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小鶯知道張舒一家對自己很好。
爹娘一直想要還他們的人情。
袁大錘將自己賺的銀子拿出來一半給張家,張舒說他們家不收,然後這銀子又再一次的落回袁大錘的口袋。
所以,袁小鶯用自己上一世的知識,讓自己的便宜爹幫忙給張家老二做了個輪椅出來,順便也給腿腳不便的張大爺也做了一個。
爲避免一些麻煩,袁大錘也只能說這是在市裏聽那些高官們說的做的,這才解消了村民們的疑慮。
對於張舒,袁小鶯一時想不出送什麼好,就說先欠着,等日後想到再說,肯定是要送的。
張舒沒有介意這些,他說對於這些身外之物自己沒什麼大的欲望。
只是對於袁小鶯這麼聰明的學生感到欣喜。
果然是讀書人啊。
袁小鶯無奈搖頭。
這兩天,黃鶯鶯每次吃過飯後就會偶爾泛起一絲惡心然後幹嘔。
起初以爲是吃的東西不對,後來嘔吐的更厲害了,讓袁大錘一頓擔心,又是送水又是拍背的。
袁小鶯心裏有了一絲想法,問向自家娘,“娘,你……是不是有了?”
黃鶯鶯驚訝,懷小鶯的時候就沒有過嘔吐這種情況,一時沒反應過來。
袁小鶯看向呆住的便宜爹,大聲說道,“爹,你去請王醫師過來幫我娘看看。”
回過神的袁大錘“欸”了一聲,然後起身一邊往外跑一邊招呼着袁小鶯,“小鶯,照顧好你娘!”
在王醫師說出鶯鶯丫頭已經有一個月身孕之後,袁大錘頓時高興的直跳腳。
都不用媳婦說,袁大錘就高興的把院裏新買的雞送到王醫師手上,一直張嘴說着“謝謝謝謝”。
看着自家男人那高興的模樣,黃鶯鶯捂着還不明顯的肚子輕笑出聲。
袁小鶯對着便宜爹默默翻了個白眼。
沒眼看啊。
唉,小孩子最煩了,有弟弟妹妹更煩!
說是這麼說,但在自家娘懷孕期間,袁小鶯也再沒去張大爺家看過書,一直在家裏照顧着懷孕的娘。
張舒覺得可惜,每次回來就去袁大錘家送新書,因爲大錘家白天就袁小鶯和黃鶯鶯兩個姑娘,張舒也不能多待,每次送完就走。
袁大錘還是一如既往,只有在休息的時間才能在家裏陪陪媳婦和閨女。
黃鶯鶯跟袁大錘說過,賺了銀子也不能拿出來顯擺。
這叫財不外露。
除了在袁大錘賺銀子的第二年簡單的翻修了下房子,改善了下夥食,還有一些當作日常開銷後,其他銀子都被黃鶯鶯藏了起來。
說是留給閨女攢嫁妝。
這次可能就是給要出生的弟弟妹妹攢了。
果然是老一輩的思想。
這才多大啊。
袁小鶯可不想哪天賺了銀子沒處花。
忽悠着便宜爹給娘買了個素雅簪子,又給她買了村裏沒吃過的點心,還讓便宜爹也給自己買了件新衣裳。
雖然是娘在管銀子,但便宜爹賺了銀子買好簪子之後將簪子給娘戴上,娘還是很高興的。
所以也是給了便宜爹一些零碎銀子,簡單來說就是零花錢,這才有後面的點心和新衣裳。
日子過得很快。
快到黃鶯鶯生弟弟妹妹的那天。
接生婆已經在屋裏待了一個時辰了,還沒聽見娃出來的哭聲,只有黃鶯鶯疼痛的叫喊聲和接生婆着急的聲音。
袁大錘在院子裏來回踱步,既緊張又擔心。
連帶着袁小鶯也跟着緊張起來。
不是,便宜爹能別晃了麼?更煩躁了!
“轟隆——”
我嘞個……!
一聲雷響,將袁小鶯嚇得一激靈。
大晴天的打雷,怪嚇人的。
不知道的還以爲娘在生皇帝呢!
袁小鶯怨懟道。
“生了生了!是個帶把的!”
這一雷聲過後,屋裏傳來接生婆欣喜的聲音。
隨後袁大錘急忙跑進屋。
袁小鶯在後頭也跟着一起進去,心裏還在疑惑。
怎麼沒聽見嬰兒哭聲?
袁大錘一進屋就去看躺在炕上的媳婦,黃鶯鶯剛生完孩子身體很虛弱,臉色蒼白,出了很多汗,但眼神是清明的,對着闖進屋的自家男人展開一個虛弱的笑容。
袁大錘看着媳婦沒事,這才放下心來,快步走到媳婦跟前,拿起旁邊桌上幹淨的帕子,給自家媳婦擦汗,一點也沒分出去半分眼神去看剛出生的娃。
仿佛在怨娃出生折騰了自家媳婦。
果然,便宜爹最偏心娘了。
袁小鶯看着這一幕心裏酸溜溜的。
黃鶯鶯輕笑,看向男人,有氣無力道,“大錘,我想看看咱娃。”
袁大錘自是聽媳婦的話的,所以也只是生氣了那一瞬。
接生婆在旁邊戰戰兢兢,小心翼翼道。
“是,是個男娃。但……鶯鶯丫頭,你還是找王醫師過來給娃看看吧,這娃,這娃他不會哭!”
這熟悉的開場白。
袁小鶯表示她熟啊!
袁大錘夫婦二人對於這事已經免疫了,也只是疑惑了一下。
袁大錘將娃小心翼翼的抱起,然後走到炕邊給媳婦看。
袁小鶯急忙湊上前。
娃很乖,不哭倒是沒什麼,但,這一出生怎麼就能睜眼了??
有點詭異……
黃鶯鶯皺着眉頭,穩住心態先對着接生婆說道,“我會的,王婆,辛苦了。”隨後讓男人將娃先放在炕上,接着說道,“大錘,你去送送王婆,記得給銀子。”
袁大錘表示知道了。
黃鶯鶯輕嘆了一口氣,心裏想着。
看肯定是得看的,但,現在還是算了吧。
袁小鶯盯着她娘剛生下的娃,默默吐出一句,“你誰?”
嬰兒 :……
炕上的嬰兒眼睛動了又動,嘴巴張了又張,除了將腦袋轉開,一點聲音也沒發出來。
嗯?
他,剛才,是在對我翻白眼麼??
嘿!
袁小鶯心裏有點難以言喻的氣憤。
要不是你是從娘身上掉下來的肉,早將你扔出去喂狼了!!
黃鶯鶯看向皺着眉頭的自家閨女,輕笑,抬手用掌心安撫的揉了揉閨女的小腦袋。
後看向旁邊躺着的娃,輕聲說道,“小家夥挺乖的,和小鶯鶯還挺像的。”
這個‘像’不言而喻,都知道是指什麼。
只是雙方都很有默契的閉口不談。
送走王婆後,袁大錘趕忙跑回來,看向屋裏沉默的氛圍後,眼神向着媳婦瞟去,不確定道,“這,要不要我去請王醫師?”
“不用。”黃鶯鶯緩緩回着話,又再次說道,“沒事,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