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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順着沈清也的唇角蔓延,她直視他的眼睛,強忍着扯動傷口的疼:“能給我定罪的是警察,是法律,不是你的三言兩語,也不是梁思思的污蔑!”
“你打我的這一下,是故意傷害,等着我的律師函吧。”
說完,她轉身準備離開,卻被他從身後緊緊摟住。
比起方才,他此刻語氣軟和了幾分。
“對不起,我不該對你動手。”
“我只是太關心則亂了,我擔心思思現在在手術室搶救會有風險,更擔心你要坐牢,要不你去自首吧。”
“只要你自首,罪行一定會減輕的!”
話裏話外,依舊認定她推了梁思思。
或者說,他從來都不信她。
她恨透了他的偏心,也恨透了他的不信任。
就像明月高懸,唯獨不照她。
她用力掙脫他的懷抱。
我沒有犯罪,我憑什麼要自首。”
“收起你對我假惺惺的關心,我不需要。”
“梁思思還有你,以及那些不辨是非真相,一致認爲我是凶手的群衆,難道不清楚病房有監控嗎?”
說完,她不再看他那瞬間失去底氣的表情,轉身去了兒子的病房。
她握住兒子的小手,聲音哽咽:“寶寶,很快媽媽就能帶你去國外治療,你很快就能睜眼看這個世界。”
她想起兒子成爲植物人的時候,那時謝津舟的救世主心理還沒有這麼嚴重。
他曾在法源寺跪了足足九天,祈求佛祖保佑他們的兒子,也因此膝蓋嚴重損傷,冬季雨季極其容易酸痛。
他也曾抱她痛哭着說對不起,直至喉嚨嘶啞發不出聲音。
可現在,他似乎將那些愧疚拋之腦後,一味的保護梁思思,也一味打着愛她的旗號靠近。
他明明清楚他的靠近,對她來說是一種傷害,是讓梁思思發瘋的觸點,可他偏偏裝作不知,也沒有保護她。
她覺得自己了解他,卻在很多時候看不懂他。
也不懂,爲什麼說愛卻偏心至此。
凌晨三點,她接到了警局電話。
“沈小姐,我們懷疑你故意殺人,請你到派出所配合調查。”
短短幾句話,讓她瞬間意識到了不對。
她明明已經提交了監控視頻,爲什麼警察還會傳喚。
但眼下的情況來不及多想,她立即驅車前往派出所。
審訊室裏,警察播放了一段監控視頻。
視頻裏沒有梁思思自己跳下去的畫面,只有她下意識想要抓住而伸出去的手,看起來就像真的推了人。
“沈小姐,這可是你自己提交的監控視頻,你怎麼解釋?”
沈清也不慌不亂的開口:“視頻監控是我從醫院拷貝的,一定是有人動了手腳,你們這一份監控並不完整!”
她篤定只要再從醫院拷貝一份完整的,那麼自己就能洗脫嫌疑,讓真相大白。
可下一秒,警察卻說醫院的原視頻和剛剛播放的一樣,並且她的助理也親口確認了視頻的真實性。
刹那間,她想到了什麼。
這樣篡改證據的招式,她在兒子成爲植物人的時候,已經見過了。
是謝津舟,是他在幫梁思思。
她站起身抓住助理的衣領,“你明明看到了真正的監控,你爲什麼要撒謊?!是謝津舟收買了你對嗎?!”
“你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我從來都沒有虧待過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助理便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打斷。
“抱歉沈律師,你那麼堅強勇敢不會被困難打倒,可梁小姐不一樣,她要是進監獄會死的,她需要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