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饞貓。”陳舒婷輕捏女兒的鼻子,“讓你爸爸知道該說你偏心啦。快睡吧。”
小月眨着亮晶晶的眼睛鑽進被窩,又問:“媽媽,爸爸今晚爲什麼不回來睡呀?”
陳舒婷替她掖好被角,柔聲道:“你先睡,等爸爸回來媽媽叫你,好不好?”
小月這才笑着閉上眼睛,精致的小臉上洋溢着對未來的期待與幸福。
……
高家。
高啓霖利落地套上外套,笑着捏了捏高啓強的臉:“哥,喝完醒酒湯咱們就去白金瀚。”
高啓強連忙點頭披上舊皮衣:“走!”
“啓霖,這次我和小盛都聽你的。”
高啓霖淡淡一笑朝門口走去,高啓強咽下最後一口醒酒湯,抓起外套小跑跟上。
“哥,等等我一起去白金瀚!”
半小時後,白金瀚門口。
平日來往的客人個個西裝革履,今天卻出現了三兄弟。
走在前面的年輕人一身休閒裝,神情從容,身後兩人一個穿着舊棕色皮衣,一個穿着白T恤和格子衫。
除了前面那位,後面兩人一個渾身魚腥味像小攤販,一個像剛畢業的大學生,怎麼看都不像來白金瀚的客人。
這幾人的特殊,立刻引起了門口保鏢的注意。
前台低着頭不敢多看,不明白老板今天爲何在門口安排了這麼多保鏢。
白金瀚兩側站了近百名西裝保鏢,個個面露凶光。
三兄弟一出現,上百道目光齊刷刷投來。
高啓霖臉上帶着淡淡笑意,悠閒地往裏走,仿佛只是去見個普通朋友。
高啓強也挺直腰板,背着手用指甲掐着手心。
弟弟走在前面,他絕不能示弱。
高啓盛心裏很踏實,有兩個哥哥在前面,他沒什麼好怕的。
走到門口,高啓霖停下腳步,回頭對哥哥弟弟露出微笑。
高啓強懸着的心頓時落了下來,也回以笑容。
高啓盛同樣笑了。
“109號包間在這裏,三位先生請進。”
女服務生態度溫和,將高家三兄弟引領至109號房門前。
高啓霖輕輕點頭,用眼神傳遞了一個信號。
高啓盛邁步上前,深吸一口氣,一把推開了房門!
室內燈火通明,一片安靜,只見一名身着花襯衫的男子坐在沙發上。
那人正是徐江!
徐江抬起頭:“喲,三個人都到齊了?”
“你們是去野塘打麻將了嗎!”
話音未落,徐江本就凶狠的面容瞬間暴怒,抄起一個酒瓶狠狠摔在地上!
啪!
高啓霖身形絲毫未動,空酒瓶落地碎裂,碎片飛濺!
高啓強心頭一緊,差一點就砸到高啓霖身上!
他立刻指着徐江的鼻子喝道:“你發什麼瘋?”
“叫我們來就好好談,再這樣我們馬上就走!”
徐江猛拍桌子站起:“怪誰啊?”
“我兒子怎麼死的你們不清楚嗎?血債血償,不懂嗎?”
“滾一邊去,讓之前那小子過來跟我說話!”
徐江一邊說,一邊目光在高啓霖和高啓盛之間來回掃視。
不對,不是這個,聲音不對,脾氣也太急躁……不如說是太緊張。
那個戴眼鏡的小子?
也不像,那點心機全寫在臉上,眼神裏恨不得殺了我。
中間那個穿淺色休閒裝的高個子,一看就讓我心裏發毛,按理說這種氣勢起碼得是市裏三把手以上的大人物才有,他這麼年輕,哪來的這種氣場?
