼睛也不眨的看着、抱着。
兩廂一對比,把人接回宮的念頭怎麼也壓不住。
小孽障是從他肚子裏爬出來的,天生就比別人高貴,怎麼能活的這麼窩囊。
這位周武元年的周帝,嬉笑怒罵不加掩飾,骨子裏的自大還在蟄伏,讓武君稷感到陌生。
武君稷更熟悉的是周武16年以後的老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