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婷端着最後一道青椒炒肉絲從廚房走出來。
她把菜放在小方桌上，目光不自覺地瞥向季博常。
這個下午突然“變身”的男人，此刻正安靜地坐在那裏。
寬肩窄腰，185的身高讓那把破舊的塑料椅子顯得格外小巧。
昏黃的燈光打在他臉上，棱角分明的輪廓帶着一種讓人移不開眼的魅力。
李婷心跳又開始不受控制了。
她咬了咬嘴唇，快步走到卷簾門前，猶豫了一下，還是用力拉了下來。
“譁啦——”
金屬撞擊的聲音在夜色中格外清脆。
外面小販的叫賣聲、汽車的引擎聲、行人的腳步聲，全都被隔絕在外。
店內的燈光瞬間顯得溫暖而私密。
李婷轉過身，看着滿桌的菜。
紅燒肉色澤紅亮，油光發亮；酸辣土豆絲脆爽誘人；青椒炒肉絲冒着熱氣。
這是她最拿手的幾道家常菜。
但從來沒有人誇過她的手藝。
“李姐，坐。”
季博常站起來，紳士地拉開了她對面的椅子。
李婷心裏一甜，走過去坐下。
這個動作……她在電視劇裏見過，在商場的西餐廳見過。
卻從沒想過有一天會有人爲她做這個動作。
她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圍裙的邊角。
就在這時，季博常從身旁的購物袋裏拿出一瓶紅酒，還有兩個高腳杯。
李婷眼睛一亮。
"哎呀，小季你還準備了這個？"
"慶祝一下嘛。"
季博常笑着打開紅酒包裝。
“慶祝我今天脫胎換骨，也感謝李姐這麼好多年對我的照顧。”
“噗”的一聲輕響，瓶塞被拔開。
深紅色的酒液順着瓶口緩緩倒入杯中，在燈光下泛着誘人的光澤。
李婷盯着那兩只高腳杯，喉嚨有些發緊。
她嫁人這麼多年，從沒喝過紅酒。
更別說像現在這樣，有個年輕英俊的男人，專門爲她準備這些。
“來，李姐。”
季博常舉起酒杯，朝她微微示意。
李婷回過神，連忙端起自己的杯子。
兩只杯子輕輕碰在一起。
“叮——”
清脆的聲音在安靜的小店裏回蕩。
李婷抿了一小口。
紅酒的味道在舌尖蔓延，有些澀，又有些甜，還帶着點果香。
她不太習慣這個味道，卻莫名覺得心裏暖暖的。
“好喝嗎？”
季博常看着她，嘴角帶着笑。
“嗯……好喝。”
李婷放下酒杯，夾起一塊紅燒肉放進他碗裏。
“多吃點，你今天幫了我那麼多忙，累壞了吧。”
她又夾了一筷子土豆絲。
“這個也嚐嚐，姐姐做得最拿手。”
季博常看着碗裏堆成小山的菜，笑着搖頭。
“李姐，夠了夠了，我都吃不完了。”
“吃得完！”
李婷瞪了他一眼，語氣像哄小孩。
“你看你，這麼高這麼壯，不多吃點怎麼行？”
說完她自己都愣了愣。
這語氣……怎麼這麼像個老媽子？
她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季博常低頭吃飯，卻在暗中觀察她。
李婷的臉頰已經泛起淡淡的紅暈。
不知道是因爲燈光，還是酒精的作用。
她時不時抬眼偷看他，被他抓到視線後又慌忙低頭，假裝夾菜。
手指捏着筷子，卻半天沒夾起來。
季博常嘴角勾起一抹笑。
季博常放下筷子，端起酒杯。
“李姐。”
“嗯？”
李婷抬起頭。
“菜真好吃，比外面飯店的強多了。”
李婷笑了，眼睛彎成月牙。
“你愛吃就好，以後想吃了隨時來，姐姐給你做。”
說完她又覺得這話有點曖昧，連忙補充：
“就當姐姐謝謝你今天幫忙。”
季博常點點頭。
兩人繼續吃飯。
紅酒一杯接一杯。
李婷的話漸漸多了起來。
她說起水果店的生意，說起那些斤斤計較的顧客，說起夏天水果容易壞的苦惱。
季博常安靜地聽着，偶爾附和兩句。
他發現，李婷其實很缺少一個傾聽者。
她丈夫常年在外跑，一年到頭見不了幾次面。
她一個人撐着這個水果店，所有的苦和累都憋在心裏。
半個小時後，桌上的菜已經見底。
紅酒也下去了小半瓶。
李婷的臉更紅了，眼神也有些迷離。
她托着下巴，就這麼直勾勾地看着季博常。
“小季……”
“嗯？”
“你……”
她頓了頓，像是鼓起勇氣。
“你現在這麼帥，怎麼還不談個女朋友？”
季博常放下筷子，看着她。
“沒遇到合適的。”
“騙人。”
李婷嘟了嘟嘴，語氣有些撒嬌的意味。
“你這樣的條件，外面那些小姑娘還不得搶破頭？”
季博常搖搖頭。
“真沒有。說實話，我圈子小,認識的女孩子也少。”
"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連初戀都還沒談過呢。"
他頓了頓，聲音放得更輕。
“而且……也沒遇到像李姐你這樣的。”
李婷的心髒狠狠跳了一下。
“像我……像我怎麼了？”
季博常看着她，眼神很認真。
“溫柔，善良,還做得一手好菜。”
李婷趕忙端起酒杯，一口氣喝了大半杯。
“你……你就會哄姐姐開心。”
她嗔怪道,但語氣裏全是甜蜜。
季博常笑了笑，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兩人又陷入短暫的沉默。
只有外面偶爾傳來的風聲。
李婷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決心。
“小季，姐姐……姐姐問你個事兒。”
“嗯，你說。”
