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框編好後,他走到樹旁,將那只打來的兔子從箭上取下,小心翼翼地扔進木框裏。
然後,他又用木枝在上面編了一個蓋子,仔細地穿過幾根木條,將蓋子牢牢地固定住,仿佛這樣就能將一家人的希望鎖在裏面。
之後,他微微閉上雙眼,靜靜地站在風雪之中。
很快,那股神秘的預知感覺再次涌上心頭。
等他緩緩睜開眼睛,眼神變得格外堅定,他迅速調轉方向,雙手緊緊拎起那個木框,大步朝着那個方向快速奔跑了過去,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腳印。
等陳長安一路疾奔,跑出去足足有一裏地,身形矯健地跨過一個小山坡,來到下方那片低窪的雪窩子時,他急忙止住了腳步。
憑借着身爲兵王,常年在野外訓練作戰的經驗,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腳下積雪的深度,若貿然踏入,人瞬間就會被這茫茫白雪吞沒。
雖說並無性命之憂,但深陷其中,必定遭罪。
他一身衣衫單薄,衣不蔽體,腳下穿的不過是雙簡陋的草鞋,此時渾身早已被凍得發紅發紫,全仗着年輕氣盛、火力旺盛硬扛着。
就在這時,他敏銳地發現,山窩子裏面有兩只野雞正不安地在雪地裏撲騰着。
他的雙眼瞬間亮了起來,動作飛快地拿起箭矢,穩穩搭在弓上,目光如炬,緊緊鎖定了下面的兩只野雞。
然而,無奈距離實在太遠,第一箭射出去後,未能命中目標,反而驚得那兩只野雞四處逃竄。
陳長安見狀,心中雖極不情願跳入這冰冷刺骨的雪窩子,但爲了獵物,也只能強忍着徹骨的寒意,順着山坡緩緩往下滑。
果不其然,下面的積雪深得超乎想象,他一掉下去,整個人幾乎都要被雪完全淹沒,積雪甚至沒過了胳肢窩,那股寒意瞬間侵襲全身,冷得他直打哆嗦。
可此刻,他已無暇顧及這些。
憑借着腦海中那股神秘的預知信息,再加上他上一世身爲兵王積累的精準射擊經驗,對他來說,哪怕手中只是一把普通的牛角弓,也能被他玩出花來。
他穩穩地站在齊腰深的雪地裏,目光緊緊追隨着那只撲騰起來的野雞。
就在野雞振翅飛起的瞬間,他驟然抽出弓箭,奮力發射而出。
那箭矢如一道黑色的閃電,穿梭在紛紛揚揚的雪花之間。
眼看着那只野雞即將落入不遠處的灌木叢,而這只箭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先預判了它的落點。
在野雞即將落下的刹那,箭矢精準地貫穿了它的脖子。
野雞掙扎着撲騰了幾下,便無力地落在了雪地上。
陳長安看到這一幕,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顧不上另一只仍在逃竄的野雞,拼盡全力邁開雙腿,雙手不停地把周圍的雪往外推。
在這齊腰深的雪地裏折騰了好一會兒,他總算艱難地爬了出來。
他顧不上喘口氣,便急忙跑到獵物前,一把將那只野雞拽在手裏。
此時的他,早已被凍得渾身麻木。
爲了取暖,他開始在周圍搜集樹木枝,將它們堆積在一起。
接着,他掏出火折子,小心翼翼地點燃,一堆溫暖的篝火很快熊熊燃燒起來,爲這冰天雪地中的他帶來了一絲久違的暖意。
先是掏出了從家裏拿出來的鐮刀,然後把這野雞腿給砍了下來,直接就用樹枝穿好,然後架在篝火上烘烤了起來,連毛都沒有拔。
隨着火焰把這野雞毛全都燒得幹幹淨淨,雖然這野雞沒有那麼肥,但還是有點油水在火焰的烘烤之下,這油水噼裏啪啦的往下掉。
