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葉茵心底浮現一種強烈的感覺,眼前的這個傅騁雖然變了很多,但骨子裏分明還是當年那個傅騁。
她找回了過去跟傅騁相處的感覺,緊繃的情緒也不自覺地放鬆了下來。
“唉,愛而不得的男人真可怕。”
林葉茵搖搖頭,笑着感嘆了一句,下意識用胳膊肘戳了戳他。
“傅騁,這麼多年沒見了,你怎麼還是那麼幼稚。”
傅騁身體微微搖晃,他側着臉,笑着問她:
“我變化大嗎?”
林葉茵如實回答:“剛見面那會覺得變化很大,但現在感覺好像沒有想象中那麼大了……”
思緒回到手裏的中藥研鉢上,空氣中彌漫着濃烈的藥味,清苦刺鼻。
林葉茵抬起頭,發現傅騁正在盯着她。
他問她:“在想什麼呢?”
“沒什麼。”
林葉茵搖搖頭,隨後又問了一句。
“如果當初我沒有主動找上你,你還會來林家提親嗎?”
傅騁微怔,隨後抬手把她耳畔的凌亂碎發別回耳後。
“別想那麼多了,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如果?”
他漫不經心地笑着:
“現實就是我們已經結婚了,你是我傅騁的妻子。”
“有這個時間胡思亂想,不如琢磨琢磨婚禮還有沒有什麼細節需要完善。”
午後,婚紗設計師上門,帶來了她歷年來最優秀的作品。
林葉茵在造型師的幫助下,一件一件地試穿,換發型和珠寶搭配。
傅騁坐在沙發上,目不轉睛地看着她試婚紗。
她每換一件,他的眼睛就亮一次。
在頂級造型師的搭配下,每一件都美極了,林葉茵試得花了眼,她詢問起傅騁的意見。
“你覺得這幾件怎麼樣?”
傅騁一雙桃花眼笑得微微揚起,看起來滿眼深情。
“我覺得都很美。”
“說點實在的。”林葉茵無奈地加重了語氣。
傅騁如實回答:“我喜歡第二件。”
林葉茵笑了。
“我就知道。”
他眼睛亮了亮,勾起嘴角。“啾啾,你果然最了解我。”
“傅騁,你又忘了?我十二歲生日,你就送了我一件差不多樣式的白色公主裙。”
林葉茵嘆了口氣,搖頭吐槽:
“你的審美也太固定了。”
林葉茵的生日在冬天,每年傅騁都是給她寄生日禮物慶賀。
但那一次生日,傅騁跟學校請了個假,千裏迢迢地帶着禮服飛去南方給她過了個生日。
公主裙是純白的,像極了婚紗。
傅騁身上又穿着定制西服,一副很正式的樣子,趕過來參加她的生日派對。
那場派對,像他們兩個舉辦婚禮似的,害得她被同學好朋友們嘲笑了好久。
傅騁在她的講述下,想起些許片段。
“啾啾,你記憶真好。”
林葉茵氣得咬牙,回憶起來又覺得很想笑。
“那畢竟是我的生日派對啊……後面好長一段時間,他們當我面提起你,都是‘你老公’、‘你老公’……”
“他們倒是說得也沒錯,我現在真的是你老公了。”
傅騁在沙發上換了個姿勢,露出滿意的笑容,眼神熾熱得像是要把她燙化。
林葉茵轉過身去不敢看他,對設計師說:
“就這條吧。”
入了夜,他們躺在床上。
林葉茵靠在床頭看書,傅騁還在思考婚禮的事情,他看向她提議:
“明天一早,我會讓助理正式把請帖發出去,你覺得可以嗎?”
林葉茵翻了一頁書,頭都沒抬。
“這種小事不用再問我一遍,直接發就行。”
傅騁見她不當回事,把她的書搶過來,認真地盯着她的眼睛。
“林啾啾,你考慮好,一旦發出去,就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傅騁,把書還給我。”
林葉茵又把書搶回來,沒有了再看下去的心思,把它放在床頭,對傅騁說:
“我們已經領證,婚禮不過是個儀式而已,即便沒有這個婚禮,我們也已經是夫妻了。”
傅騁笑了,“好。”
傅、林兩家婚禮請帖正式發出去後,在整個京圈引起了不小的震動。
兩家雖是世交,但因爲十年前的事,多年未曾來往,如今突然宣布要聯姻,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尤其是那些想要把女兒嫁給傅騁、攀上傅家以換取利益的人,徹底沒了希望,在家把一口銀牙都咬碎了……
次日,婚禮請帖發出去後,傅騁接了一上午的祝福電話,將近中午才趕到集團工作。
集團的員工看到他,也是統一口徑。
“恭喜傅總!”
“傅總恭喜啊!”
傅騁一路走來,腳步輕快,滿面春風,他從未在公司裏露出這麼長時間的笑容。
在總裁辦公室外,傅騁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女人的穿着時尚漂亮,化着精致的妝容,臉上戴着墨鏡。
但傅騁一眼就認出了她是誰。
“方嫺?你怎麼來這裏了?”
方嫺剛想開口說話,但被傅騁制止了。
他的臉色冷了幾分,命令她。
“別暴露身份,進辦公室談。”
方嫺是二線女明星,在他婚禮前夕鬧出花邊新聞,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辦公室門剛合上,傅騁就迫不及待開口問她,語氣又急又沖。
“我不是讓助理跟你們說得很清楚了嗎?沒收到那筆錢?”
“阿騁,我不要那筆錢,我只要你。”
方嫺取掉墨鏡,露出一雙仿佛會說話的漂亮眼睛。
她楚楚可憐地抱住了傅騁胳膊,一邊深情告白一邊掉眼淚。
“我知道你要結婚了,沒有關系的,我不會打擾到你的商業聯姻,我只想默默陪在你身邊,不要名分也沒關系……”
傅騁默不作聲地抽出胳膊,來到辦公椅上坐下,煩躁地點燃香煙,冷笑一聲。
“你這話說的,名分這種東西,本來就跟你沒有任何關系。”
“方嫺,自從你跟了我,我從來沒有虧待過你吧?”
傅騁態度冷漠,抽了一口煙,緩緩吐出後,才質問她:
“所以,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還是想再多要點錢?”
方嫺拼命搖着頭,她跪坐在傅騁腳邊,仰着蒼白的臉,一副離開他就會死的樣子。
“不要錢,阿騁,我不要錢,我只要你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