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序的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躥紅。
連脖頸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又紅了？
他握着筷子的手指收緊，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像是在進行一場極其艱難的心理鬥爭。
沈知遙就那樣笑盈盈地看着他。
真的假的啊？
這麼純情？
都三十了，還這麼純嘛？沈知遙可不信。
她腳尖還在他小腿邊若有似無地輕晃，耐心等待着。
終於，他抬起眼，目光閃爍地看向她，聲音低沉：
“……寶寶。”
喲。
兩個字，被他用那種嚴肅又認真的腔調喚出來。
帶着一種極致的反差感，簡直可愛到犯規。
沈知遙：“沒聽見。”
顧淮序：……
顧淮序：“寶寶！”
沈知遙心滿意足地收回腳，“顧處長，真乖。”
飯後。
顧淮序送她回公寓。
“寶寶，我上去了？”
沈知遙解開安全帶。
可動作卻慢悠悠的，眼神像匹小狼似的，黏在顧淮序泛紅的側臉上。
顧淮序沒敢看她，嗯了一聲。
握着方向盤的手指微微收緊，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注意安全，我等你到了再離開。”
沈知遙輕笑，非但沒有下車，反而側過身，整個人幾乎要湊到他眼前。
“男朋友……不送我上去，坐坐嗎？”
顧淮序渾身一僵。
他僵硬地轉過頭，對上她那雙在昏暗光線下亮得驚人的眼睛。
那裏面沒有羞澀，只有坦蕩蕩的誘惑和志在必得的狡黠。
“我……”
他張了張嘴，聲音幹澀。
“遙遙，我們才剛剛在一起，我現在上去不……”
“噓——”
沈知遙的指尖輕輕抵住他的唇，打斷了他的話。
她靠得更近，鼻尖幾乎蹭到他的臉頰，“寶寶，你不要拒絕我……”
“我會傷心。”
“只是上去喝杯茶，不然，寶寶以爲什麼？”
到嘴的顧淮序，沈知遙，還能讓他跑了不成？
他聲音低啞：“……好。”
公寓的電梯平穩上升。
狹小的空間裏只有兩人交織的呼吸聲。
沈知遙自然地牽起他的手，指尖在他掌心輕輕撓了撓。
感受到他瞬間的緊繃，她嘴角的笑意更深。
門剛一關上。
顧淮序就被一股力道抵在了門板上。
她意亂情迷地吻上他，像是個美麗的喪屍，要將他吸幹似的。
“唔……”
不知道過了多久…
沈知遙才吸飽了。
顧淮序目光沉沉：“……不是說喝茶嗎？”
沈知遙對他眨了眨眼，“寶寶，我家的規矩，喝茶之前，得先洗澡。”
“我……”
沈知遙牽起他的領帶，不管他說什麼，一股腦將他拽進了浴室。
顧淮序的臉，完完全全長在她的點上。
禁欲，白皙，像個不染塵埃的小白花。
卻又有閱歷，神秘，像一本厚厚的書。
就是不知道，身材怎麼樣……
浴室裏，水汽氤氳。
沈知遙指尖緩緩劃過他的胸腹試探了一番，感受到了硬硬的阻力。
內心一笑，穩了，妥妥的健身痕跡！
身材一定錯不了！
看來，老幹部平時是很注意保養的！
她的眼光果然沒錯！
他低頭看着懷中的少女，溼漉的長發垂落，掃過他的胸膛，帶來一陣酥麻。
氤氳水汽中，她的眼眸溼亮，聲音酥軟：“寶寶~”
“脫下來給我看看唄。”
“我就看一眼。”
“看完了我就出去。”
他猶豫半晌後才鄭重的點了點頭。
他背對着她，慢條斯理的脫下溼透的白襯衫。
“哇！”
“寶寶……”
她的聲音混合着水聲，帶着一種黏稠的誘惑，“身材……比我想象的還要好。”
她垂眸笑了笑。
顧淮序的呼吸卻徹底亂了，這樣下去他們會發生什麼，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到。
他們會不會……太快了……
遙遙會不會覺得，他很隨便？
會不會嫌棄他？
會不會輕而易舉要了他以後，會不會就不理他了？
“遙遙……”
“要不，你先洗漱吧，我先出去？”
他喚她的名字，聲音破碎不堪，帶着一絲近乎求饒的意味。
沈知遙輕笑，她充耳不聞，自己還沒逗夠呢！
“再讓我親一下。”