此時,高啓霖毫無畏懼地迎着徐江的目光,淡然一笑:“徐老板,終於見面了。”
徐江冷笑一聲,挽起袖子:“膽子不小啊,還真敢來。”
“既然如此,血債血償,咱們好好算這筆賬。”
他一邊說,一邊掰着手指數起來:“高家三兄弟都到齊了。”
“大哥,賣魚的;老二,剛退伍回來;老三,大學生前途無量。”
“還有個妹妹叫高啓蘭……”
徐江說着,探頭朝高啓強露出一個充滿惡意的笑容,他正在掂量這三兄弟中誰是最容易拿捏的那個。
“你妹妹長得挺標致,能活着給你們送終。”
話中的恐嚇意味, ** * 毫不遮掩。
高啓強心中驚懼化成的怒火再難抑制,頓時暴跳如雷:“徐江!”
“你敢碰我家人試試,我今天就讓你走不出這門,牢底坐穿!”
徐江抬眸嗤笑:“怎麼?說兩句大話就想嚇住我?你妹妹……”
高啓盛咬牙沖上前攔住暴怒的兄長,鏡片後的雙眼死死盯住徐江,壓抑的恨意在燈光下折射出冰冷光芒。
高啓霖卻不慌不忙,解開襯衫袖扣,挽起袖子,拿起桌上的香檳瓶。
香檳已喝了一些,難怪徐江面色泛紅。
高啓霖將瓶中剩餘的酒液傾倒在地,同時截斷徐江的話:“徐老板是 ** 湖了,該知道滿瓶的酒能砸死人。”
徐江一怔,看向高啓霖。
高啓霖唇角微揚:“空瓶的,砸不死人,但能讓人疼,也能讓人明白……”
“不該惹我,更不該惹高家!”
砰!
清脆炸響!
酒瓶在徐江頭頂應聲碎裂,碎片四濺!
高啓盛眼中的時間仿佛瞬間凝固,飛濺的玻璃碎屑緩慢墜落……
他二哥竟然對徐江動手了!
第十章 徐江: ** 耍我啊?
所有人都愣住了。
無論是高家兩兄弟,還是剛被開了瓢的徐江,都瞪大雙眼,一時反應不及。
徐江張着嘴摸了摸頭,又看向高啓霖剛扔下的瓶口。
下一秒。
“你 ** !”
徐江暴怒起身:“你算什麼東西,找死還插隊!”
他一邊怒吼,一邊顫抖着去解腕上的勞力士。
高啓霖卻毫不留情,一步逼近,膝蓋狠狠頂向徐江腹部!
徐江悶哼一聲,痛苦彎腰。
隨即滿臉通紅,渾身發顫地瞪着高啓霖:“你信不信……我今天讓你……橫着出白金瀚?”
高啓霖俯身湊近徐江耳畔,聲音壓得極低:“白江波的司機還活着,警方已經找到他了。你猜我掌握了多少?”
徐江咬着牙不吭聲,腹部的劇痛一陣陣襲來,伴隨着翻江倒海的惡心感,卻只能強忍。他原本怒視高啓霖的雙眼也垂了下去,唯有眼角掠過一絲令人心驚的狠厲。
能在上灣稱霸,從挖沙起家直至連泰叔都束手無策的徐江,終究不是個莽夫。
高啓霖滿意地笑了笑,把腿從徐江身上挪開:“徐老板,現在能好好談了嗎?”
徐江強撐着拍了拍花襯衫,打開桌上的一瓶香檳,壓下涌到喉頭的反胃感。“那你說,我兒子到底是怎麼死的!”
高啓霖臉上掛着漫不經心的笑:“你說呢,徐老板?”
“當然是你。”
徐江情緒激動起來:“放屁!那是我兒子,我怎麼可能殺他?”他試圖站起來,卻因腹部抽搐晃了一下,又跌坐回去。
高啓霖不緊不慢地說:“我又沒說是你親手動的。”他隨意坐在茶幾上,朝徐江微微一笑。
“在京海市想弄死個人還不留痕跡的,除了泰叔還有誰?就你和白江波還在那兒狗咬狗。”
徐江此刻已無心計較高啓霖的辱罵,反而皺眉陷入沉思。
泰叔?泰叔也摻和進來了?是因爲自己最近忙着和領導拉關系,疏忽了集團那邊,所以……還是說,這只是小子的離間計?
