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合着他的所作所爲,孟軟突然就什麼都明白了。
她白皙帶淚的小臉,瞬間就紅的快要可以滴血。
她覺得害怕的朝後退了一步。
又被他緊緊攥着手腕,不給她任何退路的將她扯到身邊。
孟軟才看到還被他掐着的貓,她還是伸出一只手,拖住了貓的身體。
另一只手試圖寫字和他講道理:“它受傷了,您,不可以這樣掐着它。”
“那你答應嗎?”
他半分憐憫也沒有,在孟軟眼裏,他就像是一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惡魔。
孟軟知道自己也許在劫難逃了,可她還是想爲自己爭取一下。
她在他掌心寫:“還有沒有什麼,別的辦法,或許,可以體面一些。”
“還我錢。”
“.......”
孟軟窘迫,隨後寫:“那,您有購買發票嗎?”
“我建議你別看。”
孟軟抿唇,眼中卻閃過一絲希望,一個花瓶而已,怎麼就那麼貴了。
他是不是騙他,雖然他不像是那種人。
可.......
他對她那樣,就.......合適了嗎?
他,已經從骨子裏壞透了。
根本就不是她覺得的那樣矜貴淡漠,清冷禁欲。
孟軟堅持,一筆一劃寫的很認真:“我想確認一下。”
“行。”
他鬆口了。
孟軟以爲他會丟下貓去給她找發票,她伸手去接貓。
他卻沒有鬆。
孟軟皺眉,真的有些心疼了,固執的抱着貓。
她在他手背寫:“你找到發票,沒有什麼問題,我會答應你,放開小花吧。”
它都快被他掐死了。
裴修遠才鬆手,隨後說:“你別抱着它,很髒。”
他怎麼知道很髒,他又看不見。
似乎知道她想法一樣,他說:“我聞到了它的臭味。”
會臭嗎?
孟軟低頭嗅聞懷裏的貓,還不等她仔細聞聞小花到底有沒有味道。
裴修遠卻像是預判了一樣,精準的抓住了貓的後脖頸,就把貓從孟軟懷裏丟了出去。
貓被驚嚇到了,被丟下也沒叫,夾着尾巴這次真的鑽進了床底下不見了。
孟軟很不滿他的粗魯行徑,她狠狠皺眉。
又想他一個瞎子,到底是怎麼那麼準的。
好似也不是很準,他的手先是撞到了她的胸前,才抓着貓的。
孟軟抿唇,跟在他身後,看他打開電腦,帶上耳機。
他看不見,孟軟猜耳機裏面應該是盲人模式的語音提示。
隔了一會,他扶了一下電腦屏幕:“發票和檢定證書,你看看。”
孟軟仔細的查看過,的確是和貓打碎的花瓶一樣。
等等,怎麼那麼多個零。
百萬,千萬........
八千萬??!
不是八十萬嗎?
孟軟不相信的又數了一遍,最後看到價格的中文。
捌仟萬。
懸着的心終於是死了。
難怪他說,她最好不要看。
他已經給了一個打骨折的價格,只是她依然窘迫的賠不起。
孟軟低頭,摳了摳手指。
那邊裴修遠已經關了電腦,他起身,低頭:“還有什麼問題?”
孟軟把頭低的更低了,她臉上的紅就沒有退下去過。
她伸手,輕輕抓住了他的手腕。
裴修遠似乎僵了一瞬,隨後他攤開手掌。
孟軟猶豫了一下,最後寫:“二少,我不會......”
她還沒有寫完,他就說:“沒關系,我會。還有什麼問題嗎?”
孟軟的眼眶有些溫熱,她眨了眨眼睛,最後寫:“戴套。”
裴修遠的呼吸似乎一滯,他此時顯得有些好說話。
甚至百依百順:“好。”
大抵男人在想要的時候,都格外的好說話。
然後兩個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要怎麼開始。
安靜了一會,裴修遠說:“你先去洗個澡。”
孟軟就朝浴室走過去,走到門口,她又頓住腳步。
她轉身,就聽到他說:“不用穿衣服,我也看不見。”
孟軟嘴唇抿成一條線,他看不見她也要穿啊。
不然,那多不好......
他這麼清冷禁欲的一個瞎子,說的是人話嗎。
於是孟軟打開他的衣櫃,拿走了他的衣服。
他既然看不見,她就隨便穿了。
裴修遠聽見了,卻沒有多說什麼。
在孟軟去洗澡的時候,裴修遠在床邊坐了一會,隨後開門,從門外接了一個紙袋進來放在床頭櫃上。
孟軟防備的用他的襯衫和褲子,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把頭發吹幹挽了一個丸子頭,她走出來。
還踩到過長的褲腳,差點摔倒。
她穿他的衣服顯得特別嬌小,畢竟身高體型差就擺在這裏了,要不然她怕他呢。
她有些局促,也有些緊張,想再多問問他。
面對他冷漠的模樣,又不敢問,怕問多了他不耐煩。
她還是很怕他的。
孟軟把嘴唇抿的發白。
裴修遠就緩步,因爲看不見,就算他極力僞裝的像是個正常人,但他到底看不見,還是摸了一下牆,才走進浴室。
他關上了門,裏面傳來水聲。
孟軟的臉莫名就有些發熱。
她注意到床頭的紙袋,剛才好像還沒有,什麼東西,剛才有人送過來的嗎?還是他從哪裏拿出來的。
她走過去,試圖緩解緊張的朝紙袋裏看了一眼。
就看到好幾盒那個,什麼超薄,螺紋,薄荷.......
孟軟本來就燙的臉就更燙了,怎麼那麼多盒啊。
不是一個就夠用了嗎?
她像是被燙到手一樣,把手收了回來,還後退了好幾步。
不行,她好怕......
花瓶的事,也許明天跟管家爺爺商量一下,就可以解決了,管家爺爺很好說話的。
可是八千萬......
孟軟想到都快哭了,怎麼那麼多錢啊,她連八萬都沒見過,哪裏來的八千萬,就是打骨折的八十萬,對於她來說都是天文數字.......
孟軟的手放在門把手上,但最終她沒有逃,她想,她應該解決問題。
但她猶豫着,還是開了一下門,隨後發現她剛才的掙扎都多餘了。
因爲,門,根本就打不開。
裴修遠一個表面上高冷正經的瞎子,骨子裏已經壞透了。
他根本就沒有給她退路。
浴室門打開了,裴修遠聽不見動靜,就不知道孟軟在哪裏。
他詢問:“你在哪裏?”
孟軟沒吭聲,但是嚇的把手從門把手放下來了。
裴修遠聽到了極其輕微的衣料摩擦聲,他朝她走過去。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感覺到男人的貼近,孟軟的汗毛都倒豎了起來。