濺射在火焰裏面,迸射出一片火星子。
但隨之而來的是一股股肉香味,只不過外面烤的有點焦糊,但是陳長安知道這野雞肉還沒有熟呢,只不過他看到這野雞肉不斷的咽着口水,舔着幹涸的嘴唇。
已經餓壞的在他,強忍着想要撕咬一口的那種沖動。
大概半炷香過去之後,這雞腿總算是烤熟了,陳長安迫不及待地將外面焦糊的位置全都扒了下去,連帶着整張的雞皮也撕扯了下來,就露出了裏面已經熟了的肉,在這冰冷的天氣之下還冒着熱氣。
陳長安早就已經食指大動,忍不住的大口撕咬了一大塊吃進嘴裏,別提有多香了。
這一口下去就忍不住第二口,第 三口,哪怕裏面還夾雜着一絲血絲,也被陳長安大口大口的吃掉。
等吃掉一個雞腿之後,平常按着肚子裏面有了油水,也就逐漸恢復了力氣,身體也沒那麼冷了。
本身進食的熱肉,再加上烘烤的篝火,身體的冰寒已經被驅逐。
但陳長安心裏還惦記着家裏的妻女,所以不敢在這裏再耽擱時間,篝火他並沒有滅掉,而是拎起了手中的長弓,把剩下的野雞就地先掩埋,等到時候集中在一起,再一起拿出去。
然後他便調轉一個方向,直接一頭扎進了山林的裏,大概又是半炷香的時間,陳長安鎖定了一只從雪窩子裏面竄騰出來的野兔。
這灰毛野兔長得倒挺肥實,而且這嘴裏還叼着一顆野核桃,也不知道這野兔子能不能咬得動。
但是陳長安已經鎖定了獵物,抬起了手中的弓箭,眼看着那只灰毛野兔接連幾個寸頭在那雪地之間奔跑了起來。
陳長安不敢猶豫,也追得上去,隨着他的追逐,那只野兔子加快了腳步,而陳長安看到一棵樹之後,驟然用腳勾了上去,抬起手中的弓箭猛然拉足滿月。
伴隨弓弦繃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陳長安微微的眯起了眼睛,鎖定了那只野兔即將落下的落腳點。
驟然便直接鬆開手,將這已經繃緊了的箭矢爆射而出。
“嗖!”
這一箭極爲精準,直直地射穿了灰毛野兔的頭顱。
野兔瞬間倒地,沒了動靜。
陳長安見狀,滿臉激動,搓着手趕忙跑過去,一把將箭矢拔了出來,咧着嘴,臉上滿是喜悅。
今日收獲頗豐,已經獵到了一只野雞,再加上這只野兔,足夠一家人吃上兩天了。
但陳長安並不滿足於此,他心想,出來一趟豈能如此輕易就回去。
於是,他將這只野兔帶回掩埋野雞的地方,再次掩埋好,便繼續在叢林中四處搜尋。
一種強烈的預感在他腦海中浮現,指引着他鎖定了一個方向。
陳長安毫不猶豫地朝着那個方向沖去。
當他靠近一塊大石頭時,目光向前鎖定,只見一只駝鹿從灌木叢中緩緩走出,嘴裏正咀嚼着幹枯的雜草。
在這寒冷的冬天,這些幹枯的雜草便是動物們爲數不多的食物來源。
這只駝鹿體型雖不算巨大,但也有半人多高。
若是能將其射殺,足夠一家人吃上八九天,而且那對駝鹿角還能賣錢。
想到這裏,陳長安搓了搓手,往手上吐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弓箭。
然而,就在他還未準備發射之時,突然從另一側的方向竄出一道黑影。
刹那間,陳長安心中警覺頓生。
那只駝鹿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跳,掉頭便在雪地裏急速狂奔起來。
而那道黑影迅速追了上去。
陳長安看到這一幕,毫不猶豫地跟在了那道黑影後方,但並未靠得太近,定睛一看,發現那黑影竟是一頭野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