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泊淮扶住她，把枕頭立起來，給她靠着。
他不小心碰觸到她的手。
她的手涼得像冰塊。
“忘了給你帶熱水袋。”他說。
他拿來她的手，用兩只手捧在寬大的掌心，吹着熱氣，輕輕搓着。
直到她的兩只冰手熱起來。
“謝謝。”朱朱剛說罷。
喬泊淮又往下坐坐，拿來她的兩只腳。
朱朱擔心穿運動鞋腳臭，趕緊把腳往外抽，“這個就……不用了。”
喬泊淮捉住她的腳，把襪子脫下來，“都成冰塊了。”
他把她的冰腳塞進他的毛衣裏，貼着腹肌的皮膚。
朱朱的臉倏一下，更紅了。
“大爺”居然有腹肌？
還是棱角分明的八塊。
喬泊淮的身上很熱，像暖爐。
不用一會兒，朱朱的兩只冰疙瘩腳就熱起來，腳心還出了汗。
他把她的襪子給她穿回去，腳放進被子裏，包好被子。
“謝謝，喬院長。”朱朱說。
“不客氣。你每次都這樣的話，你的身體需要好好調理了。”
“回頭，我從中醫方面給你調理。中藥、食療、按摩，三方面。”他說。
他一個市三甲醫院院長，把不熟的妻子的痛經，這麼當回事……。
朱朱小小動容了一下。
“喬院長不是西醫嗎？對中醫也有研究？”朱朱問。
“嗯，我很喜歡中醫，但，主修的是心血管外科，選修的是不孕不育和輔助生殖技術。”他說。
“哦。好厲害。”朱朱發自內心稱贊。
朱朱看窗外太陽在西沉，脫口而出問，“已經是下午了？現在幾點了？”
喬泊淮掀起袖子，看一下手表，“下午三點二十。”
啊？已經睡了大半天了？
怪不得她有點餓。
朱朱忽然想起什麼，坐起來，看着喬泊淮，“我、我還沒有跟我們主任請假。”
“不用擔心，安心休息。”喬泊淮扶她躺下。
“我早上碰到你，幫你請了臨時假。上午又幫你請了兩天病假。這兩天，你好好休息。”
早上？在路邊，他就認出了她？
怪丟人的。她當時也一口一個“大爺”，他當時還借罰款給她。
朱朱“哦”一聲，“謝謝。”
她忽然覺得，他有點體貼。
“不客氣。”
喬泊淮擰開放在床頭櫃上的多層保溫飯盒。
拿出最上面的一層，打開，是滾熱的益母草雞蛋湯。
他舀一勺，吹一吹，送到她嘴邊，“餓了吧？來，先喝點湯。”
朱朱把手從被子裏拿出來，“我、我自己來吧。”
喬泊淮放下勺子，把她的手放回被子裏，“你需要休息，我來。”
他重新舀湯，吹溫，送到她嘴邊，“來，不燙了。”
一勺一勺，特別有耐心。
朱朱喝着，心想，找個年齡大的，果然會疼人。
她的前男友在她來大姨媽時，只會說，多喝點紅糖水、早點睡。
因爲她那幾天脾氣會很臭，他還會刻意躲着她。
一個穿病號服的小女孩哭鬧着，推開虛掩的門，噠噠噠跑進病房，抱着門不撒手。
爺爺隨後追進來，看着喂飯的喬泊淮，和乖乖吃飯的朱朱。
“對不起對不起，我家孫女不肯打針，到處亂跑，打擾你們爺孫倆了。”
那爺爺也是滿頭華發，臉愁的皺在一起。
喬泊淮把勺子頓在朱朱唇邊，轉頭說:“我們不是爺孫，是夫妻。”
那大爺怔了一下，笑容僵在唇邊。
他尷尬的抱起孫女，道着歉，退出病房。
並幫他們關上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