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順勢將久寶抱起來,放柔了聲音問她。
“小朋友,你爸爸叫什麼名字?”
久寶記得很清楚。
“時肆,叔叔,我爸爸叫時肆。”
陳陽呆住。
總裁家被拐走的小少爺在傅家孫輩排行第四,大名叫傅肆,小名叫小肆。
這麼巧?
陳陽都好奇了。
所以抱着小家夥到檢查室後下意識往裏看了眼,這一眼,看得陳陽大腦差點兒宕機。
傅總!
縮小版的傅總!
久寶沒注意到陳陽神色變化,仗着人小麻溜從他身上溜下去,甩着兩條小胖腿吭哧吭哧飛快沖到病床前。
人沒比病床高多少,踮着小腳丫才能看清爸爸的臉。
她奶呼呼地喊:“爸爸?”
小時肆沒反應。
久寶又喊了兩聲,還是沒反應。
久寶哇地一聲哭出來,又怕爸爸不喜歡嗚嗚憋住了,甚至憋出了鼻涕泡泡。
陳陽忙將來給她擦鼻涕,一邊安慰她一邊給自家總裁電話。
“先生,我找到小肆少爺了,這次一定是。”
“好,我在這邊等您。”
電話剛打完,顧老爺子和時方舟來了。
醫生看向幾人說:“時肆小朋友身上新傷舊傷重疊,是有人故意虐待孩子。”
時方舟面色難看。
醫生又說:“小朋友是餓暈的,應該至少一天沒吃飯了。”
時方舟低頭握拳,眼底泛着戾氣,面上已經恢復冷靜從容,禮貌又客氣地點頭和醫生寒暄,詢問小時肆需要注意的各種事項。
顧老爺子滿眼嫌棄。
“裝模作樣。”
時方舟當做沒聽到。
久寶聽不懂那些,她急急問:“醫生伯伯,我爸爸要睡多久?久寶可以陪爸爸一起睡嗎?”
醫生奇怪久寶對病床上小朋友的稱呼,但也沒問。
“已經是輸上營養液,明天一早就醒了,你也一起睡吧,小朋友別熬夜,不然容易長不高。”
久寶麻溜從陳陽懷裏爬到病床上,掀開被子一角蓋住自己,小胖身體小心翼翼又緊緊貼着爸爸。
想了想又抱住爸爸胳膊。
她歪頭看看睡着的爸爸,還帶着淚花的大眼睛笑成了彎彎的小月牙。
“爸爸,晚安~”
說完小家夥就閉上眼睛睡覺,也不管大人們要做什麼。
她速度太快,顧老爺子等人都沒反應過來。
陳陽看得嘴角翹起來。
小機靈鬼。
醫生笑了笑:“兩個小家夥感情真好。”
等醫生離開後,時方舟皺着眉問顧老爺子:“顧老,這小朋友是?”
顧老爺子疑惑:“不是你家親戚的孩子嗎?”
時家人平時不讓小時肆出門和小區裏別的孩子玩,就算是玩,那也是和時家的小孩玩。
時方舟否認:“我不認識這個孩子。”
顧老爺子懵了。
“不是你們時家的孩子啊。”
時方舟搖頭。
這一對賬,顧老爺子懵了。
時方舟看了眼閉上眼睛的久寶:“看顧老一直很寶貝這個孩子,我還以爲這個孩子是顧老您家的小輩。”
顧老爺子滿腦子問號。
那這孩子誰家的?
這大晚上的,誰家丟了孩子,還被他帶到醫院來了,孩子父母知道了不得急死?
躺在床上的久寶將兩人對話聽得一知半解,直覺告訴小家夥,姓時的那個人不喜歡她。
那不行。
今天晚上誰也別想將她和爸爸分開。
久寶決定裝睡,誰叫她都不醒,大人總不能將她拽起來吧?
小家夥下意識往爸爸那邊又靠了靠,將爸爸的小胳膊抱得更緊。
時方舟看得眉頭緊皺,伸手要將久寶來起來。
悄咪咪睜着一只眼的久寶看到了,嚇得像只受驚的小胖兔子般往被子裏藏。
一直沒說話的陳陽忽然開口。
“時總別動孩子,我家傅總已經在趕來海城的路上。”
時方舟和顧老爺子一個比一個驚訝。
“傅總?傅戰南?爲什麼?”
陳陽看着時方舟笑得意味深長:“等傅總來了,時總親自問吧。”
有陳陽護着,久寶抱着爸爸胳膊躺着躺着不知不覺進入夢鄉。
小家夥一覺醒來外面天光大亮,陽光透過落地玻璃窗灑在雪白的被子上,還有從被子裏露出的胖嘟嘟的小屁股上。
“爸爸?”
眼睛都還沒睜開,久寶就在喊爸爸。
沒聽到回應,久寶嚇得一骨碌爬起來,扯着小奶音大喊:“爸爸?”
和她差不多大的爸爸呢?
不會被誰偷走了吧?
久寶急了,火急火燎從床上蹦躂下去,啪嘰一下沒站穩,小胖臉直直往柔軟的地毯上砸去。
久寶忙閉上眼睛,好像只要她閉上眼睛她就不會臉先着地了。
下一刻,她撞進一個寬闊的像蹦蹦床一樣還暖暖的懷裏。
“哎?”
久寶睜開眼睛,水汪汪的大眼睛和面前沉靜若寒潭的雙眸對上了。
久寶嚇一跳,像受驚的小兔子,但還是奶呼呼問他。
“你是誰呀?我爸爸呢?”
傅戰南面無表情開口:“傅戰南!時肆的爸爸。”
久寶驚呆了,水汪汪的大眼睛裏一片茫然。
她從來沒見過爺爺。
傅戰南看似淡漠冷酷,實則心裏也一堆問題。
他連夜趕來海城,見到陳陽後第一時間去見睡着的小時肆和久寶,再火速安排家庭醫生加急做和兩個孩子的DNA。
原本只準備做和小時肆的DNA,實在是久寶和小時肆模樣太像,和他也有三四分相似,最後一起安排了。
結果出來後他很驚訝。
兩個孩子的DNA都和他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九點久寶。
聽陳陽說小胖娃娃喊時肆爸爸,他鬼使神差地讓家庭醫生加急又做了兩個孩子的DNA檢測。
結果出來時,他人都麻了。
相似度九十九點九九。
所以等時肆醒了後,他也問了時肆關於久寶的情況。
可時肆說不清楚,只知道久寶是忽然出現在時家的。
傅戰南看着懷裏迷茫無措的胖娃娃,努力讓自己聲音柔和一些,希望別嚇着她。
“時肆是你什麼人?你怎麼會在時家?”
久寶眨巴眨巴大眼睛,確定對方沒什麼惡意才軟乎乎地說:“我爸爸叫時肆,我是來找爸爸的!”
傅戰南:“……”
荒謬!
他三歲的兒子怎麼會有個三歲半的女兒?
久寶瞅瞅他,確定他和大版爸爸長得很像,才仰着嫩白的小臉看他額頭傷口。
“那你是我爺爺?爺爺,你是不是來的路上摔着了?我給你呼呼,呼呼就不痛痛了。”
傅戰南眼神驟然變得銳利,好像冰冷的刀子能在頃刻間刺穿懷裏小崽子的心髒。
他趕來海城的路上確實出了車禍,不過因爲車技過硬只碰傷了額頭。
陳陽已經確定他車子被人做了手腳,後續還在查。
難不成這孩子確實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