“你……”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你真初戀還在？”
季博常看着她通紅的臉,嘴角勾起一抹壞笑。
“怎麼，李姐不信？”
“我……”
李婷慌了，連忙擺手。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就是覺得……”
她說不下去了。
季博常身體微微前傾，壓低聲音。
“覺得什麼？”
李婷的呼吸都亂了。
她能聞到季博常身上淡淡的男性氣息,混着紅酒的果香。
“覺得……你這樣的條件……不應該……”
“要不姐姐來給我檢查檢查不就知道了？”
季博常的聲音像是帶着鉤子。
李婷徹底語無倫次了。
“我……我去洗碗！”
她幾乎是逃一樣地站起來,抱起桌上的碗盤快步走向廚房。
水龍頭被擰開。
譁譁的水流聲響起。
李婷低着頭洗碗,手卻在微微發抖。
她的腦子一片混亂，全是剛才那句"檢查檢查"。
剛才那些話……她怎麼敢問出口的？
一定是酒喝多了。
一定是。
可她又忍不住去想。
如果季博常真的還是第一次……
那自己是不是……
不知道是因爲酒精，還是因爲心裏那股莫名的悸動。
她是個有家室的人，丈夫雖然常年跑船不在家，但畢竟是有夫之婦。
可她又控制不住自己。
季博常現在這個樣子，簡直就是她心裏理想男人的模樣。
高大，英俊，溫柔，還對她這麼好。
“李姐。”
身後突然傳來季博常的聲音。
李婷嚇了一跳。
她回頭,發現季博常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她身後。
距離很近。
近到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熱度。
“你……你幹嘛？”
李婷聲音都變了調。
季博常沒說話。
他伸手，將一條金色的項鏈輕輕戴在她脖子上。
“這……”
“送你的。”
季博常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謝謝李姐的照顧。"
李婷低頭看着脖子上的項鏈。
金色的鏈子在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澤,墜子是個小小的四葉草造型。
她的眼眶瞬間紅了。
“小季……這……這太貴重了……”
“不貴。”
季博常從背後輕輕抱住她的腰。
動作很輕,卻很堅定。
水龍頭的水還在譁譁地流,她卻忘了關。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季博常胸膛的熱度,還有他微微起伏的呼吸。
“小季……”
她的聲音輕得像是呢喃。
“我們……這樣不好……”
季博常將下巴輕輕擱在她肩膀上。
“哪裏不好？”
李婷閉上眼睛,淚水順着臉頰滑落。
"姐姐……姐姐是有家室的人……你……你不怕別人說閒話嗎？"
“我不怕”這時候天王老子來了都得先挨一逼兜。”
季博常的手輕輕覆在她的手背上。
“你一個人守着這個店,累死累活，可沒人爲你分擔。”
李婷說不出話來。
淚水流得更凶了。
季博常說的每一個字,都像針一樣扎在她心上。
她丈夫……
確實從來沒關心過她。
結婚這麼多年,除了每個月往家裏打點錢,他連個電話都懶得打。
她一個人過年,一個人生病,一個人半夜被噩夢驚醒。
沒有人在意她累不累,苦不苦。
直到遇到季博常。
這個年輕的男孩,幫她搬貨,給她買冰箱,陪她吃飯,送她項鏈。
用那種溫柔的眼神看着她。
讓她覺得自己還是個女人。
一個值得被在意的女人。
“李姐……”
“我不會讓你難過的。”
李婷的雙手慢慢放下碗,覆蓋在季博常的手背上。
輕輕握住。
水龍頭還在流水。
燈光溫暖。
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
許久,李婷轉過身。
她仰頭看着季博常。
眼神裏有掙扎,有羞澀,也有渴望。
“小季……”
她咬着嘴唇,聲音帶着哭腔。
“姐姐……姐姐配不上你……”
季博常低頭看着她,手指輕輕撫過她臉頰上的淚痕。
“別說傻話。”
他的聲音很輕。
“在我眼裏,你比誰都好。”
李婷的眼淚又涌了出來。
季博常將下巴輕輕擱在她肩膀上，嘴唇貼近她的耳朵。
"李姐……"
聲音沙啞，帶着壓抑的欲望。
"我渴了，想吃……你說的大西瓜……"
李婷的身體劇烈一顫。
她的臉瞬間紅透，心跳快得像要跳出來。
"你……"
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你這孩子……就會欺負姐姐……"
她踮起腳尖,雙手環住季博常的脖子。
主動吻了上去。
季博常愣了愣,隨即回應。
水槽裏的水溢出來,打溼了地面。
兩人都沒有在意。
良久,李婷鬆開他,靠在他懷裏。
眼神迷離,臉頰緋紅。
“小季……”
她的聲音輕得像是夢囈。
“帶姐姐……去裏屋……”
季博常抱起她,往裏屋走去。
李婷將臉埋在他胸前,雙手緊緊摟着他的脖子。
身後,水龍頭還在流水。
店外的街道安靜下來。
夜色更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