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舟今日來問渠樓是見一位官員,討論一些公事,方才討論完,正要離開時,看見了薛茵。
他遠遠打量了一眼那個男人,而後在心裏下了個定論,與薛茵並不般配。
她眼光還真差。
長風眨了眨眼,解釋道:“殿下,我沒有關注薛姑娘,這不就是碰巧看見了嗎。說來,這薛姑娘和咱們還真有緣啊。上回也遇上,這回又遇上了。”
謝玄舟可不想和薛茵有這種所謂的緣分,最好她離自己遠一些。
他想到昨日的事,微微凝起眉。
長風又樂呵呵道:“我覺得這人和薛姑娘還挺般配的。若是薛姑娘嫁了人,興許也是件好事吧。”
長風想得簡單,若是薛姑娘成了婚,寧王就不會再打她的主意了,她也就安全了。
謝玄舟輕笑一聲:“你以爲她嫁了人,寧王就不敢動她?寧王什麼身份,她對面坐着那個草包又是什麼身份?
寧王若是鐵了心要她,那個草包能護得住她?別說護住她,只怕到時寧王一開口,他便能主動把妻子送上去。古往今來,典妻求榮的事難道少嗎?”
長風又看了眼坐在薛茵對面的男人,心想這位公子看起來也沒這麼壞吧……不過知人知面也不知心,這倒是難說。
長風感慨一句:“若是薛姑娘嫁給殿下,那寧王肯定不敢動她了。”
謝玄舟皺眉不悅:“長風,你如今是越發會說話了。你若是不想跟在孤身邊,可以提出來,孤調你去御馬司喂馬。”
長風:……
長風:“殿下恕罪,是屬下失言。”
謝玄舟轉身便走,長風趕忙追上去,二人走下樓,尚未及踏出大堂,忽地從門外竄出幾個持劍的黑衣人,動作狠辣朝謝玄舟刺來,直爲取他性命而來。
長風臉色一變,當即拔劍護住謝玄舟:“殿下小心!”
今日謝玄舟出來只帶了長風,誰都沒料到會遇刺。天子腳下,竟有人公然行刺自己,謝玄舟冷笑一聲,亦拔劍相迎。
茶樓客人們嚇得倉皇逃竄,場面一時混亂不已。
黑衣人大概二十來人,將謝玄舟主仆二人團團圍住,打得難舍難分。
長風的任務就是爲了保護謝玄舟,他從小苦練武藝,刺客們見在他手中討不到好處,對視一眼,便分作兩撥人,一撥人將長風纏住,不給他分身的機會保護謝玄舟,餘下幾人皆攻向謝玄舟。
謝玄舟亦拔劍相迎,與刺客們打了起來。
薛茵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她已經被嚇傻了,呆呆愣在原地。
林承志也被嚇得不輕,第一時間便縮進了桌子底下。
過了片刻,林承志看見了薛茵的身影,他小聲道:“薛姑娘,你也鑽進來吧。”
薛茵如夢初醒,手腳僵硬地想要躲去林承志那兒。可就在她有所動作之時,其中一個黑衣人的劍被打落,飛向薛茵,就落在薛茵手邊。
薛茵更被嚇得一陣腿軟,當場跌坐在地,動彈不得。
而謝玄舟被黑衣人逼得後退,步步靠近薛茵。
謝玄舟看見跌坐在地上的薛茵,皺了皺眉,這個呆子!
他出神之際,黑衣人又逼上來,謝玄舟前身避開,卻見那黑衣人的劍直直朝着薛茵落去。
謝玄舟咬了咬牙,只得出手相救。他有些來不及,下意識伸手替她擋了一劍。
傷口的血迅速滲出,染紅了謝玄舟的胳膊,薛茵看着那醒目的紅色,觸目驚心。
原本只有二十來個黑衣人,這會兒不知爲何越來越多。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得先撤。
謝玄舟一腳將身邊最近的黑衣人踹飛,而後抓起薛茵的腰,帶她從窗戶飛身而出。
黑衣人看着謝玄舟背影,道:“追!”
謝玄舟帶着薛茵往前跑,黑衣人在身後追,謝玄舟拐進一條巷子,又帶薛茵翻進了一處房間,他隨意看了眼,便帶薛茵一起躲進了衣櫃裏。
薛茵臉色慘白,心跳加速,驚魂未定地看向謝玄舟的胳膊。
“太子殿下……”
謝玄舟對她噓了聲,薛茵趕忙抬手捂住嘴,不敢再發出聲音。
她吞咽一聲,方才,是太子殿下救了她……
甚至爲了救他,太子殿下還受了傷。
薛茵腦子裏一片混亂,思緒也被劈成兩半,她真的不知道太子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了。
爲什麼他可以一面毫不留情地殺了自己,又舍身救自己……
這衣櫃狹小,他們二人擠在一起空間逼仄,幾乎身體都貼在一起。原本兩個人神經都緊繃着,誰也沒注意到此事。
直到過去許久,都未見有黑衣人追過來,二人都鬆了口氣。
謝玄舟覺得自己是在鬼迷心竅,爲了救她自己還受了傷,可他身爲太子,沒道理眼睜睜看自己的子民無辜慘死,還是因爲自己。
他偏頭看薛茵,正欲開口,卻聽見外頭傳來推門聲,又把話咽下,豎起耳朵聽外面的動靜。
有兩道腳步聲,似乎是一男一女。
“死鬼,你都多久沒來了,人家都想死你了。”
“實在是家裏那個母老虎管得嚴,我找不到機會,我這不是一有機會就來見你了嗎。”
原來是一對偷情的男女,謝玄舟又鬆了口氣。
他正打算推開衣櫃出去,可下一瞬,男人卻把女人撲在了衣櫃上,猴急地解她衣裳。
“你好香啊。”
“死鬼。”
……
場面有些尷尬了,謝玄舟動作一頓。
他若是此時出去,自己一世英名豈非名聲掃地?人家都會說他堂堂太子,竟然躲在衣櫃裏聽人做這種事。
罷了,還是等等,再想辦法出去。
他猶豫的功夫,外頭的野鴛鴦已經赤條條掛在一起,女的不時孟浪叫出聲。兩個人把這衣櫃撞得砰砰作響,實在尷尬。
謝玄舟不由得擔心櫃門的質量,但願這櫃門結實一些,他可不想被人當成變態。
謝玄舟鼻尖傳來一縷女子的清香,而後腿上被人不輕不重地坐了一下。他才反應過來,這衣櫃裏除了他,還有一個薛茵。
衣櫃空間小,薛茵方才是蹲着的,但漸漸有些蹲不住,所以臀往下放了放。而後便碰到了一條堅實的大腿,她深吸一口氣,趕緊又蹲了起來。
她也聽見了外頭的聲響,早已經面頰緋紅。那對野鴛鴦非常狂放,不僅做,還有豐富的言語助興,下流粗鄙,不堪入耳。
“……大……喜歡不喜歡……巴……是不是比你家那位……叫聲爹爹聽聽……”
“爹爹疼你……大……巴都給你……”
薛茵聽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她不知道太子殿下會不會覺得尷尬,反正她已經尷尬得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