她拉近他，重重吻了下去。
“不要…”
“遙遙，停下來……”
“不要就是想要，停下來就是想繼續，對不對？”
“顧處長？”
她的手指滑過他耳側，他猛地吸了一口氣。
“不是……”
他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啞得厲害。
顧淮序偏過頭。
被摸過的耳根，紅得像要滴血，緊咬着下唇，偏不肯再泄露一絲聲響。
就摸了一下而已。
這麼容易紅？
像只大螃蟹。
真是好玩死了。
——
她乖乖出去等了許久，然後洗幹淨的顧淮序就被她騙到了臥室。
“顧處長，你長得好乖啊……”
她復又吻上來，吻了半晌，“寶寶，我教你，手放這裏，勾我腰。”
顧淮序的大腦一片空白。
只能依循她的指令，僵硬地抬起手，勾住她纖細柔軟的腰肢。
幾欲縮回，卻被她按住。
“對，就這樣。”
一吻又重新落下，“唔！”
顧淮序勾在她腰上的手臂下意識地收緊。
“寶寶，就親了一下，你反應好大啊……”
沈知遙輕笑。
“遙遙……沈知遙……”
他一遍遍喚着她的名字，像是在確認這種難言的快樂並非夢境。
他和她整整差了十歲。
他從不敢想，有朝一日，能與沈知遙真的在一起。
即便是在夢裏。
“叫寶寶。”
顧淮序意識迷離，不確定的問：“寶寶？”
沈知遙：“是寶寶！！”
顧淮序又叫：“寶寶？？”
沈知遙：“不對！”
顧淮序：“寶寶！！”
沈知遙：“對了。”
沈知遙：“sorry，我是細節控…”
……
就在這時。
公寓的門鎖傳來輕微的“咔噠”聲——
有人用鑰匙從外面打開了門。
沈知遙一僵。
？
沈聿琛高大的身影出現在臥室門口，他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深色西裝。
似乎是剛剛從重要場合趕過來，周身還帶着些微涼氣息。
他的目光沉沉的掃過床上糾纏的兩人。
淡淡掠過顧淮序，最後落在沈知遙嬌豔的臉上。
空氣，仿佛凝固了。
只剩下彼此沉重的呼吸聲。
顧淮序拿起一旁的外套給沈知遙披上，他站起身來，“你是？”
“顧處長，請你先離開。我和遙遙有話要說。”
“小……小叔，你……你怎麼來了？”
“小叔，你要不先出去下？”
門關上的瞬間，沈聿琛周身氣壓更低了幾分。
沈知遙倒是很快恢復了鎮定，“這是我小叔，你還是先回去吧。”
“原來是沈總。”
他還是要留個好印象。
顧淮序低頭想了想，“好……需不需要，我向他解釋一下？”
“不用，我會處理好的。”
顧淮序走出門，和沈聿琛打了聲招呼，他伸出手：“沈總你好，我是遙遙的男朋友，顧淮序。”
沈聿琛沒有理他。
甚至連個眼神都沒給。
沈知遙：“……”
她沖顧淮序搖了搖頭，“到家了告訴我！”
顧淮序笑了笑，聽話的離開。
門被關上。
她隨手拉過睡袍裹住自己，慵懶地靠在床上。
甚至還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小叔，進門不敲門，可不是紳士行爲。”
她語氣輕鬆，甚至還帶着點抱怨。
沈聿琛一步步走到床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那雙深邃的眼眸裏像是結了冰。
又像是壓抑着即將噴發的火山。
“沈知遙。”
他連名帶姓地叫她，聲音低沉冰冷，“你太頑劣了！”
沈知遙挑眉，不爲所動。
他深吸一口氣，似乎在極力克制着翻涌的情緒。
“你們才認識多久？”
“一天？”
“你就和他上床？”
“是我上了他。”
沈知遙糾正道。
沈聿琛被她的話噎住，額角青筋跳了跳，眼神更加陰沉。
“這有區別嗎？沈知遙，你了解他嗎？你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嗎？”
“顧淮序，三十二歲，離過婚，還有個女兒！比你大了整整十歲！”
他一字一頓，每個字都像是從齒縫裏擠出來的。
沈知遙看着他難得失態的樣子，忽然笑了。
笑容明媚：“小叔，你這是在關心我，還是……”
“在吃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