但有種直覺告訴他,或許高啓霖說的沒錯。這很可能真是泰叔的一個警告!
泰叔用什麼警告他不行,偏偏要拿他兒子的性命說事?
徐江用力抹了把臉,沉默了很久。
眼下實在太難了。
更麻煩的是,還有個安欣緊追不舍。
如果不解決白江波的司機,自己都難保平安,哪還顧得上別的?
說不定最後只能跑路!
想到這裏,徐江深吸一口氣,看向高啓霖:“你說要跟我談生意。”
“說吧,怎麼談?”
他邊說邊向後捋了捋頭發,靠回椅背。
高啓霖臉上浮起一絲笑意:“我可以給你白江波司機的下落。”
“但作爲交換,我要你現在手上所有的工地工程。”
徐江猛地抬起頭。
“你瘋了吧?不怕我對你下手?”
“胃口這麼大,你吞得下去嗎?”
高啓霖只淡淡道:“吞不吞得下是我的事,給不給是你徐老板的事。”
“徐老板,白江波司機的地址我要是交給警方,還能當個熱心市民,怎麼都不虧。”
“你到底要不要?”
沉默良久,徐江咬了咬牙,終於閉眼重重點頭:“行。”
“我現在就籤字。”
他拍手叫來門外一名穿西裝、戴耳麥的年輕男子,低聲吩咐幾句。很快,對方拿來一疊合同。
徐江沉着臉籤完字,遞給高啓霖。高啓霖轉手交給高啓盛:“徐老板,這些我先收着。等我的房地產公司辦妥手續,再正式籤約。”
徐江頓時瞪大眼睛:“你公司還沒辦下來?”
但在高啓霖的注視下,他的氣勢漸漸弱了下去,低頭摸了摸鼻子:“現在總能告訴我白江波司機在哪兒了吧?”
高啓霖卻搖頭:“還是不行。”
徐江一下子站起來:“你耍我?!”
第十一章 以後高家你說了算!
高啓霖笑着擺擺手:“徐老板既然展示了誠意,我當然也要表示表示。”
“不過按最初談的條件,還差一件事沒完成。”
“唐小虎,徐老板還沒放人。”
徐江此刻已顧不上其他,瞪着高啓霖的眼神裏殺氣騰騰:"好,你小子夠能耐。"
他邊說邊撥通電話,牙縫裏擠出兩個字:"放人!"
"**聽不懂人話?我說放人!"
"立刻!"
掛斷電話後,徐江氣喘籲籲地鬆開領口。不出片刻,高啓強的手機響了起來。
高啓強急忙接起:"老王?小虎!你到菜市場了?"
"好好好,他們沒爲難你吧?沒事就好。"
"嗯,讓你哥去接你。我這兒?我這兒能有什麼事?先掛了。"
高啓強掛斷電話,朝高啓霖點了點頭。高啓霖臉上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
......
當高啓霖踏出白金瀚大門時,腦海中的系統提示音適時響起:
"恭喜宿主獲得工程七處及未開工工地兩處,合計九處產業。"
"爲家族建設添磚加瓦,助力高家走向輝煌。"
"獎勵:白江波生前名下全部沙場!"
"當前家族資產:魚檔,五十平帶閣樓房產,現金十萬三千六百元,九處工地,兩處沙場。"
高啓霖唇角微揚。這真是想睡覺就有人遞枕頭。工地開工正需要沙料供應......
他隨即轉向高啓強:"哥,還得讓小龍辦件事。"
高啓強不解:"還要找小龍?有什麼事哥不能辦?"
高啓霖意味深長地湊近兄長,壓低聲音:"這件事非小龍不可。"
"別忘了,你們從安警官那兒拿了什麼......"
......
與此同時,白金瀚109包廂內。
徐江將滿腹怒火盡數傾瀉在酒瓶上,滿地狼藉中,連精心打理的發型都散亂不堪。
他沉默地坐在沙發上,陰鷙的目光死死盯住腕間的勞力士。
泰叔,泰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