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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時,是一盆冰水兜頭潑下。
鹹溼的海風,刺眼的聚光燈,以及一望無際的漆黑海面。
我手腳被特制的尼龍扎帶死死捆在鐵柱上,勒得血肉模糊。
這是公海。傅危的私人遊輪。
“醒了?”
傅危坐在真皮沙發上,手裏搖晃着紅酒杯。
他身後站着二十幾個滿臉橫肉的雇傭兵,腰間鼓囊,顯然帶着真家夥。
而他旁邊竟坐着剛從ICU裏拔了管子的林董和林夫人。
林夫人看着我狼狽的模樣,快意大笑:“死丫頭,你不是愛報警嗎?你報啊!這裏是公海!出了十二海裏,誰管得着我們?”
林董更是面目猙獰,把一份文件甩在我臉上:
“籤了這份《財產轉讓書》和《精神病托管協議》,把你名下所有的股份轉給荼荼,然後跳下去喂鯊魚,我們還能給你立個衣冠冢!”
我全身被搜了個幹淨,沒有手機,沒有錄音筆,連警報器紐扣都被扯掉了。
這一次,他們學聰明了,徹底切斷了我的後路。
傅危走過來,用皮鞋尖挑起我的下巴,滿眼戲謔:
“林知法,別費勁了。這艘船開啓了全頻段信號屏蔽器。現在,沒有警察,沒有監控,沒有法律。”
“在這個法外之地,我看你還能拿什麼跟我鬥?”
絕境。
真正的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妙,實在是妙,我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嚇瘋了?”傅危皺眉。
我緩緩抬起頭,眼底全是興奮。
“傅危,謝謝你。”
我嗓音沙啞,卻透着徹骨的寒意。
“我回國這幾天莫名被你們抓回去做什麼真千金,一直憋得很辛苦。”
“遇到人渣要講法,遇到暴力要報警,爲了維持‘守法公民’的人設,我連正當防衛都得計算着力度,生怕把你們打殘了要賠錢。”
傅危愣住了:“你什麼意思?”
“你說得對,這裏是公海。”
“沒有信號,沒有監控,沒有警察。”
我深吸了一口氣,仿佛嗅到了自由的味道。
“這意味着,不管我對你們做什麼......都不犯法了,對吧?”
“瘋子!給我動手!打死她!”傅危驚恐地後退一步,大吼道。
二十幾個保鏢揮舞着鐵棍蜂擁而上。
我“咔啪!”一下扯斷尼龍扎帶。
隨後摘下破掉的眼鏡扔進大海,活動了一下手腕,發出一連串爆豆般的脆響。
看着沖在最前面的打手,我露出了一個標準式笑容:
“忘了自我介紹。”
“在研讀《刑法》之前,我的主業是......北非戰地雇傭兵教官。”
“既然法律管不了你們......”
我身影如鬼魅般暴起,一拳轟出直接將最前面的保鏢轟飛三米遠。
“那今晚,我就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