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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棠被保鏢們生拉硬拽帶到了龍泉寺,鎖在了後院的廂房之中。
廂房內,沒有完善的醫療器械,沒有營養的飲食調理。
她像是被關了禁閉,一日三餐只有稀飯饅頭,別說修養身體,連提供身體每日所需的能量都困難。
熬了整整三天後,她昏倒在了廂房內。
再次睜開眼睛時,眼前不再是冷冰冰的寺廟,而是私人病房裏。
注射液順着針管一點點淌進身體內,讓沈南棠漸漸清醒過來。
正在這時,病房門突然被人推開。
聞承淵鐵青着臉扯着着黎安然的手腕走進來,然後一個轉身將她抵在牆上,絲毫沒有注意到已經醒來的沈南棠。
“黎安然,你到底想做什麼?!”
臉上帶着未消的怒意,嗓音壓得很低,似是怕驚擾旁人。
黎安然一臉倔強地盯着他,眼眶微紅,唇色慘白:“我只是在幫你!沈南棠身體虛弱,需要獻血,我身體裏有着她的血液,與其等着你逼我給她獻血,我主動給她不是正合你的意嗎?!”
“幫我?”
聞承淵眼底一片陰翳,“誰告訴你我會逼你獻血了?”
一滴淚水倏地從黎安然的眼眶垂落,她吸了吸鼻子,抬起手背擦去淚痕,口氣生硬:“我知道你最愛的人是沈南棠,若不是我以救命之恩相要挾,你怕是看都不願意看我一眼,更別說陪我五年了。”
“我有自知之明,不會自大到覺得在你心裏,我比她更重要。”
說到這裏,她的嗓音已經哽咽。
“我不求什麼,我只希望我所做的一切能夠在你心裏占據一個小角落罷了。”
淚水簌簌滾落,黎安然閃着淚光的眼眸中帶着無限的深情。
聞承淵心頭震動,憤怒奇異般地平息,洶涌而來的是憐愛與疼惜。
他垂下眼眸,掩去外露的神色,手掌緊捏成拳,似是在克制什麼。
“要獻血也輪不到你,你身體本就羸弱,我已經派人去鄰市調取血液了。”
話音剛落,黎安然眼中迸發出一絲驚喜的光芒。
“承淵,你在擔心我,是嗎?”
聞承淵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否認。
下一秒,黎安然欣喜地環上他的脖頸,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吻上了他的唇。
微涼的唇帶着與沈南棠完全不同的氣味,似是糜爛的荊棘花,帶着幾分誘惑的意味。
聞承淵雙手握住她的肩,正準備用力,就見到黎安然雙目之中滿是祈求,紅唇微啓:“別推開我,好嗎?”
他的動作倏地滯住。
下一刻,一手扣住她的後腦,一手環住她的腰,將她的身軀死死地按在了自己的懷裏!
黎安然一怔後,眉眼展開,回應的愈發熱烈。
病床上的沈南棠見到這一幕,臉上血色褪盡,死死地咬住下唇,抑制住從喉間翻涌而上的惡心,手指深深嵌入掌心印出血痕,心髒像是被人劈成兩半,劇痛仿佛傳遞到靈魂,讓她痛不欲生。
她緊閉着雙眼,不敢繼續看下去,生怕自己會控住不住嘔吐出來。
明明已經下定決心,將聞承淵這塊腐肉從心頭剜去,可是二十多年的感情如抽絲,一絲一縷都帶着無盡的疼痛。
不知過了多久,聞承淵竭力平復着紊亂的呼吸,低沉的嗓音帶着絲絲饜足。
“別胡思亂想,我先走了。”
隨後響起病房門開關的聲音。
黎安然望着他離開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笑,然後緩緩地走到病床前,聲音冷得可怕:
“沈南棠,你還要裝睡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